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殊荣:“他偏偏是东方家的人,朕留不得他。”
沐轩笑了出来,忽如其来的大笑人慕殊荣一阵茫然,墨闻也握紧了手中的剑,蓄势待发。
“他自己都不承认的身份,偏偏谁都抓着不放,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些什么。”
他抬手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低声咳了几声,仰头看着天花板。
任柯是东方家的独子,祖父是陵国的定海神针——北疆王,北疆八十万大军听他号令。
满朝文武谁不怕他,谁不忌惮他,慕殊荣亦然。怕他知道自己的孙子遭受那些如此不公的待遇,真就挥旗造反。
任柯手中还有情报交易组织千机阁,刺客宗门祁山,只要他想,都可闹得天翻地覆。
可是他没有,他是个疯子,可骨子里有忠义的血,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可偏偏,他只是要报仇而已,都有人不放过他。
慕殊荣脑海里浮现那一对夫妻豁出命护着自己的样子,神色动容,“他死后,朕自会补偿北疆王。”
子女皆是为大义而死,孙子为大义而不认亲,再补偿都没用。
沐轩:“陛下可记得前些年外戚把持朝政,陛下处处受制?”
从他醒来就没正眼看过自己,这声陛下可真是让人意外,慕殊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疑问问的也疑惑起来。
沐轩没想他回答,自己将话补充完整,“你以为那些奸臣是谁杀的?”
京城一夜之间,死了多位大臣,死法皆是一剑封喉,从此太后断了左膀右臂,慕殊荣才不再受制于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下之主。
沐轩也是偶然间听瑾行提起的,原来在他第二次死后,也就是五年前的,任柯单枪匹马闯入京城,一夜之间杀了无数奸臣。
瑾行也是那时遇到他的,被他抢先了任务就想将他杀了,可惜学艺不精,还险些丧命,心一横就跟着任柯了,这一跟就是好些年。
慕殊荣听着他的话,身心具震,他一直以为是哪位侠义之士,楚行之声名大噪后他就以为是他,没想到竟然是他一心算计的任柯。
墨闻也微微一怔,随即垂眸掩盖了眼底的悲切。
在慕殊荣还只是皇子时他就跟着他了,后来他登基不久后,为避免李诚借着安家的势力壮大,他便去了衡山,让他看着李诚。如今李诚和安家断裂,慕殊荣就召回了他。
他祖祖辈辈都是慕氏的人,到他也毫不意外,只是他意外被慕殊荣看上,成了他身边的人。
他这辈子都唯命是从,唯有放走任柯那件事,是他随心而做,只是他没想到当时心软放走的孩子,长成如今这副疯魔的样子,早知今日,当初倒不如杀了他。
也不至,天之骄子落入深渊。
正想着,门被一股重力砸开,门从中碎裂开,木板四分五裂,任柯神色冷冽,双眼通红,手中的阎王剑还在滴血。
血水顺着刀口滑落在地,横飞的木屑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口,他无动于衷,抬脚跨了进来。
墨闻立即紧张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剑,慕殊荣猛然一怔。
任柯好像从尸堆中爬出一般,浑身是血,眼中满是杀气,整个人都在发红,青筋暴起,已然疯魔。
他望向慕殊荣,提着剑冲了过来,墨闻反应极快,抬手挡住了他的剑,整个人被抵退了几步。
他感受到强大的压迫力,是他难以匹敌的威慑力,脸上筋络凸出,大喊着,“陛下,走!”
闻言,慕殊奕寸步不移,回头看向沐轩。
他还未做出行动,任柯一剑劈下,将墨闻的剑震落在地,墨闻手剧烈的抖动,眼见着任柯的剑又要劈下,慕殊奕顾不得沐轩,抬手将墨闻拉开,大声呵斥,“住手!”
任柯知道沐轩被抓走后,整个人都疯掉了,脑海里一遍遍的浮现沐轩时的痛不欲生,他仿佛又死了几次。
在热闹非凡的集市上,处处都是亮眼的花灯,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红袍绿衣,好不热闹。
只有他一身黑衣,手握长剑,浑身戾气,像个杀神,与周遭格格不入。
他记着他的阿轩走时的嘱咐,让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努力的克制着,忍着晃眼的灯,忍着笑声刺耳的人,忍着叫卖的老板。
一切的忍耐终止于一个撞到他的人,对他不依不饶,指指点点。
阎王剑出鞘后,一切都不可收拾,周围的人尖叫连连,他四处望去,不见他的阿轩,于是他提着剑追问,无人能答。
太过吵闹,他只想见他的阿轩。
集市的热闹被一把剑割破,周围都是阻拦他寻找阿轩的人,他一路挥剑,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剑指着千诲,崩溃的质问。
终于,回答他的不再是惊叫,是一个明确的答案。
竟敢动他的阿轩,都该死。
沐轩握住了他的剑,阻止了他劈向慕殊荣。
他知道,任柯现在是控制不住情绪,等他清醒过来,知道是自己杀了慕殊荣,一定会追悔莫及。
慕殊荣不能死,陵国不能乱。
血从指缝间流出,滴落在地,沐轩轻言细语的叫他,“任柯!我没事。”
慕殊奕护着墨闻,仰头看已然癫狂的人。
任柯垂眸看到滴落的血,再看满面笑容的沐轩,如梦初醒一般,连忙松了手,试探性的叫,“阿轩?”
闻言,沐轩也松了口气,松了剑,轻声应他,“是我。”
任柯嘴角上扬,眼泪掉落,将他揽入怀里,“我以为你又要走。”
沐轩将流血的手藏到身后,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温柔的抚慰他,“不会。”
他这次做好了一起死的准备,绝不会先离开的。
他将哭泣的人推开,给他擦了擦眼泪,回头看将墨闻扶起来的慕殊奕,神色冷冽,“李诚死后,放任柯离去,否则祁山、千机阁、还有北疆大军,都不会放过你。”
任柯看到慕殊荣和墨闻,眼神又变得冷冽起来,将阎王剑捡起。
幸好沐轩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否则陵国真的要易主。
“任柯,听话。”
沐轩握着他的手,将他强行拉走,看着两人的背影,慕殊荣内心五味杂陈,墨闻握着还在抖动的手,心里堵得慌。
出了门,沐轩扯块布先给手随便包好,另一只手牵着任柯,寒冷的的天气里,他手烫的惊人。
“任柯?”
“嗯。”
他们没有走热闹的集市,而是弯弯绕绕走小巷,一路走回去,沐轩都在叫他的名字,任柯也不厌其烦的答应,终于在到家时,他滚烫的手凉了一些。
睡觉时,任柯紧紧地抱住他,好似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一夜未眠,翌日清晨,任柯眼睛红肿,暴起的青筋也没有平复下去,眉头紧皱,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沐轩看着桌上的白衣,一言不发的给他换上,认真给他系好腰带,细致的给他的头发竖起。
桌上的剑上还凝固着血迹,窗外的光照到上面,与暗红的纹路融合在一起。
沐轩抬眸看他,“任柯,我们一起回淮安好不好?”
“好。”任柯答应,“我们再去仙岳镇还愿。”
一推门,阳光便照入眼里,他们微微眯了眯眼。
出了门走到巷口右转是街市,左转几步是东方府,每日出门沐轩都会想想往哪走。
只是今天他们还没到巷口就被人拦住了,沐轩拉着任柯后退回院子,那几人也跟着进了院子。
任柯将沐轩护到身后,阎王剑出鞘,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李诚提剑指着他,怒骂,“孽种!”
任柯恨他,他不只是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还是个令人作呕的疯子。
明明是他指使齐承毁了任琇,还大肆宣扬任琇是荡|妇,以免任琇日后找上门时有理由说清。
可真是招招恶毒,就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任柯举着剑对着他,每每看到他,都为母亲觉得不公,这种人怎么配她喜欢,配她苦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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