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她们之间的第一次都不比不过!
亦秋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将嘴边的话说出口来。
她想,古人都很看重女子的名节,或许她这个从现代来的人,并不该过早表露出自己心里那些期盼。
至少在大婚之前,她不能让幽砚觉得她是一只随意又放荡的羊驼……
亦秋这般想着,委屈巴巴地缩回了双手,当场躺平了身子。
短暂静默后,她又将幽砚的一只手臂捞进怀里,横抱在肚皮之上,这才闭上了双眼。
越想越气。
明明可以更水到渠成一些的。
小热狗来得真不是时候!
第173章
亦秋记得,从前自己还是只羊驼的时候,都是在幽砚怀里入眠的——至少在那段昆仑梦境里是这样。
可自从她变成了人,幽砚便很少碰她了。
这是她第一次抱着幽砚的胳膊入梦,这样寻常的肢体接触,让她感到十分安心,就像是梦里,幽砚抱着她那样,有着浓浓的真实感。
这一觉,她睡得十分安稳,睁眼之时,窗外天色已然开始暗沉,幽砚托腮坐在窗旁,抬眼望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夜幕。
亦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晃晃悠悠走到不知何时打好了水的水盆边上,一边洗漱,一边口齿含糊地感慨了一声:“竟然睡了那么久,天都快黑了,晚上估计要睡不着了……”
幽砚回身悠悠看了亦秋一眼,淡淡问道:“想吃点什么?”
亦秋将漱口水吐了出来,抬眼反问:“今天晚饭不是渐漓准备吗?”
幽砚笑道:“你错过了。”
果然,大锅饭就是如此,去得晚了,就连洗碗水都喝不上。
亦秋瘪了瘪嘴,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到幽砚身旁:“随便做点什么吧。”
“没有想吃的?”
“你做的我都喜欢。”亦秋说着,站在原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擦去眼前水雾之时,望见幽砚眼底似有笑意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眼前便已只余下一个离去的背影。
亦秋站在门口愣了片刻,见月灼自院中蹦跶了过去,路过之时朝她这边望了一眼,一时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小热狗刚才是什么眼神啊?”亦秋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才反应过来此时此刻的自己,不但衣衫不整,还发型蓬乱。
回过神的一瞬间,她连忙关上房门,穿好衣裳,坐到梳妆镜前捯饬起了自己。
她不禁想,近日里这小院住的人有点多,得亏刚才不修边幅的模样没被其他人看见,否则人都要丢没了,往后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亦秋想着想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没过多会儿,幽砚便带着两碟小菜和一碗热好的米饭回了屋中。
“吃完以后,我就去和小猪蹄子他们说昨天那事吧?”亦秋端起碗筷,刚扒了一口饭,便想起了什么,抬眼望向幽砚问道,“幽砚你说,这事要告诉朝云吗?”
“不用……”幽砚说,“她已经走了。”
“诶?”亦秋拿筷子的手不由一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愣愣问道,“走了?什么时候啊?”
“她要走,谁也拦不住。”幽砚淡淡应着。
“大家都不去找她吗?”亦秋不禁小声嘟囔了一下。
“找到又如何呢?”幽砚轻声说着。
是啊,找到又如何呢?
亦秋不禁想,朝云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再留在此处也确实尴尬,或许正是如此,她才会选择在白日里大家补眠的时候悄悄离开吧。
朝云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院子里却依旧如往常那般安静,一个个都跟没事人似的。
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人再去找她了。
一如先前所料,有些仇怨,不是可以轻易放下的。
若说仙麓门并无伤亡,只是需要花上一些时日重建,江羽遥能为了朝云不去怨恨翳鸟,可洛溟渊不能。
洛溟渊和翳鸟的仇,可不仅仅只是那一身伤与仙麓门上的一把火,这当中,还横着他养父母的血仇。
这样的仇,谁也没有资格劝他原谅。
“朝云走了,如果她真去魔界找翳鸟了,来年开春,人间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亦秋不禁喃喃起来,“春时,万物不会复苏,草木不会发出新芽,许多植物都将再难生长,动物逐渐失去粮食,从而影响到百姓,百姓存粮渐少,也将陷入惶恐。
人心惶恐之时,妖魔之力会随之增强,潜伏于人间的诸多妖魔便会趁此机会开始作祟。”
亦秋说着,努力回忆了一下小说内容,“差不多熬到夏至,蜚便会在苦难最深之地,皆人间苦痛集聚的怨气复生。此后,人间将迎来大旱大疫,一时间民不聊生……”
亦秋说着说着,不禁吓到了自己。
这样的情节,她也就在电视和小说里看到过,真要亲身经历,也不知到底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还早,不用自己吓自己。”幽砚淡淡说道。
亦秋闻言,连忙点了点头。
如今是九月末,人间尚还没有入冬,从时间来看确实还早。
一个冬天的时间,要是中途没什么倒霉意外,那应该够幽砚把伤养好了。
亦秋一边皱眉想着,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白米饭,入神到桌上的菜都没有夹上一筷子。
幽砚不禁问道:“菜不好吃?”
亦秋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别想了,好好吃饭。”幽砚的语气像个老师一样,严肃得不行。
亦秋瘪了瘪嘴,低眉夹了一筷子菜放入碗中,又一次陷入了全新的沉思。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幽砚坐了过来,冲着她淡淡一笑:“怎么,菜不合胃口,还是想要我喂你?”
“没有没有,不用不用,好吃的!”亦秋说着,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连忙埋头大吃起来。
她三两下吃完了面前的晚饭,末了争着抢着跑去厨房洗了一次碗,这才擦了擦手上的水,走至院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朝窗边坐着的幽砚招了招手。
亦秋的本意是将幽砚叫出来,可幽砚却只望着她浅浅一笑,全然不为所动。
好一阵尴尬后,亦秋忍不住几步跑至窗前,冲着幽砚小声说了句:“你得陪我啊。”
“嗯?”幽砚鼻尖哼出一个疑问。
亦秋张了张嘴,组织半天语句,这才又压低声音,轻轻说道:“昨晚那事,不是要告诉大家吗?”
“嗯……”
“你得陪着我啊……”亦秋说着,皱了皱眉。
她是想去和大家把话说清楚,可要是幽砚不在,她就半点底气都没有。
偏生幽砚半点自觉没有,一定要她将话说得那么清楚。
她有资格怀疑,幽砚是在等她开口求她!
这样的怀疑,在下一秒耳畔传来的轻笑声中得到了印证,她轻一抬眼,便看见了幽砚眼底满满的笑意。
果不其然,这鸟女人不会放过一点捉弄她的机会,从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不过好在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此时此刻,她只是伸手拽了拽幽砚搁在窗台上的胳膊,小声嘀咕道:“出来了,快出来了。”
那架势,跟拔萝卜似的,恨不得能把幽砚从窗子里扒拉出来。
幽砚被亦秋闹得不行,赶忙起身从屋里走了出来,轻轻拍了一下亦秋的后脑勺。
“你又打我!”亦秋一脸不满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这么轻,也叫打?”幽砚反问。
“这怎么不叫了?”亦秋双手抱臂,眼里满是抗议。
“娇……”
“娇气!”亦秋先一步抢了幽砚的台词,而后噘了噘嘴,理直气壮道,“我就娇气。”
说罢,她几步跑到江羽遥的门前,轻轻叩了一下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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