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轩气的上蹿下跳,指着他大骂,“你真是有病啊!怎么就是不听劝啊!你没有对不起谁,那本就是你该有的一切!”
任柯“砰”一下将酒坛子摔在地上,酒水四溢,酒香飘散,他捂着脑袋大喊,“不是我的!我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去害别人!”
他鲜少见到主上失态,可能真的是气急了。
沐轩从摇晃的桌上跳下来,按着任柯的肩膀摇晃,泪如雨下,近乎祈求的说,“任柯,我求求你,别为难自己了行不行啊!”
他从没这样过,也只有借着醉酒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说出心中所求。
任柯双眼通红,浑身的筋络爆出,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过往的一切犹如海水涨潮般翻涌而来,折磨着他的神智。
他别开沐轩的手,给他擦去眼泪,压抑着体内动乱的内息,哽咽道,“阿轩,我回不了头了。”
沐轩猛的把他推开,愤怒的乱砸东西,崩溃的吼道,“什么回不了头,错的又不是你!凭什么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他们更该死。”
柳絮从未见过他们这样,一向春风和煦的七九哥哥,此刻犹如暴怒狮子,恨不得将柴房拆了。
而主上撑着桌面,好像在强忍什么痛楚,静静地听着他抱怨,看着他发怒,身子摇晃险些要倒下。
柳絮上前去扶住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好你阿轩哥哥,他醉了。”任柯别开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轻声嘱咐完后就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柴房。
门口守着的瑾行见他走出,低声禀告,“主上,辰然来了,有人跟着他,不过已经解决了。”
说完,才发现主上状态不对,双眼通红,脖颈也发红,青筋更显得突出,像是又犯病了。
任柯:“不见。”
瑾行连忙道,“我这就打发他走。”
凉风吹散了他几分醉意,任柯拉住了他,捡起地上的棍子,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有些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清晨的流月楼十分安静,客人早已经入眠,那些姑娘也安睡了。
大堂只有辰然一个人站在其中,任柯缓缓走近,寻了最近的椅子坐下,扶着剧痛的额头。
辰然连忙唤他:“主上。”
任柯微微蹙眉,“何事?”
面对他阴冷的眼神,辰然微微犹豫了片刻后,下定决心问他:“我想问,您是想与陛下作对吗?”
还以为他冒着风险来找自己有多大的事,不过是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任柯无奈的低头冷笑。
撑着脑袋看他,辰然虽然是他救的人,可这人志向和祁山不同。
他低声回答:“我早是官府的通缉对象了吗?哪里是我和不和他们作对,是他们不会放过我。”
闻言,辰然无言以对,低下了脑袋。
许久他才沉声问他:“您是在算计陛下吗?”
“是。”
任柯微微一笑,大大方方承认,左手摩擦着捡来的棍子,应该是烧火棍,有一端已经黑的看不出颜色了。
这下辰然彻底没了问题,之前他就很清楚主上有多大的能力,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这也是自己离开祁山的原因。
这次到京城,除了杀了那些人,他刻意摆摊行医把名声做大,而陛下至今无子嗣,明眼人都知道陛下有疾。
主上还特地让他婉言吹捧,皇上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神医。
而见过之后,皇上变得急躁,从不苛责身边人的他开始责骂,就连最得信任的焦公公也几次险些被换。
还有贵妃莫名病重,闭门不出连太后也见不到。
此间种种,若说和主上毫无关系,他不信。
任柯看他不说话了,想必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眼睛睁大直视他,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你可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
辰然猛然想起,之前他说的话,支吾道:“属下记得,只是……”
任柯没给他想出理由的时间,拿着棍子靠近他,辰然微微颤动却没躲没叫,闭着眼睛等待着审判。
“啊!”
烧火棍狠狠地从他膝盖处砸下去,辰然猛然跪了下去,咬着牙不敢大叫,只敢闷哼。
阎王下手若是不死也会生不如死,即使是身边的人,断腿他也是说到做到。
看地上疼的面目狰狞的人,任柯转身看大厅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冷冷淡淡的说:
“你不是我祁山的人,无需奉承我,更不要来见我,日后也不许同我祁山门下人有任何关系,日后祁山绝不许从他处打探消息。”
一边的瑾行想上前扶人又不敢,闻言咬着牙答应,“是。”
辰然额头流着汗,牙关打颤也虚弱的应声:“是。”
“下次就不是教了。”任柯的声音冷的如同冬日的寒冰,让人从心底发出恐惧。
打也打了,该说的话也说绝了,任柯往前走,看着脚下越来越高的阶梯,轻声道: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爬着你也要走到终点。”
天空灰蒙蒙的,快要天亮了。
任柯把棍子扔下,摇摇晃晃的回柴房,沐轩靠着柳絮的肩,已经睡了过去。
任柯走过去,按住了欲动的柳絮,坐到沐轩旁边,轻轻把他脑袋移到自己肩膀。
任柯举酒问她:“喝酒吗?”
柳絮微微一怔,勉强的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酒坛子,小心翼翼的仰头尝了一口,辣的眉头皱成一团,连忙将酒还了回去。
任柯扭头看她,那张冷漠的脸竟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笑。
他正要喝酒,酒坛就被小姑娘的玉手按住,眼巴巴的望着他,提醒道,“哥哥不能喝酒。”
“可是,哥哥不喝会难受。”
柳絮听到他如是说,声音轻轻淡淡却重重的击在了她的心上,几十年后她会时常想起这样的任柯,原来她的哥哥心里藏了那么沉重的东西。
可现在小姑娘似懂非懂,只轻轻地问了一句:“哥哥又犯病了吗?”
任柯看着小姑娘瓷白的脸,想起沐轩走后,自己多少次犯病,都是她守在自己身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求自己活下去。
若没有她,自己恐怕已经疯了。
————
一早京城便盛传宁贵妃暴毙,皇帝几日未理朝政,食不下咽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男子。
对于这些半真半假的传闻,任柯一概不理,神态自若的给沐轩添茶。
瑾行见他不紧不慢,有些焦急,“主上,现在京城全是你的通缉令,这次是真的。”
之前有关他的通缉令都花一些功夫把画像改了,这次是真的,想必是慕殊荣亲自出手了,堂堂九五之尊,气量也太小了点。
沐轩抬头看了看他,继续看楼下的人来人往,卖梨的老板和卖菜的老板因为地界问题已经争吵了快半个时辰了,两位已然拿出了看家本领,争论不休,你来我往。
瑾行继续说:“京城严查。”
任柯正襟危坐擦剑,头也不抬的说:“没事。”
瑾行:“苏枫亲自来了,是来见你的。”
任柯微微一怔,继续擦剑:“请吧。”
闻言,沐轩自觉往里间去,继续靠在窗边看两位老板吵,还在心里押注,赌卖梨的老板赢,因为他上次去买梨的时候,老板夸他一表人才,就凭这,他都义不容辞的押梨老板。
外间,苏枫急匆匆的入内,看任柯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心里有些压抑着怒火,连坐都不坐,直截了当的说:“我亲自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明日安家入京非同小可,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苏枫既为丞相,京城眼线暗卫众多,很多事情就算不亲眼所见,靠着眼线和猜测都能知晓一二。
他特地来,估摸着是查到了什么。
但任柯一点也不担心他查到的东西,对他来说能被查到的都不是什么秘密。
他瞥眼看丞相吹胡子瞪眼的,云淡风轻的回答:“怕什么,我可不会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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