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121)
“每次问你都是这个答案,那到底被谁带走了,你倒是说啊。”洛安真要被蒋霖这个木头疙瘩急死了。
蒋霖显然知道带走洛闻歌的是谁,就是死撑着不说。
洛安得哄着自己才能不和蒋霖打起来。
那边坐着的韩执倒很冷静,看着蒋霖:“那夜我赶到时候,地上只剩血迹,带走公子之人手握重权,依我看,这城内除去萧毓岚,再无他人能办到,蒋霖,你被他威胁了。”
蒋霖抿紧唇,还是不肯多说。
韩执不在这上面打转,又说:“我查到公子在哪,但那高手如云,我等还没靠近说不定先被诛杀。”
“你怎么不早说?”洛安扭头瞪着韩执,让他跟个二傻子似的着急。
韩执淡淡道:“看你心急就让你多急急,以后能吃上热豆腐。”
嘲笑完洛安,韩执说起正经事:“公子交待的第一桩事我等已办妥,如今还有两桩要紧事。”
洛安和蒋霖对视一眼。
韩执甩过去两封信,在两人拆的功夫里说:“抓到那两北疆人,查清几位藩王谁最有可能和沈爵勾结。”
“我感觉抓到北疆人或许能给我们有用讯息。”洛安说。
韩执掸掸袖子:“废话。”
蒋霖看见上面写的几个地址,问:“这是让我去抓北疆人?”
“是让你探查,看他们是否在,到时我会派楼内高手协助,争取一举抓住人。”韩执说。
蒋霖点头:“没问题。”
洛安把玩信封,感觉要查藩王还得要当朝官员入手更为可靠方便,他想到谢温轩,抬头征询似的问:“我能让人帮忙吗?”
韩执不置可否:“只要你能将事情圆满办好,找谁帮忙是你自由。”
洛安自信笑了,如此甚好,相信以谢温轩和慕容郁的性子,会很乐意查这件事。
在洛闻歌被秘密保护起来这几日里,他先前部署计划皆在有序不紊进行着。
入夜,皇宫深处凤栖殿。
萧毓岚一手古书一手笔在细细摘抄,今晚没趁洛闻歌睡着过去与人同床共枕,是他在等人。
在书翻过第三页时候,殿外有李公公低声禀告声:“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萧毓岚动作都没变过,没抬头:“嗯,请进来。”
李公公‘哎’了声,心里惴惴地,转头去请太后,总觉得今晚的萧毓岚很不对劲,有种大义灭亲的味道。
太后被请进来,看见端坐在烛光下的萧毓岚,恍然间好似看见另一道身披龙袍的修隽身影,曾几何时对方也多次这样连夜批阅奏疏。
只不过后来斯人已逝,不再有这等情怀感。
这时恍然见到已初具帝王风范的萧毓岚,让太后生出幻想罢了。
太后快到眼前,萧毓岚才施施然起身行礼:“母后。”
“皇帝不必多礼,没外人在,你我母子,随意些便是。”太后淡笑道,被扶着坐在软塌上。
萧毓岚还是坚持行礼,让李公公上完茶,便说:“朕有些私话想和母后单独说。”
太后对请示的桃碧轻抬手,桃碧和李公公一并退出去。
待殿门关上,太后微敛神态,颇有些寡淡道:“皇帝深夜请哀家过来,有要事相商?”
萧毓岚没坐在软塌另一边,而是搬过凳子坐在太后斜对面。
他很认真地看着太后,像是许久不曾相见,那架势让太后心神不宁。
“母后不必惊慌,朕不过是想看看母后这些日子有何变化。”
太后秀眉微皱,不解问:“皇帝这是何意?”
“母后还是那个神机妙算的将门虎女,是儿臣天真以为母后吃斋念佛后,便真对朕不管不顾了。”
听闻这话,太后瞬间明白是何意。
他知道洛闻歌假死一事真相,今夜这是要问罪。
太后心里五味陈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遇上这等事。
“皇帝都知道了。”太后说,“哀家也实话实说,从皇后被沈如卿推入水再到洛闻歌被刺杀假死,皆是哀家一手谋划。”
“那些刺客也是母后安排的?”萧毓岚紧盯着太后问。
太后淡笑:“不然你以为哪来那么巧合的事?”
萧毓岚脸色铁青,忍住冲养大自己的母后发脾气,语气难免有些冲:“母后可知到那些人差点真杀了他!”
“哀家知道。”太后脸上的笑消失了,眸光阴沉凝视他,“那是哀家亲下的命令。”
她想假戏真做杀了洛闻歌,免得再出现个受男人蛊惑的皇帝。
萧毓岚读懂那句话,后背发凉:“你在骗他。”
“他也在骗你!”太后容忍不了萧毓岚看她的眼神,倏忽站起来厉声道,“他手下诸多权势,说与你合作,你怎知他不是虚情假意欺骗你?”
“朕信他!”萧毓岚字字珠玑道。
第70章
太后被震半天没说话。
这还是那个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吗?
那个说永远只信她, 不会再相信他人,他人只会欺骗不可信的少年天子吗?
显然不是了。
如今的萧毓岚长身玉立,涉政虽不长久但已处理的得心应手,不用加以时日,也能看出他帝王之相是真。
身为帝王就没全心全意信任朝臣一说,但凡想坐稳皇位的,内心皆装着平衡之术。
是什么让萧毓岚不假思索说出相信洛闻歌的话。
太后除去他看上洛闻歌外想不到别的。
只有将人视为心上人,才会予以信任, 会为对方处境担忧,甚至不惜因洛闻歌和她争吵。
太后想到这,真恨没能杀了洛闻歌!
她沉声呵斥:“皇帝,你别忘记你是谁!”
萧毓岚飒然笑道:“朕从未忘记过, 想多问母后一句, 是否做了皇帝,就得断绝七情六欲?”
太后严肃道:“皇帝就该心怀天下,不该有儿女私情,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很多余。”
“以母后的意思,朕做了皇帝就该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 不能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和谁厮守终老就厮守终老?”
“这点又是陛下想差了,生在皇室便注定你一身不凡,作为皇帝更不能与寻常人相比论, 他人能一夫一妻, 你不行, 你会有诸多嫔妃,要为平衡前朝雨露均沾,更不能为一个男人罔顾世俗,滑天下之大稽。”
“朕偏要逆道而行,母后该当如何?”
太后很想说若是如此,那皇帝就等着被言官弹劾吧。
然而这句话在嘴里滚几圈终是没说出来,她忽然想到如今朝内局势,最能威胁到萧毓岚的两个人,现在解甲归田,全无话语权,新任重臣要员许多都是萧毓岚一手提携,先前是沈党、徐党的人,也不敢冒头出来做个出头鸟,这朝内谁敢得罪萧毓岚?
可以说萧毓岚为所欲为了,只要他想。
太后感觉一口气都要喘不上来,再三确认:“陛下真要如此?”
“朕还想问母后真要这样吗?”萧毓岚反问。
太后此人但凡生出杀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想杀洛闻歌,想法乃是人不死不灭,萧毓岚不想让洛闻歌死。
太后不笑时候,眉梢眼角都透着冷意,让人不敢直视:“皇帝要为一个男人和哀家唱反调吗?”
萧毓岚一时没回话,这在太后眼里仿佛是个示弱讯号,然下刻萧毓岚便开口:“朕也不想,但母后若是逼朕做选择,那朕也没办法。”
太后铁青着脸,生平初次觉得皇帝这个儿子白养了。她怒道:“他是个男人,你昏头了?”
“朕知道他是男人。”萧毓岚闷声回答。
太后看他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脑壳阵阵发疼,语气软下来:“皇帝,断袖有悖人伦,你真要一意孤行?”
萧毓岚眼眶微热,到底是将他养大的人,坚持对峙在一时,态度一旦软下来,他便铁石心肠不起来,语气也跟着温和道:“母后,他活着比死了更好。”
太后不知怎么想起曾扶持他的洛曜,胸腔荡起阵阵悲哀:“是不是他死了,你也觉得要活不下去?”
萧毓岚注意到一个字,‘也’,能让太后说出这句话,是说明曾经也有过这种事。
他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太后,轻不可闻问:“还有谁这样过?”
太后没料到他如此敏锐,僵着脸道:“没有,哀家就想让皇帝明白,断袖这件事本就是逆天而行,皇帝身为天之子,却非要如此,哀家深感痛心疾首。”
太后想转开话题,萧毓岚非要揪住不放:“能让母后说出这话的必定是身边亲近之人,这对应当双双离世,先走一个,另一个郁郁寡欢,最终也长辞于世,恰巧母后都认识,那……”
那这就很好找了。
萧毓岚脸色逐渐不对,年幼时父皇及洛阁老偶有亲密画面,及父皇重病长逝后,洛阁老种种迹象,萧毓岚倏然抬头:“父皇他……”
“不是!”太后猛然打断萧毓岚的话,像是说服他也像说服自己,“皇帝不要想太多,你父皇他清白端正,否则你从哪来的?”
诚然这是个致命问题,但并不足以说服萧毓岚。
他是个独立思考许多年的大人,不再被一两句好听话所哄骗,从太后这急不可耐反驳里,他已经知道答案。
太后也察觉自己大惊小怪,容易引人怀疑,当即沉默下来。
萧毓岚心里复杂,在知道父皇断袖又娶妻生子一事上感到悲哀,为一场婚事痛苦三人而悲哀。
太后是可怜的,因为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父皇是可恨的,因为他为江山毁女子一生;
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成婚的洛阁老是可悲的,因为他注定只能是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