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有相关点数来比的,新的丹药可以加分,但一开始的筛选,并不会因为是新丹药而有什么优势,若是手法不熟练无法凝丹,岂不是可惜?”
裴玄迟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了旁人的声音,“这位小兄弟说的不无道理,裴兄,还是多思量一番为好。”
裴兄?
云洛亭听着这称呼像是跟裴玄迟很熟似的,但声音却又陌生,他狐疑的起身趴在裴玄迟肩上往后看去,仍旧觉得是个生面孔。
男子笑着昂首道:“裴兄贵人多忘事,应当是不记得我了,我乃天玄宗门裘家鸣。”
“在秘境中远远见过裴兄一次,觉得眼熟,回去想了许久才记起,裴兄已经登基为帝了。”
云洛亭蓦地抬眸,天玄宗中的人皆与纯妃脱不了干系,这人想必见过裴玄迟一面后便有了怀疑,才特意回去查证。
现在提起登基为帝这事意欲何为?
玄忧长老顿了顿,也意识到这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想了想,他笑着插话道:“这世间相似之人那么多,加之有着可易容的面具,可变换容貌的功法,小友怕不是认错了人。”
裘家鸣闻言也没深追究,拱了拱手道:“长老言之有理,他乡遇故知实属人间一大喜,是我唐突,给裴兄赔个不是。”
说着道歉的话,可称呼却并未变,信还是没信,裘家鸣心里有着一把秤,自己衡量着呢。
裴玄迟眼中并未容下他半分,神情淡漠的轻抚着怀中小猫,选定了灵植便准备离去。
裘家鸣见状,面色不由得变化几分,他既然过来,那必然是有事与他商量,可裴玄迟不提不问,倒是把他架在这了。
玄忧长老没有多留,说:“大师,我门下弟子在别处挑选灵植,许久未见人我心下有些担忧,便先告辞了。”
裴玄迟淡淡道:“嗯。”
裘家鸣目送着玄忧长老离开,总算找到机会上前,“裴兄,可否借一步说话?与纯妃相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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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华宗中单独清出一座矮山,供前来参加大比的炼丹师休息之用。
现在几乎所有炼丹师都身处于挑选灵草之处,这里走进来都不见人。
云洛亭化为人形坐在裴玄迟身侧。
裘家鸣要说的事,事关重大,原本不想有自己与裴玄迟以外的任何人在,但见着裴玄迟对他那猫的照顾,又想着秘境中的传闻,便也没有开口。
不用说都知道会是何结果,又何必浪费口舌。
裘家鸣没有迟疑多言,单刀直入道:“纯妃已死,这事宗门上下都已经知晓,加之……平空长老的魂灯熄灭,宗门中已经开始怀疑皇城中有对天玄宗敌视的修者。”
“私底下也派了不少弟子去查。”
只是没有什么结果。
裘家鸣曾经也去过,都查不到一丝灵力波动,直到进入秘境,巧合撞见裴玄迟,见其容貌,方才想通京城之事。
对平空长老下手的人已经不在京城,他们派出再多的人,又怎么可能查出个结果呢。
裘家鸣说:“除了我,宗门中无人知晓你的事,我也没有将此事告诉他们的打算,这也算是我的诚意吧。”
云洛亭听着不像诚意,倒有点像威胁。
裘家鸣没有过多解释,说:“我想与你做个交易,用我宗门中宗主曾亲手掩盖的一桩事来交易,裴兄意下如何?”
云洛亭思及他所说的,加之在京城那边便知晓的事,无非就是纯妃背后那仙师的事。
若是那仙师真的在意纯妃,在纯妃出事后被什么绊住脚步,没办法救人,等解决绊住他的事之后,查清事情原委自会来找他们,他们也不必心急什么。
云洛亭倒了杯热茶暖手,也没直接拒绝,而是问道:“你要什么?”
裘家鸣来之前便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说,开口便是:“一枚特级丹药。”
许是心里知道要的太重,裘家鸣忙又说道:“不必急着拒绝,可以等我说完这个消息后,二位掂量着,这消息是否值得一枚特级丹药,若是值再给,不值,那便算是我给裴兄的投名状。”
“我身份特殊,在宗门待不下去,前来并无恶意,我所知道的事于裴兄有利,想给裴兄示好罢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再加上他作为唯一一个知晓裴玄迟与皇城那便事的人,也算是掌握主动权。
云洛亭吃着小鱼干,点点头道:“说来听听。”
“炽阳仙尊为天玄宗三位仙尊之首,与纯妃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入宗门修行后便鲜少联系,炽阳仙尊修为来历不正,年纪尚浅,却没几年便坐稳了仙尊之位。”
“正因为来历不正,无法走正途修炼,又怕一直僵持着修为不进反退,再经年未曾突破后,便选择了闭关,那时,长老的青梅竹马偷偷来找他。”
“炽阳仙尊有数个红颜知己,都不堪大用,见了纯妃不久,之后她便下山入了宫,得尽皇帝恩宠,不日后便怀有龙胎,诞下龙子。”
云洛亭一愣,这句话听起来就……
云洛亭蹙起眉头,“那个龙子是谁的?”
想想原文,好像只说裴文钰是太子,日后称帝,也没说是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
“哪来的龙子。”裘家鸣笃定道:“自然是仙尊的。”
说话间不知想到了什么,手里攥着的茶杯紧了几分,“仙尊想利用纯妃夺取皇位,命宗门上下对纯妃多加照料,平空长老为仙尊座下,自是以仙尊唯命是从,修仙者不能直接干涉朝堂,以及皇位之事,平空长老便从一些小事上帮着纯妃争宠,凡事想要的东西,只要提及,仙尊必会满足。”
裴玄迟握着云洛亭的手把玩,如果是仙尊的话,那些世间少见的东西会出现在纯妃手中倒不奇怪。
顿了顿,裘家鸣突然笑了,“饶是如此,最后她还是输了。”
“纯妃死了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裴文钰也死在你们手里,这事必会引起炽阳仙尊的怒火。”
“如果不是之前仙尊在秘境中突破受了伤,不得不封闭五感神识闭关修炼,只怕你想除掉裴文钰都没那么容易。”
也是赶巧,那时候的炽阳仙尊连自己都快护不住了,又哪能抽得出心神照顾裴文钰。
其实,以平空长老之能,护住裴文钰是完全可以的,但却出了裴玄迟这么个变故。
“炽阳仙尊闭关的山洞近几日有了动静,感觉快要突破禁锢飞升真神境,他出来后若是知道裴文钰已死,只怕会来找你们麻烦。”
“我在宗门中说不上话,但如果裴兄需要的话,我可以当你在天玄宗中的探子,有什么消息不过一炷香时间,便会传讯给你。”
云洛亭狐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细致?”
这不像是道听途说的,其中很多事,仙尊应当会下令封口,也不会大肆宣扬。
知道只言片语可能,但如此完整的整件事就变得可疑了。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裘家鸣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最后也只是语义含糊道:“我跟仙尊有些仇怨,细节方面不好透露,见谅。”
云洛亭看了眼裴玄迟,“可皇帝曾经验过血脉……”
裘家鸣笑了,言语间带了些许鄙夷,“那蠢皇帝,就是把裴文钰身上的血都弄出来,也验不出问题,仙尊给的东西,应付这些事足够。”
云洛亭还有些地方想不通,“裴文钰无法修炼,如果是仙尊的血脉,应当是修炼天赋极佳才是。”
毕竟有仙尊在前,修仙界血脉传承也是修为重要一环。
仙尊的孩子生下来不能修炼,这岂不是很奇怪?
裘家鸣面色微沉,“我只能说,炽阳仙尊修炼路数不正。“
云洛亭轻眨了下眼睛,隐约明白了什么。
“事情便是如此,我可以说的,尽数没有保留。”
云洛亭想了想,从储物戒中挑了一枚自己平时吃的特级丹药。
裘家鸣见了那丹药,指尖一顿,看向云洛亭的眼睛中思绪万千,半晌,他握住瓷瓶,沉声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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