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凡林:“……”
言斐说不出门就不出门,又在家待了三天,除了看书写字之外,言斐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发呆。
他总是想上辈子的那个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那江忱呢?
他还活着吗?
他点火把自己烧死的时候在想什么?
言斐低头,就看到宣纸上写着两个大字:江忱。
言斐叹了口气,在江忱后面又补了个“傻逼”,最后在傻逼上画了个猫头。
言斐总不能永远在家待着,感觉这几天悠闲的日子把他这几年的劳碌忧烦都给化解了后,言斐开始真真实实地投入到了十七岁的生活当中。
言斐咬着根冰棍在街上闲晃,十年前与十年后有些差别,但差别也没有太大。
只是路边的店铺换了一茬又一茬,旁边又有了新楼盘出来,有些地方在十年后是崭新的柏油马路,而现在这地方还是个花鸟市场。
至于其他的,除了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以及工资涨幅缓慢而房价像窜天猴一样飞天以外,其他的言斐感触还不是太大。
路边有手机店正在搞活动,主打摩托罗拉和诺基亚。
言斐咬着冰棍靠在树下看了一会儿,他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赚点儿钱。
现在家里小康生活并不困难,言凡林自己开大车跑长途给人拉货,这个工作很辛苦但也挺赚钱的。
言斐以前觉得钱嘛,有的花就行,他爹妈也从来没在钱上亏待了他,他也不追求高品质的生活,但当没钱了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钱这个东西还是能多赚点是点儿,以便能够应对未来的那些变数。
时至中午,补习班下课,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出来,没一会儿,言斐就瞅见孟希从门口处直接蹦了出来,然后振臂高呼:“老子解放了。”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戴着眼镜的斯文学生笑道:“这段时间可把你憋死了吧。”
“那可不,这破补习班终于结束了,老子特么又是一条好汉了。”孟希伸胳膊动腿的,像是刚被放出笼子的鸟一样活力满满。
靠在不远处树上的言斐视线落在孟希身边的人身上。
这个时候的江斯宁十八岁,皮肤白皙,因为过于瘦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加上戴着副眼睛,说起话来又温和,所以总是让人会忽略他的存在,让人想起一个成语:人畜无害。
3、第3章
第3章
江斯宁是江忱的表哥,以前在乡下上学,初中时到了江忱家里住,可能是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让江斯宁有些敏感,他没什么朋友。
而孟希这个人吧,天生一副笑模样,乐天派,心善,跟谁都能聊得上来,江斯宁又是他的同桌,他见江斯宁独来独往的,便总带他一起玩,所以上学这时候,孟希应该算是江斯宁最好的朋友了。
孟希与言斐是铁子,所以高中时期,总是三个人一块混,在外人看来,这仨人是好哥们好兄弟,但其实言斐这个人生性比较冷淡,除了孟希这个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他对谁也不热络,这三个人能和谐的走在一起,全凭孟希在中间当强力胶。
至于江斯宁与江忱之间的恩怨,言斐知道的并不多。
江忱是学校里的名人,因为他爸是江天茂,云城最大的房地产商,因为他学习成绩奇差无比,已经被学校各个老师所放弃,还因为他混迹在校外的“八大胡同”,交的朋友全是纹着青龙白虎的江湖老大,还因为他长了一张媲美明星般好看的脸。
那时候的江忱不屑于跟学校里的同学交往,迟到早退外加旷课,除了跟着他混的一些人大家基本不怎么能见着他的面。
言斐只偶尔听江斯宁和孟希聊天时知道江忱与他爸关系不好,家里还有个后妈,后妈又生了个儿子,这种家庭一听就矛盾重重,勾心斗角的。
高考时言斐以省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而江忱学习不好,没考上本科,只上了本地一所大专。
大学四年,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只有每次放暑假时偶然在街上碰个面,那时候大家都已经过了中二期,不会再约架,见了面还能点个头互相聊几句。
等言斐毕业了工作的第二年,他回家过年,听言凡林提起说江天茂因为行贿罪进了监狱。
那两年正好是国家严厉打击行贿受贿的阶段,一个房地产商行贿拖多少人下水可想而知。
江天茂可能是受到了打击也可能是受到了惊吓,不到半年便在监狱里去世了。
再后来,言凡林开大车出了车祸,高位截瘫,家里缺钱缺的厉害,车是自己的没有公司能够承担,所以房子存款都搭进去了。
江斯宁听说了这事儿,过来看了言凡林,还说能借钱给言斐。
言斐拒绝了。
治病的钱不是个小钱,而且借完后,他在短时间至少几年内可能是还不上的,言斐觉得这个人情他欠不起。
言斐当时还算是有条后路,他大四那会儿回来实习,他爸妈手里这些年攒了些钱所以便给他买了个小公寓,全款买的,当时买的时候不算贵,但这几年房价水涨船高,这时候翻了两倍还多。
卖了的话也能解一时之困,但家里的大房子已经卖了,这套小公寓要是再卖了,一家三口就没地方住了,只能租房子。
老人家总觉得没个房子心里不踏实。
而江斯宁来后的第二天,江忱也来了,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手术费给交了。
在欠江忱这个人情与卖房子还钱给江忱之间言斐选择了前者。
“欠你的钱我会还的。”
“只是还钱这么简单?”江忱靠在窗边,嘴里叼着支烟,吊儿郎当的看着言斐。
“你想怎么样?”
“跟我三年。”言斐记得江忱说这话时还故意对他眨了眨眼,一派二流子的模样。
当时的言斐只迟疑了几秒钟,便点头答应了。
他记得当时江忱惊的连嘴里叼着的烟都掉了。
言斐从地上捡起烟塞回到他嘴里,顺便还将他大张的嘴给合上了。
言斐到现在都不知道江忱当时是不是开玩笑,而自己为什么答应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一起过了三年。
这三年不止是他和江忱,还有江忱的弟弟江果。
江忱那几年生意做得很大,但他的心思并不在生意上,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找江斯宁的麻烦,自损八百伤敌一千也要江斯宁不好过的那种。
起先言斐以为是江忱性格导致的,毕竟江忱一直以来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性子,高门大户的,江斯宁与他在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看不顺眼也正常,所以现在才处处找他麻烦,这很符合江忱那疯批似的性格。
但后来言斐听江果提过一嘴,说爸爸坐牢可能与江斯宁有关,还有江果的妈妈,她在去找江斯宁的路上被车撞死了。
江忱从来不跟言斐说这些事情,而江果毕竟年龄小,知道的不多,言斐也问不出什么来。
真正让江忱疯狂起来的是江果的死。
眉清目秀的小少年早上还背着书包说:“小言哥,我晚上想吃鸡蛋饼。”
晚上言斐做好了鸡蛋饼等人放学,但等来的却是少年溺水身亡的消息。
江忱那段时间非常颓废,经常喝的酩酊大醉,醉了便赤红着眼睛说一切都是江斯宁造成的。
“言子?”孟希的吼声传过来,言斐回神,直起身往孟希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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