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提到“庄庄”晓得避嫌,没答应白慈跟她一起回这儿。
海塞姆摸摸下巴。还算有分寸。
“庄庄,你没事吧?”视频一接通,就听小女儿关切地问对方。
回答她的是白慈。“有我在,怎么会让她有事。嘿,我还为她报仇了?”
“小小芷,你妈可厉害了。见到陷害我的家伙,左右开弓就是两耳光,哎哟,那手速,那力度。别说被她打的懵了,看到的人都懵了。”
瞧把她给能耐的。海塞姆捂着下巴跟她们一起笑。
白慈和“庄庄”同时出现,小女儿先问人好不好,没先叫妈,看样子两人关系很亲近。白慈还为她打人。海塞姆不禁好奇,这“庄庄”到底是何方神圣。要知道也不难,也许从白慈的手机里能获得一点信息。念头一产生,海塞姆就从口袋里掏出白慈的手机递还给白净识。查人手机这种腌臜事,他不屑做。
如果海塞姆不那么自持身份,往镜头前看一看,就会发现白慈和“庄庄”亲亲热热凑在手机前,穿着款式一样的衣服,而那个“庄庄”约莫会让他觉得眼熟,就好像庄申觉得他眼熟一样。
通过白芷机智地切换摄像头,白慈和庄申看到海塞姆正光明正大偷听,还听得津津有味。
庄申觉得这男人的俊朗的轮廓好像在哪见过,不过她没有深究,捏捏白慈的手让她不要发火,继续跟白芷讲她母亲的英雄事迹。“我怕人家打你妈,赶紧给他们隔开。谁晓得你妈二话不说脱下高跟鞋握在手里,指着那人说,他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保管他齐手齐脚出不了安西。哎哟,王霸之气侧漏,帅呆了。”
白芷咯咯笑倒在床上。
海塞姆也笑。
家庭生活的日常别有趣味,只是他好像被排除在外。
意识到这一点,海塞姆便没再继续呆下去,同白净识和白芷做个晚安的手势起身离开。
胸口有些闷,为这些年错失的父女之情,为这些年失去的家庭生活。
回到办公室里,点上雪茄,倒一杯威士忌加冰。
他忽然明白婚姻是个围城的含义,不止是婚姻,任何事都是围城,身在其中的想要出去,外头的想要进来。在那段任何小事都能引起争吵的日子,他也曾后悔过,后悔不该听之任之,任由白慈留下这个孩子。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白慈自己是个孩子,需要白净识的照顾,需要他的指引,又如何去做一个母亲,去教导一个孩子。是白慈坚决而神圣的表情打动了他。他记得白慈当时说,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孩子是他俩爱的结晶。如果是个女孩,她不会让她过她童年的生活。
哪个孩子能幸运到脱离自己父母童年的经历呢。
有,但是他们都不具备这份运气。
白芷的运气似乎好一些。白慈待她不同,白慈和过去也不一样,比之以往多了一点母性。任性却一如既往。竟然为了一个朋友,骂他卑鄙无耻。
琥珀色的酒液进入口腔,香醇温润,又因冰块的作用使酒变得不那么老实,活跃地在齿颊间跃动。如果说不加冰的威士忌像是温和的熟女,那么加冰后的威士忌则多了一层青春泼辣的感觉,像是白慈。
“我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的。”白慈说这话时,面上竟有一种毅然决然的神圣光辉。让海塞姆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就跟当初她决定要生下白芷一样。
海塞姆好奇,她曾经让“庄庄”受过怎样的委屈,她们又是怎样的朋友。
也许阿拉丁能为他解答这些问题。
阿拉丁为海塞姆带来一个好消息,经过仪器检测,那半片刀鞘大致是十四、十五世纪的东西,也即是说,是海塞姆老祖宗的可能性极大,至于那半幅地图,时间仓促,没能解读出来。
一口喝下半杯威士忌,阿拉丁说:“白慈睡了么?她的老熟人被同伴坑害,进局子里了。”
海塞姆奇道:“你那么兴奋干什么?想英雄救美也晚了一步。”
“怎么?你去捞人了?”
“海丽耶去了,拍卖结束后就去接人了,听说打了欺负人的,左右开弓,啪啪两个耳光。还扬言要留人手脚在安西,厉害么?”
阿拉丁拍大腿大笑。“母老虎,厉害厉害。”
“她先把我大骂一通,因为我没及时告诉她律师去不管用。还把付了几个亿的客户丢下,守护她的友情去。”
“哟,她对人可真上心。”阿拉丁心道,那可不只是友情,指不定是心上人,可歌可泣。
“能让白慈上心不简单,我要见见。”
“说不定人家就给你迷住了。”想到日后情敌相见,四目相对,那嗞拉拉的火花,四溅的火星,阿拉丁就觉得带劲。
“等这边事情收尾,我们去上海会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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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慈:看得到,摸得着,让吃了,不能吃,恨。
庄申:看得到,摸得着,想吃了,不给吃,恨。
第69章 区别对待
忙碌几天, 海塞姆昨晚原想放纵一下,谁知塔吉古丽跟他闹别扭。说来说去是吃白慈的醋,对白慈临时离开工作不满,说她不负责任。当时海塞姆对白慈不满, 与她争吵几句,事后一想也情有可原。白慈自小跟人不对付,没有亲密朋友,难得有一个朋友, 自然上心。
海塞姆不喜欢女人乱管闲事, 尤其干涉他的工作,昨晚白慈作为他的工作伙伴, 确有失职, 考虑到没有造成损失的情况,他会少许做一些惩罚, 从抽成上。但作为一个想满足需求的男人,仍是软言细语哄了几句。塔吉古丽却不依不饶,嘀咕不止, 实在坏他的兴致。
小醋情趣,大醋作死,和塔吉古丽道一句晚安, 海塞姆另寻别处睡觉。这地下堡垒别的不多, 房间最多。每一间都是按照他的审美与习惯设计, 少了女人陪伴固然有所缺憾, 睡一晚却不难熬。至于生理需求, 不过是几包湿巾的事情。他不强迫人,不爱叫来路不明的“外卖”,也不和员工手下发生关系,哪怕只是一次性的关系。
临睡前,想到招待那些客户的种种,海塞姆由衷感叹自己是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年轻时早已阅尽声色,现在保持一个伴侣似乎也没有那么困难。
如果能做到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融入一个家庭,组建一个家庭,是不是就能满足白慈的需求了呢?
当第二天早晨,坐在餐桌旁,海塞姆察觉自己含笑看白芷用早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便想将昨晚睡前的想法落到实处。
只等白慈回来。
跃跃欲试的心情在见到始终严肃的白净识时打了折扣。
白净识,从来不喜欢他。
让阿拉丁陪白芷玩,把白净识请到办公室。早已有人把昨晚的烟灰与酒杯收去,办公室里弥漫着青草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和投影墙的繁茂森林相得益彰。
白净识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一片绿色上,海塞姆耸肩笑说:“地底下,总是要换换环境。”
待有人奉上绿茶之后,海塞姆做了个请用的手势,说道:“我与嬷嬷认识多年,有些话就不拐弯抹角了。嬷嬷不喜欢我,是因为信仰冲突吗?”
饶是白净识定力十足,对海塞姆所为已有所觉,仍是被他这句石破天惊的话吓一跳。
未等她回答,海塞姆又道:“嬷嬷不用惊慌。你们离开之后,我思考了许多问题,才发现你和海丽耶似乎并不是玛尼教徒。要是多年之前我可能会大为光火,现在,请不用担心。发现这一点之后有些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白净识欠身,感谢他的包容,也为多年欺瞒致歉。
海塞姆摆摆手,让白净识不要多礼。“今天找嬷嬷来,有件事情想要征询。你是海丽耶唯一的长辈,她一向视你如母。假如我和她组建一个家庭,你觉得如何?毕竟,小孩子越来越大,需要父亲。”
“这是你和阿慈的事情,自然由她说了算。你也知道,阿慈要和谁在一起,我从来不管。她这孩子从小就是死心眼倔脾气,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至于小芷。”白净识笑一下,“你别怪我直接。两个地方的教育不一样,我不希望小芷在一个都是信徒的地方长大,孩子应该接受更开放的教育。而且,现在世道不一样,她学前班里就有许多单亲家庭,比起有父有母,父母和睦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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