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把快要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抓着周远的胳膊,“你还能站起来吗?我背你下去吧?”
周远抬手揉了揉青年发红的眼尾,轻声安慰,“别哭,我没事。”
“我们下山叫人把这头畜生抬下去。”
邱白吸了吸鼻子,把周远扶起来往山下走。
下了山,天已经黑了。
邱白先是把周远送到了卫生所,然后又跑到大队长家让他叫了几个村里的青壮年上山。
当几个小伙子气喘吁吁把野猪从山上抬下来时,惊动了村里的不少村民。
“这猪真大,得有三四百斤吧!”
“那可不,看这两根长牙,可真够吓人的!”
“听说是周远杀的,以前就知道他总上山打猎,没想到这么厉害!”
“是啊,这小伙子长得不赖,身子骨也结实,就是家里太穷了。”
“嗐,那是人家老太太长年吃药闹得,你看这一头大野猪没,最少能卖两百块。” 。……
村卫生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大夫,周远的伤严不严重?”邱白焦急地问。
村医给周远缠好绷带:“还好没见骨,不用缝针,这几天别碰水别使力,记得换药,好好养几天就行了。”
邱白很较真,“养几天?”
“额,半个月吧,周远体格健壮,好得快。”
邱白严肃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周远频频看向邱白凝重的脸,忍不住安慰:“大夫都说了没事,你别担心。”
邱白抿了抿唇,语气有点低落,“怪我太弱了,什么都帮不上你。”
“你帮我了,多亏你吸引了野猪的注意力,我才能顺利把它杀死。”周远摸摸青年柔软的头发,“你很厉害。”
听到周远这样说,邱白又开心了,抬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也厉害!”又覆在男人耳边,悄悄说:“我老攻最厉害!”
周远有点茫然,不明所以,“老攻是什么意思?”
邱白嘿嘿一笑,“是……”他吊了一会儿男人的胃口,然后说了一句话。
周远:“哦。”他面色平静,耳尖却悄悄红了。
拉着青年的手臂,脚步飞快地往家里走。
等到了家,院子里已经站了好些人。
大队长蹲在墙根抽着旱烟,见到周远便迎了上来,“周远啊,听说你受伤了,有事没?”
周远说:“没有。”
大队长点点头,“没事就好。”又指着院子里躺着的野猪,“这猪你打算怎么办?”
周远垂眸想了想,沉声道:“卖给村里人吧。”
“好!”大队长叼着烟袋锅一拍手,村里人好些日子吃不上肉了,也不是因为穷,而是因为没有票。他们农民不像城里人有工作有补贴,一年到头也攒不上几斤肉票,有钱都没处买去。
“你放心,肯定不能让你吃亏,但是你也知道野猪肉腥臊,没有家养的肉好吃,咱们就按有票的六毛一斤,没票的八毛一斤,你看怎么样?”
周远没吭声。
大队长以为他是不愿意,转念一想也对,毕竟是拿命换来的,也不好太便宜了。于是又加了一句:“你这也算是给村里做贡献了,等到年底分粮,队上给你多分一百斤粮食,细粮!行不?”
这次周远点头了。
其实他刚才不是不同意,他只是在想一会进屋怎么让邱白多喊他几声老攻。
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有意外之喜。
大队长见周远终于同意,心头松快,这是为村里人做了一件大好事。
他拍了拍周远的肩膀,表示赞赏,说道:“这猪得收拾一下,不然放到明天该臭了。”
周远说:“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就被邱白打断,“不行。大夫说你手不能使力!”
为了周远的健康,他可得时刻谨遵医嘱。
他看向院子里旁观的村民,“你们有谁愿意帮忙拾掇一下的,每人发一斤猪肉。”
村民们一听有这好事,都嚷嚷着要来。
邱白便挑出来两个手脚麻利的大娘和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再加上他自己,五个人总算在半夜之前,把野猪褪毛,开膛洗了个干净。
送走了帮忙的人,邱白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有一股臭味。好在周远已经烧好了水,让他洗了个热气腾腾的澡,蒸去了满身的疲惫。
回到房间时,周远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他悄悄走过去在男人下巴上亲了一口,却被男人按住后颈,叼住唇瓣加深了这个吻。
“你没睡着啊。”一吻过后,邱白摊在周远腿上气喘吁吁。
“等你。”周远梳理着青年带着水汽的发丝,“累吗?”
邱白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男人怀里,闷声道:“不累,就是坐久了有点腰酸。”
“说了让我来,你偏不让。”
邱白哼哼唧唧,“你现在是伤患,我得照顾好你。”
周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缓缓移到青年的腰侧,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我确实有一件事要你照顾。”
邱白被他捏到了敏感的地方,浑身一抖,差点跳起来,又猝不及防地被一根坚硬的东西硌了一下。
“周远你又发情!”
周远很委屈,“你答应了晚上回来继续的。”
邱白一噎,自己好像是答应过他。
可是…可是周远受伤了,腰能行吗?
他这样想着,嘴巴也很老实的问了出来。
周远的脸顿时黑了几度,咬着牙吐出一句话,“不要怀疑你男人的腰。”
他猛地凑近邱白,舔弄他白莹莹的耳垂,嗓音低沉又危险,“行不行,你试试就知道了。”
邱白:“……”
哦豁,完蛋! 。……
最终周远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很行,非常行。
邱白躺在炕上,一边哭得抽抽搭搭,一边还摸着男人的胸膛,生怕他一用力伤口崩开。
周远被他的小模样搞得哭笑不得,亲亲抱抱哄了好久,两人才相拥着睡了过去。
翌日早上,邱白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爬起来,他还惦记着要卖猪肉呢。
周远说:“你再睡会儿,我去。”
邱白用湿帕子擦了把脸,逐渐清醒,“要劈猪肉,你手臂不能太用力,会抻到伤口。”
周远无奈,青年在他的伤势上面格外执着,好像他是个脆弱的玻璃人。
只好妥协,“那我不动手,只陪着你。”
此时院子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人,人人手挎着篮子,都是等着买猪肉的,毕竟这么便宜的肉在外面可买不到。
院门打开,人便一窝蜂地挤了上去。
邱白在院子中央支了个小摊,一整头猪就大剌剌地摆在上面,白花花的肉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排个队,别挤!”邱白冲人群喊。
人群吵吵嚷嚷,谁也没听见他说话。
周远脸色微沉,把杀猪刀往案板上一砸,“砰”的一声。
院子立刻安静了。
第15章
随着一声巨响,院子里霎时安静下来。
村民们看着周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俱是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整齐地排起队来。
不要说他们胆子小,实在是看了太多周远的凶悍事迹。
周远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凶得像只狼崽子,谁要是惹了他,管你是大人还是小孩,甭管打不打得过,反正先上去揍你一拳,咬你一口再说。
尤其是一旦打起架来那股不要命的劲儿,就连村里的大人看来也胆战心惊。
一开始他年纪小,打不过那些比他长得大,长得壮的孩子,身上难免带伤挂彩,可别人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但是随着他一点点长大,长得越来越高,那些调皮捣蛋的小孩儿就更打不过他了,几乎全都被他按在地上揍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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