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戟抬头,如花美貌的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坚毅:“好,你们不愿帮我,多说无益。”
他一掌推开眼中含泪的谢夫人,猝然撞向床柱。
闷响声。
尖叫声。
厢房里立刻乱作一团。
—
与此同时。
沈苍在东市下轿,买了午饭回家。
推开院门时,他忽有所觉,看向身后。
不远处的林间枝叶轻晃,是寒风吹起的树影。
周围一片空阔,没有任何异动。
“看什么。”
沈苍回身,看见江云渡,只道:“可能是我看错了。”
他抬手示意,“饿了吧,洗手吃饭。”
江云渡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须臾,却收回视线,转脚回到堂屋。
沈苍把饭菜分成两份,分别装盘。
“谢府小姐得了什么病。”
沈苍随口道:“没病装病,其实我去不去都一样。”
江云渡脚步微顿。
见江云渡坐下,沈苍端起其中一份:“你吃吧,我去药房。”
闻言,江云渡执筷的手不知觉间紧了紧。
“沈苍。”
沈苍还没回头。
蓦地。
门外一行人冲了进来:“沈大夫!”
为首的是谢才,他急得额头见汗,看到沈苍,忙说:“沈大夫,我家小姐——小姐她病了,老爷让我速请沈大夫回府!”
又病了?
谢茹脉象分明身体健康,再三装病,一定有她的理由,但即便谢府给的诊金的确丰厚,沈苍也实在不想掺进什么浑水里。
“恕我直言,小姐得的心病。”沈苍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无能为力。”
“哎呀!”谢才拍了拍大腿,碍于轿夫跟着他一起进来,他上前附在沈苍耳边,低声说,“沈大夫,这次是真的病了!小姐撞在床柱,额头流了好多的血呢!”
沈苍皱眉,只好说:“我去去就来。”
他回身去取药箱,正要走向门外,余光看到江云渡站在门口,“我去谢府,别等我了。”
谢才表情焦急:“沈大夫,您快些吧,小姐等不及了!”
人命关天,沈苍收回视线,快步过去。
江云渡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院外。
良久。
十数道身影由远及近,悄无声息先后落在院中,单膝跪地。
“将军!”
江云渡负手摩挲着掌心玉璧。
跪地人影偷眼交流。
其中一人壮起胆子,低头拱手道:“将军,一切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嗯。”
人影面面相觑。
说话的人左右看了看,又硬着头皮问:“将军,是否——”
“等。”
被这道平淡声音打断,无人再开口。
他们费尽心力找到将军留下的记号,原以为今日便可回朝面圣,但几个时辰过去,他们不明白将军为何还不启程。
然而将军说等,他们只能听令。
“下去吧。不可暴露踪迹。”
“是!”
人影再度悄无声息消失。
江云渡手掌合拢。
闭眼。
眼前却有沈苍的脸浮现。
“只是,不要不告而别。”
答应过沈苍的话,他从未食言。
待沈苍回来。
他自会离开。
—
沈苍来到谢府,正快步穿过长廊,走向谢茹厢房。
两天三度来到这个地方,他轻车熟路绕过屏风,搭在千戟腕间诊脉。
坐下时,他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从周围的狼藉,可以看出当时的慌乱。
这次的脉象也的确和之前两次不同。
谢夫人含泪看着他忙碌,握紧身旁谢老爷的手。
“作孽……”房间里没有闲杂人等,她哽咽着说,“真是作孽……茹儿究竟中了什么邪,竟会自寻短见……”
谢老爷也脸色沉重。
沈苍没听到身旁的动静,给谢茹止了血,把手里沾红的白巾扔进水里,正要起身,一只手猛地握住他小臂。
“沈大夫……”
谢夫人扑到床边:“茹儿,你醒了!”
床上人的眼睛只盯着沈苍。
但很快垂下视线,不敢对视过久。
“沈大夫,我要嫁给你!”避免夜长梦多,千戟决定自食其力,“若你不答应,也不必救我,我今日便死在你面前!”
第73章
“茹儿!”
谢老爷又急又怒,抬手指向千戟,气得颤抖,“你在说什么胡话!”
千戟牢牢抓着沈苍:“沈大夫?”
事情的发展远在沈苍意料之外,听到千戟第二次发问,他先说:“谢小姐,你先松手。”
“不!”千戟坚持道,“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
他心知沈苍不可能同意,但有谢茹父母在侧,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利用帝君妇人之仁,或可成事。
沈苍扫过他的手,转向谢夫人。
谢夫人强忍心中悲痛,对千戟说:“茹儿,婚娶并非小事,你总要容爹娘与沈大夫单独谈谈。”
千戟才勉强松手。
他低着头,失血的苍白脸色显得娇弱不堪:“好。”
谢夫人还没舒气,又听见他说:“请爹娘记住,我的话不是说说而已。”
他额头的伤包了白布还有斑斑血迹。
再想起刚才触目惊心的伤口,谢夫人抬手按在胸口,起身看向谢老爷,目中含泪。
谢老爷亦是长叹,扶起她,对沈苍道:“沈大夫,这边请。”
来到正房,谢夫人还想请沈苍落座。
“不必了,谢谢。”沈苍抬手拦下谢才奉上的新茶,对两人说,“小姐的伤已经包扎,暂无大碍,现在去请大夫还来得及。”
谢夫人一愣,意识到他要走,忙推了推身旁丈夫。
“沈大夫留步!”谢老爷走到沈苍身前,“还请沈大夫见谅,自上次昏迷,茹儿再醒来就患了这等疯病,口口声声说非沈大夫不嫁,若我与夫人不答应,便要撞柱自尽……”
沈苍看了厢房方向一眼。
他没有相关记忆,但从谢府其余一干人等的接触来看,都是第一次见面,他和谢茹应该也不会有交集。
只一面就坚持非君不嫁,实在不合常理。
不过谢茹病得蹊跷,他原本也不想过多牵扯,正好趁这个机会断绝来往。
“谢老爷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谢府。”沈苍说,“小姐吉人天相,只要静心调养,自然早日康复。”
他出来时就带了药箱,说完正要转身,被谢老爷抬手拉住。
“沈大夫……”谢老爷面色羞愧,“方才你也看到了,茹儿的情况,非沈大夫不可医治啊!”
沈苍微蹙起眉。
谢老爷言外之意显而易见,不止是治病这么简单。
“抱歉,小姐的病我医不了。”他说,“两位另请高明吧。”
“沈大夫!”谢夫人张手拦住他,哭着说,“我知道此事太过强人所难,可茹儿以死相逼,若连沈大夫也不肯相助,我与老爷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沈苍看向她:“谢夫人,小姐一时误会,迟早会清醒,何况我有心上人,恕我不能答应。”
“心上人?”谢夫人这才想起,中午沈苍曾说过已有家室,还是个男人。她下意识看向谢老爷。
谢老爷踱步半晌,眼神一亮:“不如我们行一招缓兵之计。”
谢夫人追问:“什么缓兵之计?”
“沈大夫医术高明,茹儿的病,我相信一如沈大夫所言,迟早会痊愈。”谢老爷说,“只是如今还不清醒,还需沈大夫稳住茹儿心神,不要让她再自寻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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