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以小崽子作为借口,所以说到底道长想我了吗?”徐砚清素来明艳的脸上愈发张扬, 他甚至是抬起身子一把将殷晏君按在身下。
殷晏君因着小郎君言谈举止间的「步步紧逼」而向后微微昂首头颅,两只手只能落在地上撑住自己的身体,一贯清冷疏离的脸上泛着被戳破小心思的浅浅红晕,窘迫羞稔的模样更加令徐砚清沉沦心动。
“清清莫要欺负于我了。”殷晏君晦涩幽深的目光在徐砚清身上流连不去, 他艰难地开了口连胸膛处的跳动都比平日里更加激烈几分。
到底是自家的道长, 欺负坏了可就不好了,徐砚清终是缓缓将自己的手从道长的衣衫之中拿了出来。
如此动作一番弄得殷晏君一身锦衣更加凌乱,再加上他那素来淡漠清冷的脸上浮现出的淡薄红晕更加惹人注意。
如此玩闹了片刻小郎君眉宇间泛起了浓重的困意, 他硬是拉着道长陪他在小院里午休了片刻,方才起身从大长公主府告辞离开。
咸鱼小郎君本是要和道长一同回宫的, 毕竟他欣赏了道长那般惹人怜爱的一幕,总得付出点儿代价才行,谁知道他刚刚从大长公主府出来,抬头就看到了武安侯府停在外面的马车。
“呦,是官家啊!”武安侯大大咧咧地从马车里下来, 看得出来他今天喝了不少酒, 不仅染了一身浓重的酒气,走起路来整个人更是一步三摇。
徐砚清见着他家阿爹朝这边走过来那一路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的模样, 刚打算上前搀扶一把,结果就被武安侯直接扣住手腕朝着马车的方向推了过去。
“大婚前夕夫夫二人不能见面,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 就是不长一丁点儿记性。”武安侯明着对自家傻儿子好一番说教, 暗里却又意有所指。
武安侯向着木瑜使了个眼神, 接着木瑜就颤颤巍巍将他家郎君搀扶进了马车里。
马车之中苏氏将自家傻儿子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方才缓缓开口:“老实坐着,你阿爹今天喝多了酒,那副醉醺醺的架势,单凭咱俩母子俩可弄不住他,不如就交给你兄长好了。”
于是徐砚清就只能老老实实在马车里坐着,他听不清楚外面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不过在人家大长公主府的门口自然也不好多加逗留,所以武安侯很快就手脚麻利地爬到了马车上面。
徐砚清用手挑起帘子,只看见了文镜爬上马车的身影,随后马车便慢慢向前驶去。
再一抬头对上他家阿爹压根就没什么醉意的眸子,徐砚清乖乖巧巧地扬眉一笑:“原来阿爹没喝多啊!”
“哼。”武安侯颇为不悦地冷哼一声,拿着看不孝子的眼神盯着他家傻儿子:“要是你爹我真的喝多了,你还不得巴巴跟着官家跑进了皇宫。”
“阿爹说笑了。”徐砚清几乎要磨破了嘴皮子才将自家阿爹阿娘逗到开心,等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院子他一整个儿瘫在了罗汉床上。
等到丧批咸鱼休息好了,想到今日道长那张俊美出尘的脸上无端透露出来的一丝委屈,便抬脚走到书案旁提笔非常流畅地写下一封书信。
最后书信在入寝之前被送到了官家的案前,而此时此刻殷晏君正抬手轻轻摇晃着面前的摇篮车,里面小崽子睡得正安稳。
灯光映照之下还真有点儿「孤儿寡父」的悲凄感,抬抬手让立在一旁的奶娘将小崽崽抱了下去,殷晏君淡然抬手将书案上的信件打开。
小郎君的字迹是越发的龙飞凤舞,而信件里面的内容却让殷晏君多少有些个忍俊不禁。
小郎君先是在前面腻腻歪歪写了一大堆好话,最后却是堆满了一连串奇奇怪怪的情话。
例如:今天晚上我在府上吃了一碗极好吃的面,道长猜猜是什么面?
随后小郎君自问自答:好想走进道长的——心里面。
然后殷晏君又看到了下面更为过分的一句土味情话:今日晨起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烧着了,道长猜猜究竟是什么缘故?
接下来小郎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我的这颗心在为道长的盛世容颜而熊熊燃烧。”
唇角扬起一丝宠溺到无可奈何的笑意,殷晏君实在不知道小郎君这颗脑袋每日在想些什么,总有一些莫名其妙却又惹人怜爱的小心思。
因着帝后婚礼压缩到短短一个月的缘故,所有流程都走得特别急促。
但是礼部那些大臣接受得了时间紧急,却接受不了敷衍了事,所以每一项流程都在按照规定认认真真地填补上去。
成箱成箱的贺礼从皇宫里面往武安侯府里搬,礼部明显是花了极大的心思,除了祖制上要求该有的那些,其他贺礼挑不出一件和女子有所关联的配饰。
毕竟皇后是个男子,若是让皇后在大婚之上穿了女子才有的凤冠霞帔那才是折辱了徐小郎君。
这半个多月尚衣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个人都在脚不停歇地忙活,势必要在帝后大婚之前将两件风格不同却又互相融洽的婚服裁制出来。
距离大婚还有五天,徐砚清终于试穿上了尚衣监送过来的婚服,大红的布料衬得小郎君肤色更加白皙精致,小郎君还有不到一年就要束冠了。
如今身上带着青年的俊俏风流,更隐约透露出来些许少年郎独有的肆意。
殷晏君这回总算是百忙之中抽出了些许空闲前来武安侯府看望小郎君,抬手一挥让一众下人退到门外,殷晏君缓缓走到小郎君的身侧,抬手将小郎君一头乌黑的发丝高高束起,再戴上精致的发冠。
帝后大婚的发冠全部都是采用了双龙戏珠的样式,两条同样大小的五爪金龙盘绕相缠在一处,中间是一颗非常通透的红色玉石。
徐砚清眉目飞扬地面向道长,挑眉问道:“怎么样?”
殷晏君轻轻整理着小郎君身上略显凌乱的婚服,片刻后他将一只手放在徐砚清脸颊上缓缓摩挲:“小郎君自是龙章凤姿无需藻饰,使我满心悦之。”
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染上浓浓的笑意,徐砚清戏谑地抬头:“道长如今不仅越发有人气儿,而且还越来越会说话了。”
殷晏君无奈地捏了捏小郎君的耳垂。
到底宫中政务繁忙,殷晏君没能在武安侯府待上多久,等尚衣监的宫侍们确定了小郎君的婚服哪处需要修改,便打道回宫了。
丧批咸鱼本打算老老实实在家里瘫着,结果却有一人找上了门。
“等到徐小郎君和官家大婚我也就该启程回边关了,如今徐小郎君尚且住在侯府,所以就想着过府邀小郎君前去吃酒。”陈韶青目若朗星,皮肤比之京都儿郎是一种极为康健的古铜色,看起来着实是俊郎不凡。
徐砚清听到吃酒两字瞬间精神了起来,一张俊俏精致的脸蛋上漾起笑容:“哪里需要陈郎君邀我吃酒,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京都,合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才是。”
说着徐砚清就去取了自己的钱袋,拉着陈韶青往外走,木瑜见状就要跟上去。
“我带陈郎君去和轩楼吃茶,你就别跟着去了。”不等木瑜开口,徐砚清已然着急忙慌带着陈韶青出了小院。
留下木瑜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脸茫然,所以说吃茶罢了,郎君为何不能带他一起。
陈韶青有些好笑,他虽说长在京都但是又在边关生活了数年,自然养成了一身洒脱的性子。如今回到京都面对一群文文雅雅、一句话能兜几个圈子的郎君倒是有些不太适应,徐小郎君倒是难得对他性情。
原身以前就是个爱玩的性子,也就是徐砚清穿书以来才变成一条性情慵懒的咸鱼。
但即便如此他对京都那些个酒楼也是如数家珍,直接带陈韶青去了京都最有名的一家。
两人相谈甚欢甚至颇有点儿相见恨晚的意思,酒喝到一半陈韶青看起来已经有了些许醉意,拉着徐砚清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砚清只是微微有些上脸,醉倒是没有醉,故而一拍桌子:“韶青有话就直说,咱们兄弟间有什么话不能说。”
陈韶青沉默了片刻,突兀地开口:“其实,我年少的时候喜欢过官家……我也是听闻官家有了子嗣才着急忙慌从边关赶回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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