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肖母一愣,“她也去挑水啊?”
“不是,”肖乐摇头,“她摔倒了,我请柳婶儿去搀扶的。”
“做得好,”肖母忙点头,“你是得避嫌。”
还没成亲呢,就算成亲了,也不好出手。
而刚端着粥要出灶房的肖二嫂,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
肖二嫂咬了咬红唇,又想起昨儿晚上发生的事,实在不敢相信小叔子会这么“懂事。”
“傻站着干什么?”
肖母一转身,便见肖二嫂傻乎乎地站在灶房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顿时眉头一皱。
肖二嫂赶忙端着粥去了堂屋。
他们吃饭都是在堂屋吃的。
“老那二边的活儿,今儿就完工了,”说起好几天不见的肖二哥,肖母脸上又多了几分笑,“老二家的,待会儿我拿几个鸡蛋出来,你用韭菜炒,老二爱吃。”
“欸。”
埋头啃着窝窝头的肖二嫂连忙应下。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不去注意小叔子的举止。
可一想到公婆就在饭桌上,小叔子再大胆也不至于做越轨的事儿后,她又安心了些。
再想到丈夫今儿就回来,肖二嫂眼睛微酸,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窝窝头,这才堵住自己的哽咽。
肖乐直到她不自在,三两下就吃完下桌。
“爹,娘,二嫂,我先下地去。”
说完,便扛起锄头往自家地里去了。
肖母笑盈盈地让他快些去,接着看向肖父,“今儿一大早就起来了,自己收拾了被褥,还清扫了猪圈,喂了猪食。”
“是他做的?”
肖父一乐,“我还纳闷呢,你咋抢我活儿。”
“这孩子是着急了,所以也勤快了,”肖母低笑。
肖父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也到时候了。”
只是老二刚成亲,眼下家里的银子有些紧,怕是得让孩子再等等了。
肖二嫂一直垂着头,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
再说薛四嫂,忍着伤痛找了野菜回到家,还没到家门口,便见自己的大女儿带着小女儿在院门外哭叫着。
她连忙加快脚步,两小姑娘瞧见娘回来了,纷纷跌跌撞撞过来要她抱。
“打!爹打!”
刚学会话不久的小女儿哭叫着。
薛四嫂眼眶顿时一红,拉开小女儿的手,之间手心已经肿起来了。
再把哽咽不已的大女儿拉过来,对方脸颊也是肿的。
“我可怜的孩子啊!”
薛四嫂顿时心如刀绞,刚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
一瘸腿,满脸胡茬的男人便站在了院门口。
“事情办得怎么样?”
薛四嫂紧紧地护着两个孩子,而孩子们此时更是一个哭声都没了。
“他、他没扶我,他甚至没过来,而是直接转身找了柳婶来扶我,我、我……”
眼看着男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薛四嫂也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让你办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
薛四郎一瘸一拐地上前,一把揪住薛四嫂的衣领,他虽然瘸了脚,可人高大,薛四嫂瘦瘦小小的,直接被他拖进了屋子。
大女儿赶忙擦了擦眼泪,拉着妹妹躲进了。
薛四嫂的惨叫声不断从院子里传出。
相邻的人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上门劝阻,结果和前几次一样,不但没劝住,还反而被薛四郎打了几拳!
“我管教自己的娘子,谁让你掺和了!”
“你再打可就出人命了!”
“我为了娶她,都被分出来了!还打不得?”
薛四郎厉声道。
来人见薛四嫂嘴角带血,手臂上又添了新伤,忍不住叹气。
“你好不容易娶进门的娘子,怎么就不能好生待她呢?”
“谁知道她一连生两个丫头片子?你快出去,我可不管你是长辈,是女人,要是打伤了你,可别赖我!”
第3章 好色小叔子
那婶子刚才就挨了他好几下,这会儿还隐隐作痛呢,她本想再说几句,可见薛四郎转身拿起那木棍时,婶子浑身一颤,赶忙出了院子。
路过薛四郎家的柴房时,不小心瞥见那躲在角落里的孩子,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手牵一个,两姑娘带进家门后,让怀孕的大儿媳妇给她们吃点东西。
自己则准备往薛老娘那边去。
都说父母在不分家,这薛四郎却是村里的一个特例,他本就是个混账东西,瞧上了薛四嫂的模样,硬是要老娘把人娶回家来。
薛老娘看不上薛四嫂那小瘦身板儿,觉得屁股小,生不了儿子,可薛四郎执意要娶,和薛老娘吵了几架后寒了她的心。
草草把人娶进门后,薛四郎没多久就腻了,整日在镇上与人胡混,回家一个不顺心就打骂薛四嫂,直到薛四嫂生下第一个女儿时,不但不收心,反而变本加厉。
觉得薛老娘说对了,她就是生不了儿子!
而正好薛大郎和薛二郎的娘子在同一年,前后生下儿子,这可把薛四郎眼红极了。
他索性不归家,在镇上找了个小寡妇,想“重金”求子,其实他哪里有银子,就想着把人哄骗着,有了儿子再把人弄回家。
没想到小寡妇不是个软的,瞧不上他那抠抠搜搜的样子,便要“分手,”薛四郎不同意,又打了小寡妇。
小寡妇有四个兄弟,也不是好惹的。
趁着薛四郎喝醉套了他麻袋,把腿给折了,等薛四郎酒醒时,腿已经坏了。
薛老娘倒是想拿些银子给他治腿,可薛家刚添了两个孙儿,那两个儿媳妇也不是傻的,给各自的丈夫吹了枕头风后,薛老娘不但断了送银子的念头。
还主动找薛家长辈来,把薛老四分了出去。
那时候薛老爹已经去世两年了,这家中只有一老娘的情况下,是可以随她意愿,把哪个儿子分出去的。
毕竟他们薛家有四个儿子,生病死了一个,还有三个都是成了家的,家里的小辈越来越多,房子都不够住了。
把薛老四分出去,还能多出一间屋子,给刚出生的孙子以后住。
薛老四成了瘸子不说,还被分了出来,即便两个兄弟没要一分工钱,把他起了那茅草房,可薛四郎依旧恨极了老宅的人,过年过节都不过去。
倒是薛四嫂,都会带孩子过去磕头。
可她的日子,却连在老宅那边都不如。
薛老四虽然瘸了腿,可打起人来,也不是一个弱女子能抵抗的。
他根本不把薛四嫂当人。
婶子来到薛家老宅时,薛老娘正在院子里做针线活儿,几个孙子孙女在一旁嬉闹。
“他婶子怎么来了?”
薛老娘瞧见婶子,立马招呼着。
这婶子姓王,是个和善人。
“哎哟,你快去薛四郎那边看看,他都把快人打死了!”
王婶子着急道。
薛老娘脸色一僵,随即拿起针线活继续做,“他早就不认我我这个老婆子了。”
“可万一出了人命咋办啊!”
薛老娘垂下眼,“那也是命,这女人哪有不挨打的?这这镇子周边被打死的女人也不是没有。”
王婶子一惊,顿时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怎么忘了,这薛老娘的亲哥哥就是活活把自己的娘子给打死了的!
王婶子连院子都没进。
王家有一块地挨着肖家,肖乐和肖父在锄草,肖母在旁把可以喂猪的猪草拢进背篓中,但这也是少数,多数的还是得肖二嫂去别的地方割。
肖二嫂的任务是家里的杂活儿,做饭为主。
比起她娘家那边的活儿来说,确实轻松了不少。
“他婶儿,咋地拉?”
肖母和王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平日里两家要是挨着干活儿,两人早就阿巴阿巴起来了。
可今儿王婶除了跟他们打招呼外,便一个字儿都没再说。
这让肖母顿感不对,她把镰刀往旁一边,走到王婶身旁,二人嘀嘀咕咕一阵后,肖母叹了口气,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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