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您能,能不能……”
看江斯宁那副磕磕巴巴羞耻到说不出话的样子,柳凤也于心不忍,这要今天只有陈美兰自己,她怎么着也得让她好看,但江斯宁还是个孩子,有这么个妈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好了,别说了。”柳凤一摆手,没好气道,“快带你妈走吧,好好看着她,别让她随便出来发疯,脑子有病。”
“谢谢二婶。”江斯宁松了口气,又看向警察。
没发生什么大事儿,柳凤既然不追究,警察自然也不会激化矛盾,又告诫了陈美兰几句便让他们母子离开。
陈美兰这时候倒是老实了,也不骂也不打了,见好就收,跟着江斯宁走了。
只不过走之前狠狠瞪了柳凤一眼,柳凤旋即高声道:“警察同志,你们看好了,我们江家人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不用查,直接去找这个疯婆子就行,肯定就是她干的。”
陈美兰想回头骂,被江斯宁用力扯着胳膊拽走了。
柳凤呸了一口,换了副笑脸过来感谢警察同志。
言斐听见陈美兰和江斯宁走了,摸摸江忱的脸:“好些了吗?”
“不好。”江忱摇头,“我头晕,难受……”
言斐忙扶着他往屋内走,南青过来说:“莫白川的伤口有些裂了,我带他去趟医院。”
“严重吗?”言斐问。
“应该没什么事儿,没出血,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带他去看看吧。”
“我们和你一块去。”江忱说。
南青:“不用,不用,我看你脸色也不好,你歇着吧,去了医院有什么事儿我给你们打电话。”
江忱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了南青和莫白川送去医院。
家里人都散了,也安静了下来,保姆去冲刷大门,臭豆腐那个味真的是太难闻了。
南青和莫白川来到医院找了医生重新检查了一下,好在没什么大事儿,医生把莫白川骂了顿后又嘱咐他这几天要小心伤口,不要劳累。
从医院里出来,江家的司机还等在那里,送南青和莫白川一起去了莫白川的出租屋里。
老旧的居民楼二楼,五十多平的小房子,一室一厅,里面的摆设很简单。
“你自己住?”南青在屋内转了一圈。
“当然自己住了,不然还能跟谁住。”莫白川往床上一躺,长长舒了口气,“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医院里可太难受了。”
南青咬着烟进了厨房翻了一下,煤气灶一看就是多年不用的,都没通气,旁边有个电磁炉,看样子平日里伙食都用这个来解决。
过的够糙的。
“你也不怕饿死。”南青转回来倚在卧室门口道。
“马上就开学了,这里也住不了几天,租这里图便宜,也图平日里放假有个去处。”
“行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南青直起身往外走。
“诶……”莫白川忙撑起身体,“你这就走啊,没事儿聊两句呗。”
“话不投机半个字都多。”南青背对着他摆摆手,“这两天你不用开火了,我给你送饭过来。”
“真的吗?”莫白川眼睛一亮,“诶,南总……”
“砰”的关门声打断了莫白川后面的话,这人走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但面冷心热,竟然还能给他送饭。
果然还是年轻时候的南青比较有意思。
莫白川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又睡了一觉,黄昏时醒过来,喝了几口凉水,便拿了钥匙出了门。
从他家小区出去,过了两个路口是一片平房,房子都比较破旧,过几年就得拆迁了。
他从小胡同里穿过,来到一颗大树下蹲下,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江斯宁出现在了胡同口。
看到他,江斯宁也不意外,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我是未来的人民警察。”
江斯宁看着他,淡淡道:“我看到你今天跟江忱还有言斐在一块,所以,你们现在是朋友?”
“是。”莫白川点头。
“嗯。”江斯宁自嘲地笑了一声,“你既然都跟他们做朋友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想帮他们揍我一顿出出气?”
莫白川挑了一下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啊,真的是中二的很。
“你把我当朋友了吗?”莫白川站起身,轻轻伸展了一下身体,蹲着窝的他伤口疼。
“以前当,但现在咱们不是朋友了。”江斯宁垂眼,“我也不需要朋友。”
“这样啊。”莫白川摸出一根烟咬着,“你既然之前把我当朋友,我倒想问问你,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有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吗?主动约过我一回吗?主动关心过我吗?”
“我要是不主动找你,你怕也想不起有我这么个朋友吧?”
“我……”江斯宁倏地抬头看着他。
莫白川打断他:“我受伤住了大半个月的院,你知道吗?我今天拉架扯到了伤口你知道吗?你但凡要是关心我这个朋友,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和江忱言斐是朋友吗?他们从电视上看到我受伤了,特意到医院去看我,这样的人对于我而言就是朋友。”
江斯宁看着他,唇紧紧抿着。
“江斯宁,朋友是相互的,我关心你你关心我,我有开心的事儿跟你分享你有开心的事儿会跟我说,你有难处找我帮忙我遇到坎坷你帮我度过,这才是朋友,相互,互相,明白吗?”
江斯宁还是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了。”莫白川拍拍他的肩膀,“你妈怎么样了?”
“就那样。”提起陈美兰,江斯宁像是只刺猬一样露出了他尖锐的刺。
“其实父母这个词并不是全然的褒义词。”莫白川突然道。
江斯宁拿眼瞪着他,警觉道:“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就随便聊天呗,我们做警察的,看多了世态炎凉,有感而发而已。”
“你还没当警察呢。”江斯宁忍不住吐槽。
“嘿,我现在没当,但我以后是啊。”莫白川往后靠在树干上,“有些父母对子女不好是明面上的,家暴,谩骂,甚至还有更龌龊的,有的父母对子女很好,却给了子女太多的压力,逼得子女跳楼喝药,还有的父母总是做些危害社会安定的事情,但对自己的子女掏心掏肺……”
“世界上的人有千万种,有好有坏,父母也就有千万种,也有好有坏。”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江斯宁转过身背对着莫白川,但人却没走。
莫白川叹口气,换了个说法:“你见过在商场里撒泼打滚要糖吃的孩子吗?只要不给他买,他就不停地哭闹,让人觉得很烦躁,哄又哄不好,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有些人经不住小孩哭就妥协了给他买糖吃,小孩学精了,以后但凡想达成某个目的便哭闹打滚。”
“但有的人不吃这一套,你不是哭嘛,那你就一直哭吧,哭到天荒地老说不给你买就不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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