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眉目间全是柔情。
肖乐看得一愣。
从老人家出来后,肖乐和李清禾又去了半山腰那块大石头上坐着。
这白日看过去,大半个村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也确实好看。
“小师弟,你在想赵大爷吗?”
李清禾问。
“嗯,还有于师父。”
肖乐回道。
“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李清禾轻声道。
肖乐侧头看他,李清禾也垂头注视着他,二人目光相触,没有谁移开眼。
“清禾师兄,什么是断袖?”
肖乐又开始装纯了,毕竟没人在他耳边提过断袖二字,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闻言,李清禾凑近了些,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三指宽。
“断袖,就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男人喜欢男人。”
“男人喜欢男人……”
肖乐的脸忽然有些红,眼神有些闪烁,不敢去看李清禾,李清禾从上午提着的心,此时又晃动了几下。
“肖乐,你讨厌断袖吗?”
“……不讨厌,”这还是第一次听李清禾叫他的名字,肖乐浑身一麻,有些没出息地抬起那双眼,“我、我也是断袖。”
李清禾眼眸一闪,又凑近了一指,“哦?那你喜欢谁?”
“我、我喜欢清禾师兄。”
肖乐红着脸大声道。
这无疑让李清禾的心放回了胸腔,看着肖乐那羞怯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发出低笑声,接着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肖乐的额头上蹭了蹭。
“嗯,我也很喜欢小师弟。”
肖乐的脸更红了。
“那、那我们可以一起洗澡了吗?”
没想到他忽然说起洗澡的事儿,李清禾一愣,“嗯?”
“之前你不是说,只有亲密得和夫妻一样,才能一起洗澡吗?那、那我们可不可以一起洗澡?”
肖乐一副鼓起勇气的样子。
李清禾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后,才发出一阵叹息,扣住肖乐的后脑勺,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压,“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那、那是当然了,我娘说我可招人喜欢了。”
他不知道,怀里的人眼里闪过得逞,嘴里却说得十分害羞的话。
“婶子说得没错,小师弟,你自己招惹我的,可不能半路上就跑。”
“我不跑的,”肖乐仰起头,“那我们可以一起洗澡了吗?”
“可以,”李清禾扬眉,垂头在肖乐唇上印下一吻,“还可以洗很久。”
肖乐的脸随着那个吻,变得红彤彤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盯着李清禾的唇看了看后,忽然直起身主动地吻住了对方。
李清禾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又惊又喜地抱住肖乐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微风拂过他们时,二人都不觉得冷,反而身体越发灼热,恨不得来场大雪才好。
好不容易分开后,肖乐靠着李清禾的背,坐在他怀里,二人纷纷看向远处的村子。
李清禾的下巴放在肖乐的头顶蹭了蹭,肖乐不但没躲开,反而将头往后仰了仰,也蹭了蹭李清禾。
这个举动让李清禾抱住他的手微微收紧。
“师父和刘叔都不是咱们镇子上的人,他们也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刘大夫出来行医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病人,那病人说自己头疼难忍,想求人帮帮自己,刘大夫二话没说,便要放下药箱去救人。
可药箱还没卸下,就被眉眼张扬的青年把他整个人都拉到了一旁,那青年就是于大夫。
李清禾顿了顿,“师父说,刘叔那会儿蠢得很,如不是他出手相救,刘叔就得被那个骗子讹上了,所以刘叔得感谢他八辈祖宗。”
总之二人就因为这个骗子而结识,二人都是大夫,但一个对病人温言细语,一个却凭心情给人看病。
即便这样,二人还是成了朋友,他们走过不少地方,后来来到这个镇子的时候,刘大夫说想安顿下来。
于大夫也不想过那种漂泊的日子,于是二人自己向人打听一个村子,接着便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刘叔不到一年就在太平村住下了,而且三年不到就成了亲,我师父呢…”
李清禾忍不住一笑,“三年了才在这个村子住下,五年后才成为这个村的乡大夫…”
有一天,于大夫去镇上买酒喝,遇见一青年,那青年在偷看他,于大夫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自认风流倜傥,这么好的皮囊若是没人瞧,那才是他的失败。
听到这,肖乐忍不住道,“于师父在跟你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自夸吗?”
“也不是一直,”李清禾道,“但是十句话,有八句是说他好的。”
肖乐一脸了解地点了点头。
“那、那个偷看他的青年,是不是张大夫的弟弟?”
“对,他叫张清。”
是个非常纯良的青年,在家排行老五。
于大夫或许不记得他了,但是在于大夫刚在村里安顿下来时,张清来村子里走亲戚,不小心受了伤,是于大夫帮他处理的。
张清见于大夫看过来,还以为对方记得自己,可鼓起勇气上前打了招呼后,才知对方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他是难过的,可很快又打起精神,经常来村子走亲戚,可十次有八次都赖在于大夫身旁,不是帮着他上山挖草药,就是帮着晒草药,还给于大夫做饭。
“张叔做饭非常好吃,师父说他本不想搭理的,可实在嘴馋,就让张叔留下给自己当药童,每个月还给他月钱。”
其实就想吃人家做的饭。
“那会儿张大夫并不在家中,而是在外求学,”也正是因为这样,张清在于大夫这住了一年半。
见肖乐侧头不解地看着自己,李清禾解释道,“若是张大夫在家,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弟弟去给别人做药童,毕竟药童实在辛苦,即便是跟着他,也比跟着外人好。”
张清在于大夫身边待了一年半,可这一年半里,他暗示无数次,于大夫就像是不开窍一般,没有一次明白他的心思。
直到一天过节,张清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还打了酒,想与于大夫痛饮一场,再借酒壮胆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
可万万没想到,在试探于大夫对未来伴侣有什么期许的时候,于大夫说想娶一个贤惠的姑娘,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就这么一句话,打断了张清肚子里藏了多年的话。
他一声不吭地喝完了所有的酒。
“师父说,那天晚上,那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看着他的眼神悲伤而绝望,那时候师父还不明白原由。”
直到第二天酒醒的张清提出告别,说他二哥快回来了,他二哥也是大夫,想回去帮二哥提提药箱,跟着对方行医。
到最后人走的时候,于大夫也没有挽留。
第一天,于大夫不觉得有什么。
第二天,于大夫看着烧糊了的饭菜沉默了。
第三天,于大夫在找东西的时候,随口唤了一声张清的名字,缓过来的时候,才惊觉对方已经离开,却又留在了他心里。
“那于师父去找张叔了吗?”
肖乐追问。
“没有。”
于大夫没有去找他,因为他还没接受自己居然对一个男人有了那样的心思。
“那他什么时候去找张叔的?”
肖乐急得不行,觉得于大夫实在是个木头。
“一年后。”
李清禾的回答让肖乐瞪圆了眼睛,“那么久!那、那张叔怎么样?他那么喜欢师父,一定在等他吧!”
李清禾拥住肖乐,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他一直等在师父,可到死也没能见师父最后一面。”
张清回家后没多久,张大夫还真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出张清的不对,细问之下,张清也不说实话,可张大夫是什么人,他问家里其他人,得知张清来于大夫这做了一年多的药童时,就觉得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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