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时间了。”祁容提醒他。
他就是卡着点回房间的。
秦君晏攥紧了毛巾,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措。
“我……”他抿住唇,犹豫着说:“你能不能不要躲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祁容错开他紧盯着自己的眼神,该死,他居然会感觉秦君晏很委屈,好像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错事。
“没有。很晚了,我要睡了。”他撑开被子钻进去,背对着秦君晏。
秦君晏喉结滚了滚,指尖蠢蠢欲动,真想像黑暗里那样拥住他。
“把头发擦干再睡。”秦君晏在这种关系祁容身体的事上很坚持。
而后他舔舔唇,小心地勾住祁容的发丝,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在他颈后碰了下。
一触即离,颇为青涩。
要命!祁容打了个哆嗦,迅速翻过身,睁大了眼,秦君晏这是跟他调//情?
这还是那个只知道行军打仗、江山社稷的帝王?
趁着祁容胡思乱想的机会,秦君晏半推半拉着将祁容从被窝里弄出来,动作生疏地给他擦头发。
期间因为不熟练还拽掉了祁容的几根头发。
“抱歉,我第一次给人擦头发。”他脸色微窘。
祁容感受着真实的力道,低头想,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死了也没喝孟婆汤,带着那些早就被人遗忘的记忆重回人间。
对于眼前的秦君晏来说,他只是一个崭新的陌生人,并且还是一个他想真心对待,对方却不识趣的陌生人。
将火发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身上……
祁容心生愧疚。
“好了,我自己来。”祁容拽过秦君晏手中的毛巾,嘴硬道:
“你也快点收拾一下,还有几分钟就到一小时了,小心我不管你,让你躺地上睡一天。”
秦君晏见他态度软化 ,嘴角微勾,手指捻了捻,好像还能够感觉到祁容颈上的柔软。
*
凌晨时分,祁容已经睡熟了。
秦君晏魂魄离体,坐在他身侧。
白天的时候,他被抢走的气运回来了十分之一,想到祁容最近跟《大夏》剧组走得很近,他大概知道是祁容出手解决的。
薄薄的气运仿若一层淡金色的纱笼罩在他的头顶,如华盖一般。
他盯着祁容看了会,伸出手,华盖上一缕气运自动脱离出来落在他的手心。
而后被他轻轻送到祁容的体内。
气运入体后,祁容微蹙的眉宇放松下来,灵魂与身体的契合度缓缓提升。
达到了可以入梦的程度后,秦君晏满意地收回手,虚虚的环抱着他,闭上眼,心神沉进祁容的梦中。
梦境中,是他刚刚加入秦君晏麾下的时候,一群英姿勃发的青年刚打了胜仗,办起庆功宴来,不醉不归。
祁容作为新人被灌了好些酒,懒懒散散地歪坐在案后,一手拄着下巴,似睡非睡,脸上因为醉意浮现两抹红晕。
“祁大师,醉了?”忽近忽远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祁容眨眨水意潋滟的眸子,努力辨认着眼前人。
“没有——”他大声反驳,实际上声音好像娇娇软软反抗的小猫,哼哼唧唧的。
之后有人揽着他的腰,将他带出了喧闹的庆功宴。
祁容迷迷糊糊地扭着脖子,总感觉一双灼热的大手放在后颈上,还不老实的乱动。
“别动……”他挥手却被人捉住。
“阿容。”对方舒服地喟叹一声,他恍惚地睁开眼,只瞧见眼前冷硬的盔甲。
手指尖碰到一抹柔软,似乎有人碰了碰他的指尖。
星河倒卷,醉不知事。
……
第二日醒来,祁容捂住脖子呻///吟一声。
他落枕了。
第十六章 古董街
“老板,你这是落枕了?我学过中医,用不用我给你揉揉?”承上堂的伙计小黄在祁容第三次揉脖子的时候,关心地问道。
祁容微仰着头,不敢低头,感觉整个脖子都僵住了,严重阻碍了他画符的节奏,闻言有些惊讶地问:
“你学过中医?”
小黄十分机灵,轻嗯一声,走到祁容背后,一手按住祁容的肩膀,一手力道略重的按揉颈椎两侧的穴位。
酸爽感瞬间覆盖落枕的僵痛。
祁容眉宇舒展开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小黄笑呵呵地说:“我家里有人是医生,我跟着学了段时间,我妈颈椎不好,我经常这样帮她松快松快。老板,你放松,顺着我的力道,别使劲。”
“好。”祁容闭上眼,享受着。
“您这落枕有点厉害啊。”摸着祁容僵硬的肌肉,小黄下意识说道。
祁容轻嗯一声,解释说:“可能是最近一直低着头做法器的原因。”
他没有将落枕和昨天晚上的梦联系到一起。
“老板你这也算职业病了,注意保养啊。以后不舒服尽管找我,我给你按按。”小黄不放心的嘱咐说。
祁容点点头。
门口响起铃响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来:“哟,祁大师好会享受啊。”
祁容睁开眼,笑道:“是窦导啊,怎么有空过来?”
“嘿嘿,有事相求呗。”窦导啧啧惊叹地在店里转了几圈,走到柜台前,挤眉弄眼道:
“祁大师这里有没有有助于学业的法器?”
祁容递了杯茶给他,小黄一见老板认识,利索地给他搬来了凳子。
“与学业有益的法器最常用的就是文昌塔了,又唤文峰塔、文笔塔,主读书功名事业,有很好的旺文效果。”
祁容从柜台中取出一个锦盒,将里面的一座九层文昌塔展现给窦导看。
“窦导是给你女儿请的?”
窦导点点头,苦恼道:“我闺女快要高考了,我这做爸爸的常年在外,对不住她。剧组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想着你那么厉害,说不定有什么办法提高她的成绩,过来试试。”
祁容要了窦导闺女的生辰八字和家中的布局,算好后将注意细则写在纸上递给他。
“对了,我这里还有静心符,佩戴后让人平心静气,集中注意力,窦导要请一张吗?”祁容问道。
“来一,不,两张吧。”窦导痛快地付钱。
“文昌塔十万,静心符一千一张,能用一年。”
窦导痛快的刷卡付钱,或许是卸下了心口的负担,他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又聊了两句,他就告辞了。
之后又来了几波客人,问过价格嫌贵。
祁容闲下来。
前几天他淘了一块百年的雷击桃木,今天打算做几把桃木剑的,但是落枕还没有好,实在是不方便,又怕浪费了好材料,只能作罢。
“我出去转转,有事给我打电话啊,小黄大夫。”祁容跟小黄打趣道。
小黄被他逗得脸色微窘,连连摆手:“当不得,老板你要去哪儿?”
“我去隔壁古董街转转,淘点古铜钱回来使。”祁容眯起眼笑道,看起来心情颇好。
小黄知道自家小老板的本事,恍然:“您是去捡漏啊。”
祁容笑笑不说话,道了声“走了”,拿着自己串号的五帝钱手串,施施然出了承上堂。
小黄在店里看着祁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羡慕,在店里待了一段时间,他也见识了老板的本事。
果然应该有门手艺傍身。
他感叹一句,见没有客人,拿出一本梅花易数翻看着。
……
自古法器与古董不分家,很多法器经过多年的流传,到今天就是古董。
同样,很多古时的东西经过岁月的洗礼,也具有法器的效果,例如五帝钱。
因此,古董街和风水街的店家都喜欢去对方的地盘捡漏,说不定你这里不值钱,放我那里就是稀世珍宝呢。
祁容倒是不缺钱,但是他缺法器和制作法器的材料,尤其是一些上了年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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