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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备着暖石,云洛亭手里也拿了一块焐手。
可能是习惯了变猫的时候,身上有厚厚的毛毛,变成人以后哪怕穿了厚衣服,还是会感觉有些冷。
马车跑的比较慢,一夜,化了的雪凝成冰,赶马车的傀儡也会小心些。
裴玄迟倒了杯热的牛乳茶,换了云洛亭手中的暖石。
早上出来时未用早膳,马车中间的小桌上摆着几盘点心,云洛亭没什么胃口,捧着牛乳茶小口喝着。
奶香味和茶的清香结合的很好,只加了一点点糖,淡淡的甜提味。
云洛亭指尖轻点茶杯,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觉得,贩卖私盐的人是太子还是丞相呢?”
他倒是觉得这两人都有参与,只是主使是谁还真说不准。
“太子重利,应当是他。”
且左相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裴文钰又岂会是他的对手,虽现在一切尚无定论,但……哪怕贩卖私盐的事是左相提及的,最后查出来背后主使也会是裴文钰。
左相不会为了一位太子而赔上自己。
从龙之功再重要,也比不过他的丞相之位。
说着话,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云洛亭掀开厚重的窗帘,正巧看见丞相府的牌匾。
裴玄迟走下马车,转而朝着云洛亭伸出手。
云洛亭顺势递给他一块暖石说:“我就不进去了,在这等你吧。”
他来是省的一会裴玄迟与左相说完话,还要回王府接他,这才一并跟来。
掀开帘子的时候,冷风一吹,云洛亭忍不住拢了拢身前的披风,“你快进去吧,别吹着冷风再着了凉。”
贺昱瑾留了小厮在外候着,见他们过来,忙上前说:“殿下安,奴才奉贺将军之命在此候着,殿下这边请。”
裴玄迟点了点手腕,云洛亭明白他的意思,也同样伸出手,将腕上的红线给他看。
见云洛亭时刻戴着,裴玄迟这才转身走进丞相府。
小厮在前领路,“贺将军与丞相大人正在书房谈事。”
没在中堂见客,可见谈论之事的重要。
将人一路领到书房前面,小厮推开门,行礼道:“殿下,丞相大人言明,殿下到了便可直接进去。”
“嗯。”
待裴玄迟进去之后,小厮关上书房门,静守在一侧。
贺昱瑾见状,笑着打趣说:“你来的倒是早。”
昨儿个睡得晚,他习惯了早起练功,恰巧得了消息丞相要归乡祭祖的消息,怕时间来不及便直接过来,借着说话把丞相留下。
贺昱瑾还以为裴玄迟得下午才能来,还在想怎么把丞相留到下午,想个什么理由才能让这事看起来不突兀,没想到他才到这没一会,裴玄迟就来了,都无需他想那么多。
“怎么没带你的猫啊?”贺昱瑾见惯了裴玄迟猫不离手,这会见他自己来还有些不习惯。
裴玄迟道:“天冷,在寝殿歇着呢。”
左相见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聊天,面上没有丝毫变化,神色漠然的倒了杯热茶,推至裴玄迟面前,“殿下请用茶。”
待裴玄迟落座,左相问道:“今日贺将军登门所为盐引之事,九皇子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裴玄迟也不拘着,只说:“同为盐引一事。”
左相毫不意外这个答复,他放下茶壶,说:“如此,那微臣便还是借回贺将军一话,来回殿下。”
“盐引一事微臣并不知情,殿下只怕是找错了人。”
贺昱瑾暗道一声老狐狸,他在这坐着,听了这话两遍,要不是得了信,只怕还真被左相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给蒙蔽过去了。
裴玄迟说:“丞相不知自然是好,此事若有牵扯,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左相贵为丞相,自也不必在意盐引这种蝇头小利。”
左相举起茶杯,“得殿下信任,乃是微臣之幸。”
贺昱瑾冷哼一声,“左相身为太子之师,与太子交好,感情深厚,贩卖私盐一事与太子脱不了干系,望左相多提点太子,让他早日悔悟,平了盐引一案才是。”
左相处事不惊,丝毫没有被言语所影响,反而顺着他们的话,说道:“若此事与太子有关,微臣定不姑息。”
裴玄迟指尖撩拨着腕上的红线,漫不经心的说:“盐引一事自鼎东起,吾想着,背后贩卖私盐之人应当也身处鼎东。”
左相品了口热茶,“殿下言之有理。”
裴玄迟随即又问道:“鼎东地方小,贩卖私盐得来的银两也不好入银号,如此该如何藏下?”
左相不答,裴玄迟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淡淡道:“譬如……开个酒馆。”
左相缓缓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裴玄迟缓声道:“将贩卖私盐的账本,银两藏在地字号房,扭动墙角处遮掩的菜坛子,方能打开的密室之中……左相觉得此法可行?”
裴玄迟所说之处,正是上一世裴文钰推出那个替罪羊,藏匿‘罪证’的地方。
重来一世,此案交到他手上,太子自然更急着找替罪羔羊,裴玄迟先前不急,因为要给太子留出做假的时间。
当太子那边将替罪羊准备好,‘罪证’准备好。
裴玄迟却不去查,而是静静等着,时机一到,他来此与丞相说及此事。
只见,左相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杯中的茶水险些洒出,他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下,沉声道:“殿下此言何解?”
“这些只是吾随口猜测的而已,当不得真,左相自也不必放在心上。”
裴玄迟没再细说,话只说部分,剩下的交由左相自己去猜,多疑多想带来的结果,要比所有话都尽数说明要好的多。
他的随口一句‘不必放在心上’,却让左相皱起眉头。
贺昱瑾挑了挑眉,见左相变了脸色,想必是戳到痛处,他只知这消息是昨夜裴玄迟的人从鼎东回来带来的,见丞相的面色,便也知道这消息属实。
一唱一和说到现在,最后铡刀落下。
“左相贵为丞相,应当分清孰轻孰重才是。”说着,裴玄迟起身,“时候不早了,吾先行一步。”
贺昱瑾有也随着他一同起身,出门前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丞相要三思啊。”
当贺昱瑾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左相沉下了脸,一把推翻面前的桌案。
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贺昱瑾耸了耸肩,倒也不担心左相会将这事告诉太子,现在事情摆明了让他在太子和自己之间做个选择。
选谁还用多考虑吗?
肯定会选对自己有利的。
左相费心费力这么多年,在朝中势力都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受创,他还会保太子,那才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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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昱瑾出了丞相府跟裴玄迟打声招呼,便回了将军府。
裴玄迟用魔气落了身上的寒意,这才进去马车中。
云洛亭问道:“怎么样?丞相有没有为难你?”
裴玄迟摇了摇头,将下马车时云洛亭给他的暖石递了过去,“丞相应当会舍了太子,过几日去一趟鼎东,早日定了太子的罪。”
云洛亭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暖石时,指尖碰到他的手,很冷。
明明握着暖石,手却还是很凉,像是被灵气侵蚀,而非周身温度所致。
见他不言语,裴玄迟狐疑道:“怎么了?”
“你手好凉。”云洛亭试着握住,连掌心都是冷的,他双手握着也丝毫暖不回来,散出灵力也没有反应,暖石对裴玄迟而言,更是毫无作用。
裴玄迟却不甚在意,见他担心,便安慰道:“无事,灵气异动便会如此。”刚才用魔气褪去寒意,等魔气恢复就好了。
云洛亭想了想,屏息收敛灵力,身形渐渐变化,厚衣服失去支撑便落了下来。
小白猫在衣服堆中探出头来。
“鼎东地方虽小,但却有很多精致的吃食,过几日你……”看见小猫,裴玄迟话音一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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