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同事就跟黄毛出去了,去了挺长时间,严谨待在房间里休息。
中间同事回来取东西,看严谨静静地在那睡觉,喊了两声严谨没搭理,就以为严谨睡熟了,嘀嘀咕咕:“这位严老师到底什么来头……他可真行,咱俩去采访,他居然睡着了。”
“来的时候我看他就睡了一路,跃迁那么难受都能睡觉,平时累着了吧,金融部工作强度大。”
“没准儿人家早适应了呢。梅德斯回来的,又去了好几趟南战区……”
“也是,诶你看见刚刚那个叫景安的小孩儿了么?听说他上次排名最高,有机会再给他拍两张照片吧,说不定是最终C位。”
“我也有这种感觉。他长得精致又漂亮,气质还好,有观众缘。”
“感觉周理也很喜欢他,你注意到彩排时周理的眼神没,一直跟着景安。”
“不过他外语发音太糟糕了,张嘴就拉胯。”
“哈哈哈我也发现了,他一拉胯周理就皱眉头。”
……
两人声音走远后,严谨睁开眼睛。
他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睡死,有一点声音马上就醒,他只是不想回应这俩人。
C位景安,说明这就是原著那个综艺。如此这趟倒也不白来,大概是他和周理最后一面。
严谨又看一眼手机,没有未读信息,周理还没找他。
他说不出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明明解脱了,却没有解脱的喜悦。心脏里那颗钉子像突然消失了似的,不怎么疼了,就是空的厉害。
仿佛他刚去梅德斯那段时间,每次半夜惊醒都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总觉得人生直接少了一大截,上一秒还在福利院,下一秒就到梅德斯上大学了。
那钉子扎在他心口那么多年,他那么多次想拔掉都没成功,每次都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却没想到在这一刻,这样一个普通的地方,拔掉了那颗钉子。
过往种种如潮水般铺了过来,后颈仿佛还残留在周理指尖灼热的温度……昔日十二年,重逢后三年,十五年的时光,该到头了。
严谨尝试着轻松地笑一下,还道周理找他干什么……
想来就是纠正景安发音吧。
是他自作多情了。
严谨坐在沙发上以同一个姿势坐了很久,他胸口积着沉甸甸的浊气,不知不觉间填满了还沾着锈迹的空洞。
唤醒手机屏幕,依旧没有信息。
现下严谨不觉得空了,开始觉得沉,坠得他喘不过气。
又过了很长时间,夜幕降临,黄毛和同事才回来接他。
黄毛一脸歉疚,“实在抱歉严老师,我去协调了一下,还没找到合适房间,今晚可能得委屈您在普通单人间凑合一晚。”
纵使有万千思绪,即便眼前这三个人都看不起他,就算严谨明知道接下来他要去教自己景安发音、让景安变得更优秀……严谨的声音中依旧带着无懈可击的体面优雅,“好。”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周理注视严谨的目光满是温柔。
严谨在酒店大厅坐着的时候接到了甄安电话。
“严谨你到哪儿了, 理哥还等你呢。”甄安声音压的极低,似乎是旁边有人,怕被听见,“你别是真不打算来吧?”
甄安犹犹豫豫地说:“我感觉他等你一天了。”
“严老师您再等会儿, 实在没有房间。”黄毛拿着房间登记表走过来对严谨说, 他摸了摸头发, 有点尴尬地笑,“我都怕您怀疑是不是我针对你, 真不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空房间都没有,全安排出去了……”
甄安听见黄毛声音, 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声音骤然变得很有底气:“严谨你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你可快点儿来吧, 理哥简直无法无天, 你是不知道啊。”甄安絮絮叨叨的,“今天学员彩排, 上午的几个还行,理哥勉强称得上和颜悦色。到下午那脸色阴的……我都心疼那帮小孩儿啊,他们也算是被迁怒吧?你说他们容易么……”
严谨无话可说。
“你在哪个酒店啊?”甄安问,“我去接你, 理哥这边还得挺长时间呢, 你要不要来看看他?理哥指导学生的时候特别帅——”
“呃……”严谨顿时更无话可说。
严谨捏了捏鼻梁, 心想这时候甄安应该多关注景安,他是偏执反派,早晚有天会被周理虐得很惨, 跟他走太近应该没好下场。
“算了, 你还是过来一趟吧严谨。”甄安想了想又说,“嗯理哥说是那么说……确实有几个小孩儿需要你纠音,那发音啥也不是,还不如我呢。”
严谨看眼大厅立着的广告牌,念出酒店名,打断滔滔不绝的甄安。
甄安:“好嘞,不远,我马上到。”
黄毛误以为严谨在跟他讲话,“这酒店有什么问题吗?”
严谨说:“没有,您费心了。”
黄毛在一旁打电话协调房间,差点儿跟对方吵起来,“那总台就是过来了三个人我有什么办法,你总不能让他睡大厅。”
“人都上岛了,同事都在岛上住,你让我再给他送出去?”黄毛说,“你开什么玩笑那是总台记者!”
“加塞……”黄毛语塞一瞬,“管谁塞来的那都是总台记者,还能不招待?赶紧的,人在这儿等着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甄安出现在门口,左右环视一圈,大步迈向严谨。
黄毛迎上前,“哎呀太不好意思了甄先生,这点儿事儿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就是这儿缺个房间,您帮着……”
甄安纳闷:“什么房间?”
黄毛一怔,指向严谨,没什么必要地压着声音说:“他没有房间啊,不知道谁给塞进来的,还没给安排房间,他今晚没地方住。我这协调半天了,愣是找不到空房间。”
“呃……”甄安有点茫然地在黄毛和严谨之间来来回回看好几眼,皱着眉毛问黄毛,“他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啊。”黄毛丈二摸不着头脑,“那俩记者你不是见到了么,我寻思严老师是Beta,就别领周老师面前晃了……”
甄安内心如万马奔腾,气不打一处来——没错,这一下午低气压本可以避免,一句话没交代到位就出这么大差错,“我说怎么一直没见着人,合着让你给领着儿来了。”
黄毛意识到他好像办错事了,“这位……重要?”
甄安咬着后槽牙:“非常重要!”
“重要客人那您先招待着,现场那边还有事,那什么甄哥我先走了。”眼见甄安要生气,黄毛溜之大吉。
——
严谨要来的事儿周理没有很具体地往下交待,只跟学员说他找了个人帮忙纠音,跟负责接待的说总台来的记者第一时间拉到现场别磨蹭。
周理心想上次不欢而散,严谨话说得那么狠,摆明了要一刀两断再无牵扯。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长时间,躺在严谨曾躺过的地方,反复地想他和严谨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千头万绪没有方向,周理索性就从他俩相识的那一天开始捋。
一想就是一天,白天没想完,晚上继续想。第二天小杨送早饭来,看前一天的还一口没碰地放在桌上也没多想,周理经常这样。
直到他嗅到一丝周理信息素的味道,烟熏火燎的,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屋前院后加车库检查一圈,发现周理仿佛一直没出门、也没下楼吃饭时,小杨才急了起来。
小杨战战兢兢地上楼找周理,敲门问:“理哥……您吃饭了吗?”
二楼信息素浓度更夸张,如果信息素有实质,那么周理房间应该已经被信息素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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