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动物世界当奶爸(215)

　　白忆看着小家伙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他得学会自己游泳，在海洋里生存，等他会游泳了，天上飞的那些鸟基本上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也会在海水里一边长大一边换毛，从身上这一身不防水的雪白毛发换掉。

　　换上放水的灰色毛发。

　　白忆还不忍心对他来硬的，结果詹森毫不怜惜，一脚就给小海豹踹下去了。

　　詹森：“放开我的宝贝，你该下去学习游泳了。”

　　白忆惊了一下，但是好在游泳是他们遗传的天性，所以即使小海豹在试图往冰面上爬，他还是无数次掉下去，然后在海水里游一圈再上来。

　　白忆就站在冰窟口，和詹森站在那里，像两个老父亲在看自己孩子学习一般。

　　小海豹下了水那就是他们王者生涯的开端了，这附近有他的父母，所以还算安全，父母虽然不管孩子了，但是还是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就这样，白忆和詹森在冰窟附近又待了几天，每天都会去找小海豹，只要他们一出声，小海豹不管多远都会游过来见他们，然后和他们玩耍。

　　很快两个月过去，小海豹的毛发也开始在慢慢地蜕变了，他甚至还会抓鱼给白忆和詹森送到冰窟口。

　　白忆深感他的可爱，也非常舍不得。

　　但是极夜要来了，他们得离开这里了，再不离开这里，他们两只企鹅会被冻死的。

　　他们不得不跟小海豹说再见，他已经习惯了海水里的生活，这个冬天他都将在冰面下和他的父母一样，安全地度过。

　　白忆和詹森也算是走的比较安心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之后的许多天，小海豹一直都在冰窟口来找他们，不管他怎么出声呼唤，都再也没见过两只帝企鹅爸爸了。

　　小家伙一度在那里待了很久，直到极夜到来，四周黑暗起来，暴风雪来临，他才不得已离去，谋生。

　　他有些难过，他可能再次被抛弃了。

　　然而白忆和詹森只是回了基地过冬而已，其他地方太冷了，有食物的海域海豹又多，又危险，他们又不能一直在海水里待着。

　　企鹅妈妈们去海水里捕猎，也是为了喂养刚出生的孩子，所以白忆和詹森一直就挨饿待在基地，哪里都没去，暴风雪来的时候，彼此抱成一团和其他兄弟一样，聚在一起，抵抗暴风雪。

　　他们倒是没那么难过，因为他们没有孵蛋，而其他帝企鹅爸爸，都有自己的蛋要孵化，他们的情况可比白忆和詹森的复杂多了。

　　又熬过一个冬天之后，他们再次出发返回能够捕猎的海域，夏季来临。

　　路过他们教小海豹游泳的冰窟，白忆试探性地发声呼唤小海豹，他没想过小海豹会来找他。

　　可是当他发声之后，冰窟里竟然出现了动静，白忆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不一会儿就有一只看起来不怎么大的海豹探头了，他身上的毛发已经变成了防水的灰色，长相也没那么萌了，甚至身材也圆滚滚的了。

　　即使和之前差别很大，白忆还是认出来他是小海豹。

　　其他的帝企鹅吓得都往旁边退，只有白忆慢慢地走向他。

　　他一叫就出现，说明这只小海豹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是的，小海豹一直在这里，在他的认知里，两个爸爸迟早都会来找他的，所以他一直在这个海域范围内活动，生怕错过他们。

　　好在他终于等到了。

　　小海豹：“开心，我就知道他们会来找我，宝宝真棒！”

　　白忆有点小心酸，但是他不敢下水，只能和他打声招呼，然后和詹森继续前行，但是小海豹却上岸了。

　　他努力爬上冰面，跟在了白忆和詹森后面。

　　白忆和詹森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其他的企鹅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到处蹦跶。

　　只有白忆和詹森知道，小海豹想跟着他们。

　　白忆和詹森等了他一会儿，然后两只企鹅中间夹着一个海豹，样子都有些蠢萌地前往温暖的海域。

　　接下来的很多年，基本上都能看到他们三个的身影。

　　当白忆和詹森追随企鹅们的步伐在冬天返回繁殖基地时，小海豹就会在原来的地方等他们，等到来年夏天到来，他就会在两只企鹅的呼唤下，一起前往温暖的大海。

　　这是很罕见的场面，因为海豹不可能是这样的。

　　可是这只海豹，一生之中，没有吃过一只企鹅。

　　帝企鹅的寿命算是企鹅中比较长的了，一般能活20多年，当然人工养殖的帝企鹅可能会活更久，有记录显示，人工养殖的帝企鹅寿命高达46岁。

　　而野外的帝企鹅，一般20年都是最长的了。

　　白忆活了17年，他穿到这只企鹅身上的时候，这只帝企鹅刚成年。

　　不出意外，这次他比詹森要去世地早，但是这次他没有离开詹森。

　　这个冬天大概是他这些年以来最难熬的了，因为他有预感自己熬不过去这个冬天了。

　　詹森比他小，可能还要独自活个一两年，白忆想陪他的，但始终身不由己。

　　当这次他们前往繁殖基地后，白忆就显得很倦怠，詹森可能也知道他哥不行了，所以时时刻刻都待在他哥身边，时不时地帮他梳理梳理羽毛。

　　他都想好了，他哥死了的话，他也不会独活的，因为没有哥的南极，太难熬了，他宁愿和哥死在一起，然后跟他一起重生。

　　极夜如期到来，暴风雪不请自来，一群雄企鹅都整齐地聚在一起，抵抗着暴风雪的侵害，但是白忆没力气了，挤不动了，所以他在外围。

　　詹森在他边上，他想让詹森往里面挤一下，但是詹森始终没动。

　　这场暴风雪好像要持续很久，外围被冻死的企鹅身边，还有已经被冻裂的蛋。

　　白忆本想带着詹森往里一些，但是他看到他后面的那只企鹅被冻地已经要失去知觉时，白忆还是决定不动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詹森，暴风雪的雪粒打在脸上，还有点疼。

　　白忆轻声地啾了一声。

　　“森，让他去里面吧。”

　　詹森好像听懂了他哥的意思，他主动往外退去，让那只企鹅进去，那只企鹅快被冻僵了，见有企鹅帮他挡风雪，他还有点疑惑，但最终还是往里面挤去。

　　一些受不了冷的帝企鹅已经开始往一边转移了。

　　白忆看了一眼，其实也想和詹森转移，但是他们挤进去的话，就得把其他的年轻企鹅挤出去挨冻。

　　他们两个老骨头了，又没有蛋要孵化，所以已经很从容了。

　　他们两个在外围把前面那只冻僵的企鹅挡住了，但是詹森始终两只翅膀护着白忆。

　　他们在暴风雪中相拥着，头靠在一起，安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制裁。

　　这场暴风雪持续了一个星期，詹森甚至还有知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哥早已在身边没了动静。

　　而那些企鹅都已经远离了他们，只有他们还留在这里。

　　旁边还有几只死去的雄企鹅。

　　詹森趴在他哥身边，哪里都没去，他知道，他哥先走了。

　　所以他也没必要再努力生存下去了。

　　在下一场风雪来临之前，他将和他哥一起消失在这个冰雪世界。

　　他其实不喜欢当企鹅，也不喜欢这里的气候，但是他哥在这里，所以他觉得这里也很好。

　　哥，别怕，我马上就来了。

　　先等等我。

　　当再一次风雪来临，企鹅爸爸们都回到安全冰面准备再一次抵挡风雪的整队后，他们发现，那两只在外围的企鹅都已经在积雪中停止了呼吸。

　　他们两个躺在一起，头靠着头，都快被积雪掩埋。

　　他们没时间多管这些，毕竟在下一次暴风雪来临之前，他们要整顿好抵抗风雪的保暖团队。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伤亡，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大家依旧都当做没事发生。

　　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那只等在半路的海豹，再也没有等来他的两只企鹅爸爸。

　　一年、两年、三年……直到他去世之前，都再也没见过他们。

　　他那时候才明白，或许他们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没关系，他也要离开这里了，如果有缘分的话，他们或许会在另一个美好的世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