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前一样,活着才能赢。
他一点点的攀爬,如同壁虎一般,艰难的爬到了树干下。
他先是把淮安送了上去,随后伸出手要爬上来之际,他另一手下滑,整个身体脱力般往下坠.落。
青年迷茫的望着树干之上憋红着脸拽住自己胳膊的少年。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他现在又被少年拉住了。
淮安急急地跟聂无垠说:“皇叔,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聂无垠握紧少年的手,看着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忽的笑了笑:“你松开手,我就死了,到时候,没人再逼着你做你不喜欢的事,这样不好吗?”
淮安摇头,含着泪:“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的眼底似清洗了的晴空,一览无遗。
“皇叔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会伤心的。”
“……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人会为了他而伤心。
他还以为,淮安巴不得他去死。
聂无垠似叹息一般,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轻轻笑了笑:“好。”
“我在坚持一下。”
他输了。
输在人心,输在一个“情”字,输在了淮安身上。
可是他还是不愿放弃皇位,更不愿放弃拥有淮安的可能。
只有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他才能为所欲为,他才能拥有淮安。
唯一出现变故的,是淮安必死的结局变成了活着。
他最后还是成功的爬了上去,艰难的倚靠在峭壁之上,低低咳嗽两声,双手无力瘫软在身旁。
青年目光灼灼的看着淮安,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笑意。
“陛下,您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
淮安也坐在巨木之上,靠在峭壁之上,闻言侧目,目光里难得有了几分干净和澄净,一点也不像宫廷之中出身的人。
聂无垠不自觉的露出了痴迷,近乎执着的问他:“后悔救我。”
他喜欢淮安,他爱淮安,所以他想拥有他。
所以,这样一个执着又变态的自己,淮安真的不会后悔吗?
他看着淮安,听着淮安似懂非懂的回:“不会。”
“皇叔也曾救过朕,今日一事,便全当换了当年皇叔的救命之恩吧。”
少年说着,似想起什么,微微笑了笑,看他:“皇叔,我还以为你不会救我。”
“为什么这么觉得。”青年问他。
淮安勾了勾唇角,笑了笑:“因为……我都知道。”
他没有说出知道的是什么,但是聂无垠却听懂了。
淮安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的策划是聂无垠,也一直知道自己想要杀死他。
可是他偏偏纵容自己,偏偏对自己的计划装作不知,偏偏自愿踏进陷阱之中。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淮安闭上眼睛,似叹息一般舒了口气,随后低声道:“现在就看舅舅他们能不能找到我们了。”
聂无垠也闭上眼睛,情绪如同骄阳烈火般,渐渐地感觉到了温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他睁眼,侧目看着少年认真的给自己包扎伤口。
淮安一边帮他包扎,一边心事重重的说:“今日这事在此揭过吧,日后皇叔你——哎,算了,你的手……疼不疼?”
“……不疼。”
青年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深深地目光看着少年,几乎压抑不住想要触摸他的脸庞。
他清楚淮安那句话的意思。
他终是选择了原谅自己。
聂无垠无声的笑了笑,嘴角勾起,目光温柔的看着淮安。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会爱上一个同性男子。
也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心甘情愿的为了他而放弃精心部署的计划。
他也未曾想过,淮安竟能对自己如此纵容。
聂无垠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于言辞之人,但是这一刻,他很想让淮安知道,自己对他的满腔热血,自己对他的肖想和喜爱。
但是他忍住了。
聂无垠闭上眼,任由淮安为自己包扎伤口。
青年的伤口太重了,乍一眼看去显得血肉模糊格外渗人,淮安一边包扎一边捧着他的手吹气,气息温暖又带着些许潮湿。
他说:“皇叔,你真的不疼吗?”
聂无垠摇了摇头。
淮安不说话了,他安静的为青年包扎伤口,随后远离男人,目光沉寂的看着青年。
青年假装不知淮安戒备的眼神,抿着唇.瓣沉默不语。
他不说话,淮安也无话可说,二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度过了半日,直到夜幕降临,春分时节的寒气席卷而来,沙沙的树叶轻响,拂过淮安的袖口。
淮安睁开眼睛,目光清冷淡漠的瞥了眼那个浑身蜷缩起来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淮安:呵,口是心非。
聂无垠:口是心非者,是你。
淮安:不,我没有。
聂无垠:陛下,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
淮安:????
作者:嘿嘿嘿(老母亲般的微笑)
第104章
巨木的躯干很大,大到可以躺下五个成年男人,而在这巨大的躯干之上,青年与少年如同蝼蚁一般,瞧着格外渺小。
等的时间太长,夜晚的风太冷,冷到聂无垠无法忍受。
他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抖了抖唇.瓣,不自觉的揪着自己的衣领,如同婴孩回归母体的模样。
昏昏沉沉之间,他感受到淮安那略带审视的眼神,也听到了少年不经意间的轻叹。
他似乎很无奈。
聂无垠想着,却不想下一秒,他听到了少年靠近自己的脚步声,一深一浅的靠近,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浅淡的麝香也飘进了自己的鼻翼间。
青年迷蒙的睁开眼,似乎听见少年无奈的说:“算了,就这一次吧。”
一次?
聂无垠脑子有些混沌,尚未猜到少年这句话的深意,他忽的感觉到一双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腰间。
青年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下便清醒了过来。
下一秒,少年的躯体也贴了上来,他环着缩成一团的青年,闭上眼睛一同取暖。
聂无垠喉间微微滚动片刻,低声问:“陛下?”
“恩?”
“你这是……”做什么?
淮安道:“取暖啊。”
聂无垠抿着唇.瓣,心头微微失落。
淮安没有再去管着反派的心情是如何跌宕起伏,也不在乎对方抓住自己的手紧紧不放,他闭上眼睛,有些疲倦的闭目养神。
系统看了眼系统的好感界面,忍不住拍个马屁:“不愧是大人,反派的好感度直接飞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了!”
淮安不想搭理它,因为他困了。
系统扁了扁嘴,没有得到魔尊大人的回应和安抚,101系统101号感觉统生突然不那么完美了。
它有些讪讪的回了系统空间,回去之前它看了眼淮安的神魂,惊异的发现淮安的神魂竟然多了一点金光。
101系统101号严重怀疑自己眼睛进了屎,于是不甘心的揉了揉眼睛,果不其然,淮安的神魂上面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它的幻觉。
系统乖乖的回去继续看电视了。
作为一个系统君,101系统101号觉得自己大概是那个最悠闲的系统了。
魔尊大人什么都不用它操心,它只用躺在那里喊666就可以了,这么好的宿主,它一定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想到这个世界的那个系统对宿主怨念极深的样子,101系统101号突然觉得,生活在魔尊大人的恐惧支配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淮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他侧头,看了眼身旁守候的青年,目光微微一闪。
聂无垠看到他睁开眼,问他:“你醒了。”
少年喉间干渴发痒,不自觉的咳嗽两声,身体虚弱,好像大病了一场,他艰难的坐了起来,低声沙哑道:“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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