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理掸了掸烟灰,指了下他身边的位置,“先坐下。”
严谨没动,他想走。
等了一支烟的时间严谨还没动,于是周理猛地一拽严谨,干脆就让人坐在他怀里。他钳住严谨下巴,强迫严谨与他对视。
Alpha的威慑力于无形中扩散,周理目光如有实质,一寸寸、细致地描绘严谨五官,“刚说完就想逃吗?”
严谨头皮发麻。
他刹那间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周理没说,也没有下一步举动,但严谨脑海中就是冒出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严谨竭力后仰,尽可能远离周理可怕的目光。
“你真是足够了解我,严谨。”周理勾起一抹带着寒意的笑,这笑容在严谨眼中蕴含无尽危险,“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又猜到了。”
严谨呼吸一窒,“您……”
“好好跟你说话完全没用是吧?”周理粗暴地把严谨脑袋按在他颈窝的位置,拇指带着某种暗示摩挲严谨后颈,“我以为慢慢来,总会让你相信我。可我说了那么多次,我不会不管你,你就是不信。”
“你以为一个Alpha的忍耐力有多强?我标记过你,这对一个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周理加重手中力道,眼看那一小块雪白的皮肤泛红,心火也跟着翻滚起来。
“上次是我不好,我担心吓到你,所以……但你以为我的脾气有多好?严谨,你不了解我吗?”周理强迫严谨看着他,“所有人都说你是最懂我心意,总猜得到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严谨乖巧地呆在他身边,心却无时无刻不想逃,周理无法忍受这件事。
Alpha骨子里流淌的偏执和占有欲在怒火的加成下熊熊燃烧,烧得这位高高在上的Alpha理智全无。一度想找个什么东西把严谨锁起来,就关在这间屋子里,看严谨还想怎么跑。
“那么。”他扣着严谨脑袋,另只手锁在严谨腰间,“今天说这话之前,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后果?”
——
周理活到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严谨是唯一例外。
严谨离开那天他暴怒之下砸了他放在车库里,准备送给严谨当做成人礼的一辆车。
那是一辆白色的轿跑,他第一眼看见那辆车时就觉得适合严谨,干干净净的白,不过分张扬,也不算普通。
柏源他们听说周理砸了一辆车,他们不知道那是周理准备送给严谨的,只以为周理因为严谨跑了太生气,所以怒砸一辆车。
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周家家大业大,别说砸一辆车,只要周理高兴,把车库里的车全砸了都行。
柏源半真半假地劝周理:“严谨走了也好,他是Beta,这么跟在你身边算什么事儿。”
其他朋友的意思也差不多,“Beta养不熟,犯不着跟不知好歹的东西生气。”
周理冷漠地笑,“是啊,一个Beta算什么,走就走了。”
随后再没人敢在周理面前提严谨。嘴里说着不在乎,表情看着不像。
毕竟跟了周理十二年,周理一个眼神,严谨就知道周理要干什么。他们只是震惊,原来周理对严谨上心到这种程度。
他们心照不宣地对「严谨大概率是被周家送走的」这件事保持沉默,周理上心到如此程度,反证明周家把严谨送走的重要性——周家不可能让周理娶一个Beta。
严谨跟着周理,或者说周理执意留下严谨,那严谨就只能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这还得看未来主母的眼色——周家也不可能留一个Beta影响周理和周家未来主母的关系。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的事,唯独周理不明白。
周家少爷固执地认为是严谨自己跑的,周家一群废物,连个Beta都看不住。
——
“周理……”严谨沙哑地喊,声音在周理手掌停在他腰间的那一刻变调——
上半身受周理控制,动也不能动,下半身为保持平衡,狼狈地跪在沙发上。脸被迫埋在周理颈窝的位置,周理每一次呼吸都有一股灼热的气息扑在他耳侧与后颈,烧的严谨浑身发软。
“我在,严谨。”周理故意曲解严谨的意思,他明知道严谨想让他停下来,让他松手,却故意这样回答严谨,将严谨牢牢锁在他怀里。
——我在,严谨。
——在的,少爷。
相仿的句式仿佛还暗示着什么,从动作到内心,严谨屈辱又羞耻。后颈时轻时重充满暗示的举动又带来难以言喻的酥麻,令严谨浑身触电似地一抖。
“呃……”严谨咬紧牙关,以免有声音泄露出去。
周理低沉地笑了一声,又喊了一声「严谨」。
现在严谨身上缠满了他的信息素,严谨不知道,每一次见到严谨,周理都想在严谨身上缠满信息素。用他独一无二强大的烟草气味宣告主权——严谨是他的,谁都不准动,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还想让严谨从内到外都沾着他的信息素。他早就想这样做了,从他在分析处标记严谨之后,这想法就在他脑海中盘桓。
之所以没付诸行动,完全是想等严谨真正信任他、接受他。
毕竟是严谨,从小就跟着他的严谨,清隽也温和、孤傲也恭谨的严谨……他舍不得破坏这样的严谨。
但此时此刻周理发现,他似乎等不到严谨心甘情愿地接受他那一天。不是他耐心不够,而是严谨打心底里就不愿意。
周理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以至于严谨不肯相信他、反复拒绝他。
听到严谨说他「承受不来」那一刻,周理觉得非常可笑。
承受不来?早说啊,看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维持俩人中间僵硬和谐的气氛很好玩吗?
他不知道俩人之前的气氛很别扭吗?他傻吗?
……
曾经周理想的是严谨跟了他十二年,他不能亏待严谨。
只要严谨想,他怎么都要满足。那是他身边的人,出去就是他的代言人,在周家严谨是周家严谨,在外面严谨就相当于周理。
而现在……那种感觉变了味儿,甚至跟上次标记严谨之后的感觉也不一样。
“严谨。”周理低声喊,“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们六岁相识,做什么事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比跟亲爸亲妈的时间都长。
秦叔说严谨是孤儿,一直在福利院,所以长得瘦小,于是周理就记得监督严谨吃饭。
秦叔说仆人无需过生日,但这个「仆人」是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严谨,是不一样的,所以周理悄悄带严谨出去过生日。
秦叔说一辆豪车给严谨当成人礼有些贵重,不合适。
周理心想成人礼一生就一次,严谨没有父母,从小在周家生活,周家又向来不给仆人过生日。他不想着就更没人给严谨准备成人礼了。因此就算秦叔拦他,他也要送这个礼物。
周理学钢琴,严谨在旁边;周理学绘画,严谨在身边;周理学防身术学射击,严谨也在身边……回忆过去那些年,无论周理做什么,严谨永远在他身边。
春夏秋冬晨昏暮醒,只要他喊一声,严谨马上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严谨知道他所有喜好,每一点成长严谨都知道。
在严谨面前他从不掩饰,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严谨在他面前有所保留,周理知道,所以他带严谨出去住。
老宅确实是个压抑的地方,在那里严谨一举一动都被盯着,出去就自由了,严谨可以放松一些。
可最后换来了什么?换来了秦叔一句遗憾的通知:“严谨……走了。”
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蒙圈地顺着问了句,“严谨走了?他走哪儿去了?”
……
严谨眼睫微微颤动,但无论周理怎么说,他都不睁眼睛,也不说话。
就一副「你随便吧,我就这样了」的态度应对周理。
周理托在严谨后背的手攥成拳头,克制了许多年的信息素汹涌袭来,如潮水般一茬一茬地打着他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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