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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房间门口。
柏奚握住门把,轻轻地深呼吸,往下一按,没拧动。
柏奚几不可闻地:“嗯?”
裴宴卿回房间洗澡了,进浴室前特意把房门反锁了,防的就是门外这位有不请自入前科的小妻子。
她不是不想见到柏奚,是不想出浴再突然见到柏奚躺在她床上的香艳场景。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柏奚根本不爱她,别说爱了,她连基于喜欢的好感都没有,只把她当做一个漂亮的……有温度的……人形玩偶。
她需要她,就像需要一个活着的会喘气的物件在她身边。
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她裴宴卿,或许一点都不重要。
裴宴卿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对方发生关系。
但不睡在一起,不代表她不会半夜悄悄去她的房间。
柏奚本来有锁门的习惯,搬到这里以后改掉了,她甚至将门留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裴宴卿偏了偏头,盯着那条门缝看。
……很难不说是故意的。
有一个太主动的妻子怎么办?
当然是迎难而上。
来都来了。
万一她晚上又踹被着凉怎么办?
抱着这样大公无私的想法,裴宴卿推开了次卧的房门,脚步几乎无声。
夏季的月色好,屋内只拉了一层纱帘,白纱映进月光,影影绰绰照见床上模糊的身影。
柏奚侧对着门,薄被卷在她的左边,各睡各的。
她整个人暴露在月光下,穿着昨夜那条玫瑰色吊带丝绸睡裙,红的红,衬得更白。
月光淌过肌肤,泛着牛奶一样的光泽。
裴宴卿停在床前,双手捡起踹到一旁的夏被,替她盖上,俯身越过柏奚上方,去掖外侧的被角。
她专心致志地看着被角,没注意到身下的柏奚睫毛颤了颤。
裴宴卿做完这一切后没走,在床沿坐了下来,轻轻握住了柏奚搭在被子外面的手,拇指轻抚她手背,眼神涌起无限爱怜。
“裴宴卿。”
本该熟睡的人突然发出声音,裴宴卿一个激灵,下意识收回自己的手。
柏奚却阻止了她的动作,反而将手翻过来牢牢握住她,不让挣脱。
“你……你没睡?”裴宴卿挣不开,只好由她握着,唇角不明显地上扬。
“快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抱歉。”
“不用。”柏奚突然说,“我左边的被子没有盖好。”
哪里?
裴宴卿倾身去看,整个人再次覆在柏奚上方,被子好端端地盖在她身上。
女人刚要开口,一条柔软的手臂缠上她的腰,往下一带,她便隔着薄被抵上柏奚曲线分明的身体。
裴宴卿险些出声。
柏奚轻轻一滚,两人侧身相抵,四目相对。
裴宴卿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传递过去,柏奚似乎不太明白,但她盯着裴宴卿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柏奚的眼神里分明不是欲望,但却比欲望更直白强烈。
是出于她本能的,靠近,亲密,和占有。
视线里的五官慢慢放大,忽然往下,只看得见发顶。
颈间传来润湿的触感。
裴宴卿瞬间软了腰,完全陷进她怀里。
第十五章
颈间湿凉。
垂落的发丝带来细微的痒意。
因为心理因素引起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同时炸裂般的悸动。
裴宴卿不由自主曲了曲修长的颈项,凑近她的唇,原本搭在柏奚腰间的手紧紧扣住了她的后背。进屋之前的理智同亿万年前的恒星一起爆炸,碎成齑粉,整个人陷进感官放大的极致体验中。
试问世上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心上人主动的亲昵?
柏奚甚至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只不过抱着她,轻轻亲吻她,笨拙得谈不上技巧,足以令她耳鸣目眩。
月光斜笼在窗沿,白纱帘忽然起了风。
柏奚在外侧,头抬起来仔细感受了一下身后的风,拉过被子盖住了两人。
她重新低下头。
薄唇辗转到女人的耳后。
裴宴卿在她耳畔轻轻出声,很低的,几不可闻的克制的呼吸声,细听还有轻微的颤音。
呼吸有什么好克制的呢?除非它染上不一样的色彩。
裴宴卿第一次与人亲密,除了理论知识丰富比柏奚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还是躺着的那个,更发挥不了主动。
柏奚边吻她边犯起了难。
她只看了一遍教程,虽然记性好,但是实践起来出入很大。
裴宴卿正意乱情迷,手也轻轻按在了柏奚的后脑上,使她更贴近自己,柏奚忽然停下来。
她抬手拿开裴宴卿盖住眼睛的手背,光亮涌入,让女人的神智微微转圜。
“裴小姐,我不太会,你能不能教我。”
借着月色,裴宴卿看见对方琥珀色的瞳仁清亮,没有一丝迷离。
两人贴在一起,她连心跳的速度都察觉不到和平时的不同。
陷在这场荒唐的插曲里的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但再理性忍耐的人在这时也会生出不甘。
裴宴卿自下而上望她,不辨神色地道:“好,我教你。第一步,吻我。”
这个她熟。柏奚撩开她颈侧的发丝,就要低头。
裴宴卿抬手抵住她下巴,阻住去势,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说:“是这里。”
柏奚一怔。
视线垂下,落在女人微张的红唇上。
平心而论,裴宴卿的五官挑不出瑕疵,连唇形也好看,不施粉黛清透饱满,自然的粉色。
柏奚伸指戳了一下唇瓣中央。
软软的,水润的,像带露的玫瑰。
柏奚一眨不眨地看了几秒钟,闭上眼亲了下去。
却不是预料中果冻般的触感。
裴宴卿用手掌挡住了她。
那个不带任何爱意和情绪的吻落在了她的掌心。
可即便如此,羽毛一样的轻触仍让女人心悸。
伴随强烈的心跳,还有柏奚轻轻的一声疑惑的鼻音。
“嗯?”
裴宴卿觉得自己再这么躺下去,迟早要抛下自尊主动勾引她,遂推开她坐了起来。
柏奚没有防备,一下被她推得倒在了床上,没反应过来地眨了眨眼。
她茫然的神情将本有些生气的裴宴卿逗笑。
裴宴卿伸手拉她起来。
风有点大,裴宴卿下地关窗。
天气预报今晚会下雨,她还开这么大的窗户,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怪不得晚上睡觉踹被子。
裴宴卿关好窗户,回来重新给柏奚盖被子,没再给她任何可趁之机。
也一路没有说话。
她临走的时候,柏奚叫住她。
“为什么?”
裴宴卿站在房门口,背对着她,道:“因为我……”
夏季的雨水往往来得十分突然,在裴宴卿说那句话的时候,天际一道闪电劈开浓墨,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
裴宴卿下意识回头看床上坐着的柏奚,担心她害怕。
柏奚一脸泰然自若,似乎根本没将可怕的闪电放在眼里。
但在裴宴卿看过来的时候,她忽然福至心灵,躲在被子里瑟缩了一下。
把她慢半拍的反应看在眼里的裴宴卿:“……”
小小年纪,心眼倒多。
柏奚见没骗到她,便不装了,自始至终都很坦然。
裴宴卿暗暗咬牙,走过去捏了一下她的脸。
柏奚:“?”
裴宴卿出了半口气,还剩半口在看到她漂亮的脸后烟消云散。
“下次不要这样。”她略带严肃地警告对方。
“刚刚那样吗?”
柏奚看了看她重新扣好扣子的丝绸睡衣,偏头道:“可我觉得你很喜欢。”还会紧紧地回抱住她,发出小猫一样的叫声。
虽然柏奚没有相关经验,但从裴宴卿的种种反应来看,绝不是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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