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410)
楚钰秧决定出宫遛一遛,想要带着付缨到宫外面去玩一玩,然而楚钰秧没来得及出宫,耿执和江琉五已经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耿执一见到楚钰秧,立刻大声说道:“楚大人不好了!”
楚钰秧:“……”
不等楚钰秧说话,耿执已经找急忙慌的将一个匣子拿了出来,放在楚钰秧面前的桌上。
楚钰秧一看,顿时一惊,这种锦缎的盒子,他实在是太熟悉,倒不是见过很多次,而是那个装着账本的盒子,和这个盒子有点像。
不过这个盒子显然大了很多,里面放的应该不是薄薄一个账本了。
楚钰秧立刻打开,就看到盒子里装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插着一张纸。
楚钰秧又是一惊,因为前两天他刚听乔公子叙述过这个情景,所以还记忆犹新。
乔公子说,他看到王爷死了,而旁边有一把匕首,匕首上插着一张纸。他将匕首捡了起来,将上面的纸取了下来,却发现这是有人设计,那张纸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楚钰秧心里腾腾的猛跳,他忍不住脑子里想了很多。上次那个盒子是假扮陶公子的人送来的,和这两个盒子如此相似,难道冯国的事情和那个假扮陶公子的人有关?
楚钰秧将匕首上的纸取了下来,这张纸并不是空白的,上面有字。
很熟悉的字体。
又是那种工整、严肃、好看又力透纸背的字。
白纸上的字仍然很少:这又是一场比试
耿执说:“楚大人,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楚钰秧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也有点发懵,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如果上次嫦月的事情算是一场比试,那么眼下又一场比试指的是什么?难道是乔公子的案子?
盒子里还有东西,楚钰秧伸手拿出来,在匕首的下面还压着一个薄薄的本子,不过并不是什么账本,而是一个族谱。
楚钰秧将本子打开,上面有很多的名字,不过楚钰秧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他快速的翻着,直到反倒最后,看到了乔公子的名字。
乔公子叫乔仲隐,的确是京城人士,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他在家里排行第二,有一个大哥,还有两个弟弟。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乔仲隐离开京城,而且去了冯国。
楚钰秧记起那天乔仲隐说的话,乔仲隐这次回来,是准备回家看一看的,不过乔家在京城里的宅子已经没有了。
原来那天乔公子的确是说了谎,不过是在使馆的时候说谎了,乔仲隐的确是京城人士。
楚钰秧皱眉,说:“难道这又一场比试,真是说的乔公子的案子?”
江琉五说:“乔公子的案子?”
最近京城里沸沸扬扬的,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案子了。江琉五和耿执也是知道的,不过这是冯国的事情,所以不归他们大理寺管。
楚钰秧拿着这本族谱,说:“是啊,陶公子……不对,我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反正他连理由说辞都给我送来了。”
如果乔仲隐是京城人士,那么这个案子就关系到了大赵,也就并不单单是冯国的案子了。
楚钰秧有点头疼,他上次看到“再会”两个字的时候,还以为再见面一定是个比较漫长的时间了,没想到只安静了这么些日子。
楚钰秧忽然觉得,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走啊,什么叫再会,果然是个喜欢故弄玄虚的人。
这一下子楚钰秧也不出宫去了,跟江琉五和耿执说了一下,让他们先出宫去大理寺,把人手点起了,带上仵作,等他跟赵邢端说一声,就去使馆把尸体和嫌疑人全都要过来。
赵邢端一回来,楚钰秧立刻就跑过去了,将盒子匕首族谱什么的,全都拿给赵邢端看。
赵邢端立刻皱眉,说:“这件事情,已经变得比之前更复杂了。”
“什么意思?”楚钰秧不太明白,奇怪的瞧着他。
赵邢端说:“刚才从宫外使馆传来消息,冯国公主死了。”
“什么?”楚钰秧惊讶的差点跳起来,说:“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赵邢端摇了摇头,说:“尸体还在使馆,我正打算让你去看一趟。”
楚钰秧说:“怎么突然又死了?”
先前死了一个冯国的王爷,已经搞得沸沸扬扬的,这一下又死了个冯国公主,京城里估计更热闹了。就算凶手不是大赵的人,然后两个冯国的人全都死在了使馆里,恐怕外面少不了一堆的风言风语。而且那位冯国太子冯至年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楚钰秧略一思考,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楚钰秧说:“那我这就去看看,你要跟我去吗?”
赵邢端摇头,说:“冯至年傍晚左右就会到京城,我恐怕是来不及跟你一起去了。”
傍晚就到京城,冯国离京城的距离不近啊,这冯至年的行程简直快的不得了,都快赶上八百里加急了。
楚钰秧有些吃惊,说:“他不会是有备而来的吧?不会不怀好心眼儿吧?”
赵邢端说:“不必担心,小小一个冯国,我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
楚钰秧点了点头,说:“那我先去了。”
冯国公主突然死了,使馆简直就要乱了。
公主的尸体是一大早,被她的贴身侍女发现的,不过那个时候公主都已经没有气了,尸体都凉了。
乔仲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弹琴。他现在是嫌疑犯,被认定的杀人凶手,根本没有人回告诉他这个消息。他独自坐在院子里,听到外面有人惊呼大叫有人哭泣的声音,他弹琴的动作一顿,琴声就停了,只是呆呆的坐着,好像在出神。
“你的琴很漂亮。”
就在乔仲隐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人跟他说话。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好听很温柔,然而却把乔仲隐吓了一跳。他立刻回头,就看到有一个人,靠在墙根那里,跟他离得有点远。
乔仲隐惊讶的看着他,那个人的面容和乔仲隐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了。乔仲隐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然而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温和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场。
那个人走过来,说:“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
乔仲隐看着他,一时间脸上都是震惊和喜悦,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说:“我弹的没有你好。”
“不,”那人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桌上的琴,说:“我以后再不能弹琴了,就像你再不能习武了一样。”
乔仲隐露出紧张的神色,说:“为什么?你的手怎么了?”
那人说道:“二哥不要急,我没事。只是这些年,我的手上全是鲜血,早就不适合弹琴了。”
“季彦……”乔仲隐说:“我回到京城,就去了宅子,但是……”
乔仲隐话没说完,那人已经说道:“二哥,早就没有乔家了不是吗?我也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
乔仲隐说:“那你这些年,都在哪里?”
那人说:“迫于无奈,我去过很多地方,受了很多的苦,不过我也做了很多的事情。二哥,你知道吗?我报仇了。”
乔仲隐惊讶的说:“报仇了?”
那人点了点头,说:“是啊,梁王已经被问罪,赵邢端是什么也样人,他是最心狠的人,难道还能放过他吗?此时梁王多活一时,他就会多受一时的苦。不过死算什么?那只是一时的疼痛罢了,那种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痛苦,才让他们更难受不是吗?从天上掉下来的感觉。”
乔仲隐看着这个和自己面容有七八分像的四弟,忽然觉得有点陌生。他叹了口气,说:“季彦,既然仇已经报了,你跟二哥走罢。”
乔季彦摇头,说:“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什么事情?”乔仲隐问。
乔季彦说:“有一个人的恩情,我还没有还完。如果不是他收留我,恐怕我早就死了。”
“是谁?”乔仲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