粟远堂和粟豁达忙对栎阳暧晗又是一施礼,道:“多谢殿下!”
“不必客气。”栎阳暧晗本就话不多,也只是这么淡淡一句。
“爷爷、爹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呢?难道是皇上的意思?”粟耘想到方才栎阳暧晗出示给侍卫的手谕,那是得到了皇上的命令才准许进入的。
粟远堂和粟豁达还未来得及回答,便传来了敲门声,栎阳暧晗转身出了偏殿,过了一会儿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栎阳暧晗将食盒放到桌子上,道:“两位粟大人先吃些东西吧。”
粟耘对栎阳暧晗投去感激的目光,起身动手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爷爷、爹爹,你们快先吃些东西,不然身体要垮的。”
粟远堂和粟豁达对视了一眼,两人叹了口气,摇头却是不肯吃饭。
粟耘诧异不已,看看粟远堂又看看粟豁达,“爷爷、爹爹,你们这是……为什么啊?为何不肯吃东西啊?”
粟远堂和粟豁达垂着头沉默不语,此事是因粟耘而起,可他们却不想让粟耘知道,不想让他内疚,更不想让他为难。
粟耘见他们都闷声不响,又不肯吃饭,已经意识到此事或许和自己有关,他转向栎阳暧晗,躬身叩拜,道:“求殿下告诉粟耘,到底是怎么回事?”
粟耘的话一出口,粟远堂和粟豁达就都紧张的看向了栎阳暧晗,栎阳暧晗怎会不懂他们的心思,如果可以他也愿意让粟耘什么都不知道,可此事与他切实相关,父皇已经盯上了粟耘,不是他想要躲避便能够躲得过的。
栎阳暧晗看了粟耘一眼,又转向粟远堂和粟豁达,道:“我奉劝两位粟大人,还是将此事如实的说与粟耘吧,这事终究是瞒不过的,父皇那边看起来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粟耘困惑的看着三人,粟远堂和粟豁达又是一阵沉默,粟耘终是忍不住了,道:“爷爷、爹爹,不管是什么事,粟耘都能够承受,你们还是将事情告诉粟耘吧,大家一起想办法,兴许就能给渡过难关呢!”
粟远堂和粟豁达犹豫的又对视了一眼,再看到粟耘着急的模样,粟远堂对粟豁达点了点头,粟豁达这才叹了口气,转向粟耘道:“耘儿,皇上不知是从哪里听说你有洞彻天机、预知未来的神力,便叫爹爹与我入宫前来,说是要召你进宫,为韶乐所用。”
粟豁达说着看了栎阳暧晗一眼,继续道:“可是爷爷和爹爹都知道你没有这样的能力,怎敢让你入宫,那岂不是欺君之罪嘛,我们极力的向皇上解释说明此事,但皇上就是不信,这才将咱们父子给关在了这里。”
粟耘大吃一惊,看向栎阳暧晗,并非以为他是向皇上说此话之人,而是惊讶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栎阳暧晗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直望进粟耘的眼里,有种难言的坚定,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栎阳暧晗都会保护粟耘。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粟耘的身上,他努力的回想究竟是什么人会在皇上面前如此说,让他陷入此刻这种局面。
思来想去应该只有太子会这样做了,可是这样做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待想了一阵之后,才意识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这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既然此事由耘儿引起的,耘儿去叩见皇上也就是了,你们实在无需如此担忧。”
“怎么可能不担忧,这不是简单的觐见,而是皇上认定了你会洞彻天机、预测未来,对你便是有所期待的,你若是无法做到,龙颜必会大怒啊!到时恐怕你的小命……”粟豁达急道。
粟远堂长叹了一口气道:“伴君如伴虎,随便一句话都可能触怒皇上,耘儿啊,你本是一个不多话的孩子,又从未入宫过,这次也是第一次见皇上,你怎么能做到尽如人意啊!”他说着,眼眶不由地红了。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要将粟耘送上断头台似的,他们怎么忍心呢!
粟耘又是一笑,道:“爷爷、爹爹,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糟糕,皇上也只是听说我有那样的能力,我去和皇上解释清楚,皇上应该不会为难我的。”
粟远堂和粟豁达都是了解在朝为官之人,也是了解皇上性情之人,好不容易听到有人举荐一个人才,自然是心有期待,若是让皇上的期待落空,后果不堪设想。
粟远堂和粟豁达都望向了栎阳暧晗,就连栎阳暧晗的眉头都皱得紧紧的,他们的心沉了下去,这是否表示连三皇子殿下也无法救粟耘了呢!
粟耘扶住粟远堂道:“爷爷,先来吃些东西吧,就算你们再绝食,皇上的心意恐怕都是不会改变的,身体是自己的,你们保重好了身体,耘儿才无后顾之忧,耘儿保证会好好的活着,耘儿还要留着这条小命,好好的伺候您和爹爹呢!”
粟耘的一席话说得粟远堂老泪纵横,粟豁达也是忍不住直掉眼泪,此时此刻他们竟然是没有半点能力帮助粟耘,身为长辈却是如此无力保护自己的孩子,实在很可悲可叹。
第97章 放心,有我
粟远堂和粟豁达在粟耘的一再劝说下,终于肯吃东西了,尽管很不情愿粟耘去见皇上,但他们也别无他法,最终也只得同意粟耘的提议,让他去见皇上,不然粟家也只有死路一条。
“耘儿,你这就准备去见皇上吗?”粟远堂放下碗筷,面露焦虑的看向粟耘。
粟耘笑着点头道:“此事拖着也无解决之策,反而让皇上等得久了,越是惹龙颜大怒。”
粟远堂无奈的点点头,粟豁达急道:“你可想好了如何对皇上说,你并无洞彻天机、预测未来之能,可如何是好啊!”
“爹爹不必担忧,耘儿自有办法,虽然无此能力,但说服皇上留下耘儿小命,保住粟家荣耀还是可以做到的。”粟耘道。
粟远堂蹙眉,道:“莫要逞强,保住性命要紧,其他的莫要多想,什么粟府荣耀,都没有你的性命重要,此事本就不是你的错,这世上有几人能够洞彻天机、预测未来啊,你没有这种能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不知是什么人来找咱们粟家的麻烦,给咱们引来这样的无妄之灾。”他说着又长叹了一口气,“想我们粟府对皇上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鉴。”
粟耘跪地对着粟远堂和粟豁达叩拜下去,“爷爷、爹爹在上,耘儿定不负所望,您们不必担忧。”说着重重的给他们叩了三个响头。
粟远堂和粟豁达将粟耘扶起,粟远堂转而来到栎阳暧晗身前,行了一个大礼,栎阳暧晗伸手扶住他道:“太傅大人何必行此大礼。”
“之前微臣得罪了殿下,殿下不计前嫌,还带了耘儿前来看咱们,微臣恳请殿下看在与耘儿之间的情分上,此次耘儿觐见皇上,殿下保其性命,微臣感激不尽。”粟远堂说着就又要叩拜下去,被栎阳暧晗拦住。
“粟太傅不必如此客气,此事的话,暧晗恐爱莫难助,但暧晗答应太傅大人,暧晗会想办法保住粟大少爷的性命。”栎阳暧晗说着看了粟耘一眼,道:“况且父皇爱惜人才,他只是听闻粟耘有大才,因为心中爱才,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并无伤害之意,相信只要对父皇说明真实情况,父皇便不会为难。”
粟远堂点头道:“但愿如此,多谢殿下!”
“两位大人再与粟耘聊几句吧,我在外面等他。”栎阳暧晗识相的将粟耘留下,让他们爷孙三人再说说心里话,他默默的退出偏殿。
粟耘若有所思的看了栎阳暧晗一眼,转而看向粟远堂和粟豁达,笑着安慰他们道:“爷爷、爹爹,你们真的不必担忧,耘儿有办法。”
栎阳暧晗出了偏殿,来到正殿,已经听不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但他也知道粟耘大致会说些什么,定是一些安抚的话,他说他有办法,但应该也没什么有效的好办法。
栎阳暧晗知道粟耘确实知道一些以后的事,但应该并没有什么预测未来之能,只是他并不知道粟耘的这种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过不多时,粟耘从偏殿里走出来,已经没了开始时两人亲吻后的尴尬,这种尴尬已被即刻要去觐见皇上之事给彻底的冲淡了,反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说不出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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