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自私吧,分明每一次都是我将她重创,却又每一次,都不忍取她性命。”
渐漓苦笑道,“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办法,一个能够破我与她之间永不相容的宿命,让我能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办法……如果能找到,我便会带她回家……”
亦秋认真思虑了片刻,好奇问道:“你能为她牺牲半数修为,就不能放弃自己的所有力量吗?如果你们都没了自己的力量,不就不再……”
幽砚淡淡断道:“妖兽失去所有力量便会死去。”
亦秋:“抱歉,当我没说。”
渐漓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不愿为她牺牲什么,如果她能好好的,能安安稳稳留在此处,别说让我离开,就是让我死了都好。可是,我到底还是错了,我不知道……”
她说着,双眼不由得泛了红。
她不知道,她也从未想过,那个好不容易才变得那么活泼可爱的月灼,一旦失去了她,竟会重新变回祸乱人间的凶兽祸斗。
她若早知如此,两千年前,便不会逃。
“如今的我,未必还是月灼的对手。”渐漓轻声说着,嘴角扯出了一抹惨淡的笑意,“不过,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我会负责到底……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日月灼败了,还望魔尊大人留她一条性命。”
幽砚一时陷入了沉默。
“幽砚……”亦秋轻轻拉扯着魔尊的衣袖,眼底满是祈求之意。
“留她一命又能怎样?你应知道,那小狗除了你,谁也制不住。”
幽砚不疾不徐,缓缓说道,“你无法留在她的身旁,那待她伤愈,依旧会祸乱人间。我倒是无所谓,凡人的死死生生与我从来没有任何关系。
若她真惊动四象神兽,我倒也想远远看上一眼那传说中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渐漓一时失了言语,眸中神色黯淡了许多。亦秋不禁开始回思原著里的内容,似想从那为虐而虐的上百万字里寻到点什么,哪怕只是稍微帮一下渐漓也好。
可原著里,根本就没有关于夫诸和祸斗的任何信息,只怕是这两只凶兽的剧情线,早在开坑不久便被小鸟咕咕飞一声不吭地砍掉了。
想通过小说内容帮忙应该是没戏了,那要是通过化学知识,会不会有什么办法能让水火相容呢?
亦秋忽然懊恼了起来。
别人穿越都是靠着自己在未来的学识改变世界,她却只能在这里挠头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她怎么就能这么没用呢?!
“系统……”
【在呢。】
“水与火真的不能相容吗?”
【不一定哦。】
诶?!
亦秋不由得眼前一亮:“说来听听!”
【《枯枝瘦》是一个玄幻世界,玄幻世界里,违背自然定律的设定太多了,一切皆有可能的。】
对啊,修个仙就能反牛顿,水火为何不能相容?
“那有什么办法是……”
【重要剧情,还请宿主自行探索。】
“……”亦秋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警告你,气死我了,就没人帮你改变世界了。你,你多少再给我点提示,就一点,不碍事!”
【金乌为火,扶桑为木,金乌却从不曾灼伤过扶桑。】
“什么意思?”
【呜呜,真的不能再说了QAQ】
绝了,这宝才系统也太有原则了吧。
为什么忽然提到金乌和扶桑啊?他俩是主角,作者盖了章要他们是一对儿,当然不会彼此生克啊,这和夫诸祸斗有什么关系吗?
亦秋费解地挠了挠头。
幽砚见她将头发挠乱了几分,不由得伸手为她理了理。
亦秋:“……”
想不清的事太多了,回头慢慢想,现在还是先解决一下眼前的事吧。
亦秋轻咳了一声,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然而气氛已然变得尴尬起来。
许久,渐漓轻叹着笑了一声,抬眼道:“也好,魔尊不必留她性命,若有一日,她必须死去,只望魔尊能送我先行一步。”
幽砚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正要开口,便见亦秋抢在了前头。
“那不一定,我有办法!”亦秋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
忽然之间,三种截然不同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她。
熏池问道:“什么办法?”
“呃……”亦秋下意识吞咽了一下,支吾道,“办法,办法是有的,就是,就是比较麻烦……先不说,先不说啊,反正,反正有办法的,别那么消极……有办法的,嗯!”
羊驼小妖这般说着,额头直冒冷汗。
照系统的提示,办法应该是有的,只是光靠她这天天被幽砚鄙视的智商……
也不知能不能想得到。
第82章
人在感到无望之时,总是容易轻信一些虚无缥缈的希望。
正因如此,当亦秋说出她有办法之时,无论渐漓还是熏池,都情不自禁于心底重燃了一丝希冀。
不过,他们的目光都很快便黯淡了下来。
没有人相信一只刚化形的小妖真能有什么办法,毕竟她太弱小了,在场任何一人,都能用一根指头将她摁死。
他们寻了两千多年都没寻到法子,一只修为低微的小妖又怎会知道呢?
亦秋本意是想给渐漓一点希望,奈何自己实在说不出个一二三,没有任何信服力,自然也不会有人傻到会去相信。
她不由得低下了头,只恨自己脑子没幽砚一半好使。
可就在亦秋以为,自己闹了个笑话,所有人都不信她的时候,幽砚忽然轻声开了口。
幽砚说:“既然有办法,那也别浪费时间了,何时能够出发?”
亦秋不由一愣,诧异的双眼怔怔望向旁侧端坐着的幽砚。
鸟女人这是相信她的意思?
渐漓沉思片刻,俯身向幽砚行了一礼,道:“夫诸随时都可动身。”
有些时候,亦秋不得不去感慨,这些神啊魔的行动力就是强,说动身就动身,什么东西都不用收拾,带上自个儿就能出发。
出发之前,渐漓变回了白鹿之身,回头对身后三人说了一句:“我可载一人。”
熏池表示不必,幽砚更是不屑,亦秋倒是在一旁心动得不行。
她这辈子还没骑过鹿呢,在她的印象里,白鹤、白鹿这些坐骑,也就只有仙人才配骑。
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摆在眼前,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一只白鹿,她感觉自己的少女心都快炸掉了。
人活一世,谁还不能是个小仙女呢?
“我可……”少女心萌动的亦秋下意识想要上前圆梦。
然而下一秒,幽砚伸手拽住了她左边的小辫子,她便只得委屈巴巴地退回了幽砚身旁,任由吹雪缠住了自己的腰身。
骑鹿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骑鹿的。
少女心什么的,都是用来破碎的。
离了敖岸山,一时间,鹿在地上跑,鸟在天上飞。无论天上地上,赶路的速度都十分之快。
不得不说,被人「带飞」这种事,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才只是第二次,就已经不会再像昨天那样被吓得半死了。
渐漓说,如今的她修为大损,已经感应不到月灼的存在了,只能劳烦幽砚带个路。
可实际上,幽砚也不知祸斗如今身在何处,非但如此,她还跟丢了洛溟渊和江羽遥。
在赶回曦城的路上,幽砚对亦秋淡淡说道,在离开曦城之前,她曾在洛溟渊和江羽遥身上各藏了一片灵羽,以此确保自己可以随时将他们寻着。
不过熏池在敖岸山设下的守护结界,能够阻断一切来自外界的灵力感应,而好巧不巧,恰就在她进山出山这一日的时间里,那两片灵羽的微弱灵息彻底消失了。
亦秋闻言惊道:“所以,你现在感应不到他们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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