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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接触

作者:乔段 时间:2018-01-07 21:25:07 标签: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花季雨季
周炳文有一双过分漂亮的手

在某些人眼中,光是看一眼,就会浮想联翩,情不自禁。

孤僻霸道占有欲控制欲max一言不合就脑补开车的学神攻×勤奋上进单纯傻白甜-∞一言不合就学习的学霸受。

关键词:【手控、各种控、校园文】

ps: 1vs1

1、illusion01 ...

  
  骄阳炽烈,蝉噪焦烦。
  
  市三中的学生们正在进行一月一次的月考。
  
  天气燥热得令人难受,头顶的巨型三叶扇已调至了最高档位,仍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学生们一边在试卷上运笔如飞,一边用手拉扯扇动衣领,贪图着那一点点凉风。
  
  偏偏要在这样的天气里静心做题,学生们一个个眉头皱得紧紧的,恨不得下一秒就写完试卷获得解放。
  
  而坐在靠后位置的某一个人似乎并没有这样迫切的想法。
  
  钢笔笔尖正好停留在一道选择题的A选项上,碳素墨水晕染而开,顺着纸张上的纤维,摧枯拉朽到底扩张、延伸,由一朵黑色的冰凌花渐渐染成团状的云朵。
  
  钢笔的主人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他左手撑着头,歪着朝侧前方,双目微垂,好似在打瞌睡,但如果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第四排靠墙那个位置的男生身上。
  
  男生垂着头,敛着眼,嘴唇紧抿,握着钢笔的右手在草稿纸上缓慢的滑动,一滴汗滴落在稿纸上,他抬起手,有些烦躁不耐的抹了一把额头。
  
  黑板右侧的墙顶上,挂着一面大圆钟,秒针“咔嚓咔嚓”的转动着,细听就能听到那有规律的声音,一下下的敲击在考场上所有考生的心上。
  
  还剩十五分钟了。
  
  两位监考老师摇着扇子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其中一个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脸上露出些许轻松的表情,眉头也终于舒缓下来:“还剩十分钟了,没做完的同学抓紧,做完的好好检查。”
  
  教室里的温度顿时更高了,“哗啦啦”响起了试卷翻动的声音。
  
  施安湳还是未动,仿佛老师的提醒和周围同学的焦躁都与他无关。
  
  监考老师从他身边走过,余光正巧瞟到他干净的试卷,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这也太……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六班的,成绩不会太差,怎么会空出这么多题目。
  
  偏偏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慌张的表情,镇定的仿佛不像身处在紧张的考场上一样。
  
  监考老师张了张嘴,脑中突然想起其他老师对这个学生的评价,最终只是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考试终止的铃声终于响起,学生们有的开始整理试卷,有的匆忙赶题,有的则头也不回的直接往教室外冲。而施安湳却还坐在座位上不曾挪动,他双眼始终停留在那个他关注的男生身上,看着他在最后关头拼命赶题,看着他手中的试卷被老师无情的收走,看着他满是慌乱和不安,双眼发红快要流出泪来。
  
  以及……那双无处安放的,颤抖的手……
  
  男生垂着头,拿着文具往教室外走。施安湳这才单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就要朝对方走去。
  
  “这位同学,你名字、班级还有学号都没写呢!”收卷老师不耐的用食指点着卷子左侧的分割线外。
  
  施安湳回头,果然见密封线外是一片空白,望了一眼已经出了教室门的男生,他赶紧拿出钢笔把三处空白给填上,快速追了出去。
  
  ……
  
  周炳文脚步沉重,有气无力的下到一楼,刚过拐角处的洗水槽,就被人叫住了。
  
  “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考砸了?”
  
  周炳文抬头,对方单手拧着水龙头,脸上和头发上满是水珠,一张雌雄莫辨的俊颜衬得犹如镜花水月,亦真亦幻,从旁经过的男生女生无不将视线停顿在他身上,甚至有一个走了很远,还不愿转回脑袋。
  
  周炳文还是有些不适应他这幅极具杀伤力的相貌,眉眼不自然的垂了下去,只敢盯着水槽里被水渍腐蚀得发黄的瓷砖:“没考好……”他声音极小,被周围的喧闹声给淹没掉了。
  
  施安湳却听得很清楚,他朝前走了两步,站在周炳文面前:“这次没考好,下次再努力吧。”
  
  “嗯……”周炳文轻声应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不要总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施安湳拍拍他的肩膀,递过去喝了一半的冰红茶:“喝点?”
  
  周炳文对他的安慰还是感到很高兴的,接过瓶子,冰凉的触感让身体的燥热终于有所舒缓,他仰着头,瓶口即将触到唇的时候,手一顿,没有再往前送,缓缓的倒了下去。
  
  施安湳双目微沉,薄唇下压的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弧度。
  
  “谢谢你哦。”周炳文不好意思的将瓶子递回去。
  
  施安湳没接,“你喝吧,我刚刚喝太多,肚子有点胀。”
  
  “哦,那……谢谢你啊。”周炳文右手捏着瓶身,满手都是冰沁的水汽,很快就把手给冻凉了,他只好换一只手。
  
  施安湳不动神色的垂着眼帘看着他换来换去的双手,漫不经心的说:“接下来要放假两天,你打算去哪里玩?”
  
  “玩?”周炳文尴尬的笑了笑:“我成绩这么差,还是多做两套卷子好了,就不出去玩了。”
  
  施安湳皱了皱眉,他想说学习这种东西劳逸结合更好,不过他更明白对方是不会听这些的。虽然周炳文性格很软,但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再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你可真爱学习。”施安湳心道:除了学习再装不下别的事了。
  
  周炳文无奈的说:“我是学生嘛,再说,要是不好好读书,会很对不起妈妈爸爸,还有誉泽哥他们。”他实在觉得有些丢脸,入学时候分班考试,他的成绩只够到十班,努力了半学期,预期目标是进入五班,但经过这两天的考试结果来看,能不能进入七班都成问题。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在期中考试考进五班?”施安湳问他。
  
  周炳文脸色大红,尴尬得不行,突然后悔起以前施安湳问他的时候直接就把狂妄的想法告诉他了,现在好了,很快就会被打脸,他的成绩怎么可能考进五班?到时候一定会被他嘲笑吧。
  
  谁让自己自不量力的认为只要更加努力的学习,成绩一定能很快提升上去,这种落后愚昧的认知在这所中学并不成立。
  
  自从进入这所学校,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相比他这种只知道通宵达旦靠题海战术来提升成绩的人,这个学校的学生,成绩越是靠前,耗费在学习上的时间越少。
  
  据说一班的很多学生,只需要做完老师布置的习题就行了,放学后几乎都去参加各种活动,完全没有作为高中学生的紧张感。
  
  周炳文犹记得在老家的学校里,他作为尖子生没日没夜的背书做题,成为全学校甚至是全县的榜样,让他以为天下所有的学生都是这个样子的。
  
  果然还是太没见识了。
  
  “下次再继续努力吧。”施安湳见他不自然的神色,直接转移的话题:“今天考完了试还是放松一下吧,晚上去看个电影?”
  
  周炳文怔了怔,略有些心动,绷着神经学习了两个月,他是真的很累了,可是……一想到不尽人意的成绩……
  
  “去吧,我一个人挺无聊的,朋友送了两张券,不用就浪费了。”施安湳从兜里拿出两张票,抽出一张递给他:“拿好,别弄丢了,一张八十块钱呢。”
  
  八十块钱对于施安湳来说比毛毛雨还不如,但于周炳文就不一样了,虽然他现在的家境也不差,但从小在偏僻县镇长大,一些根深蒂固的勤俭观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八十块钱对他来说,已经非常昂贵了。
  
  面对施安湳的强势,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无措的接过电影票后,才后知后觉的有些烫手:“这,不太好……不是,太贵了……”
  
  施安湳无所谓的耸耸肩:“没人陪我去我就不去了,你把券丢了吧。”
  
  “不是,不是,你别生气……”周炳文看着手里设计精美的兑换券,狠了狠心:“我跟你去。”
  
  施安湳勾勾唇:“那行吧,先回教室收拾东西,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说罢就迈着修长的腿朝对面的教学楼走去。
  
  “哦,好的。”周炳文将兑换券小心翼翼的放在兜里,心想施安湳请他看这么贵的电影,他也该有所表示:“那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对方一双大长腿,长的高,周炳文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
  
  施安湳转身回头,略微低头看他仰视的脸,眼神中泄露了些许意味深长:“你知道吗,你性格里有一点我非常喜欢。”
  
  周炳文急忙问:“是什么?”
  
  施安湳说:“礼尚往来,有去有还。”
  
  周炳文疑惑的望着他,施安湳却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朝教学楼走去。
2、illusion02 ...
  illusion02
  
  施安湳第一次见到周炳文是在一个稍显闷热的傍晚。
  
  他遵从自家奶奶的要求,将她从老家带上来的一些特产送去给唐家。
  
  像他们这个阶层,世间的稀罕物早就见得差不多了,但是那个年代过来的老人,总是喜欢向周围的人分享属于他们记忆中的珍贵之物,,一是让自身得到慰藉,二是联络联络感情,不至于生疏了。
  
  在这片高档别墅区,隔壁不认识隔壁,对门见不着对门,也只有他奶奶这种人还执着于邻里关系,才让施家和周围的一片邻居都有了浅淡的关系。
  
  这其中,又属唐家和他们最为亲厚。
  
  站在屋檐下,摁响门铃,里面传来唐乐游清亮的声音。
  
  “门没关,直接进来吧。”
  
  施安湳提着一大包东西进了门,正站在玄关处换鞋,陡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属于少年的声音。
  
  “只能拿刀片刮吗?感觉会伤到指甲。”
  
  指甲?
  
  施安湳的某种不为人知的癖好,使得他对于关于手的一切都极为敏感,光是听到指甲两个字,他就停下了换鞋的动作,抬头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削瘦的,与他差不多年龄的少年的背影,他举着细白的胳膊,五根手指头张开,正对着穿透落地窗而来的夕阳,那一刹那的光影中,莹白的五指周围濛濛萤光,仿佛半透明的汉白玉,根根分明,犹如瑰世的宝物在舒展它的美丽。
  
  他昏沉了十七年的灰褐光阴,一下子色彩斑斓起来。
  
  他目光如火的看着那只手,连唐家兄弟对他的招呼也听而不闻。
  
  好在他的脾气一向如此,唐家兄弟也不以为意。
  
  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唐乐游双臂撑在桌子上,甚为不满的说:“都是你脾气太好了,她要给你涂你就让她涂啊,你应该拒绝的。”
  
  陌生少年放下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刚进学校,她又是我同桌,总觉得……不好拒绝……”
  
  “涂了就算了,还一个指甲一个颜色,她摆明了是在欺负你,真讨厌!”唐乐游愤愤的说。
  
  唐乐游的哥哥唐誉泽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说:“用酒精试试吧,应该能擦掉。”
  
  施安湳将才看得分明,那只过分漂亮的手的指甲上,都涂满了指甲油,而且还是不同的颜色。根据他们刚才的对话可以推断出,这个少年刚入新学校,因为不想和新同学尤其是女同桌闹僵关系,被对方恶作剧般的涂了五颜六色的指甲油。
  
  对方似乎在为此烦恼,还在用手指搓指甲。
  
  唐乐游问他哥:“家里有酒精吗?”
  
  唐誉泽停顿了一会儿说:“前几天刚好用完了。”
  
  “那怎么办?”唐乐游顿了顿,继而说:“那现在出去买吧,药店应该就有。”
  
  施安湳走上前去,淡淡的说:“不用那么麻烦,酒精其实洗不干净,你妈妈的梳妆台上应该有卸甲油,拿来一擦就行了。”
  
  唐乐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还有这种东西?!”相比较于第一次听到卸甲油,他更不可置信的是施安湳怎么会知道这个。
  
  唐誉泽摇摇头:“我妈从不做指甲,而且她长期不在家,梳妆台里除了一些首饰,几乎没别的东西了。”
  
  少年眼里刚燃起的希望就被破灭了。
  
  施安湳低头,少年也正仰头看着他,他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缓缓落下,最终停留在那双手上,他听见自己用最平缓的声调说:“我妈的化妆室里有,跟我去我家。”
  
  唐乐游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身后的椅子都给后脚跟蹬倒在地上。
  
  就连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唐誉泽也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少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只能疑惑的在众人脸上看来看去。
  
  施安湳朝他扬了扬下巴:“要去吗?”
  
  还没等他回答,唐乐游就直接大叫了起来:“喂我说……不是吧你,今天吃错药了?”
  
  施安湳皱眉,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唐乐游拉着少年的手,护犊子一样搂着他的肩,戒备的对施安湳说:“这不正常,你怎么可能突然安好心,炳文哥,别跟他去,他一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施安湳冷冷的看着他,已经显得有些不高兴了。
  
  唐乐游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你平时谁都不搭理,怎么会好心带炳文哥去洗指甲油,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呢。”
  
  施安湳懒得理他,又向这个叫做炳文的少年问了一句:“去不去?”
  
  少年有些不安,神色陌生仿徨,又带着点惧怕,看得出来他拿不定主意,目光已经求救似是看向了唐誉泽。
  
  唐誉泽手里的书正在翻页,他头也不抬:“去吧,别逗留太长时间。”
  
  唐乐游还是扒着少年的手臂不放松:“你自己去拿过来,我才不要炳文哥跟你单独出去。”
  
  施安湳嗤笑了一声,讽刺意思不言而喻:“要么跟着去,要么就算了,这种天气我不会再走一趟。”
  
  唐乐游对他的臭脾气恨得牙痒痒:“那我也要去,谁知道你会对炳文哥做什么!”
  
  虽说别墅区里的绿化做得很好,但炙热的温度却并没有因为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而有所清减,地面散发着烤人的热气。施安湳在前面走,唐乐游带着少年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隐约能听到各种不屑的吐槽。
  
  什么脾气古怪、霸道孤僻、阴阳怪气、少和他打交道、别和他走得太近最好绕道走之类的,唐乐游越说越带劲,撸起袖子豪气干云的表示如果这家伙敢欺负你的话,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你打回去的。
  
  少年的性格应该很内向,并没有接话,少数时候只用“嗯,哦”这样的语气词表示自己听到了。
  
  施安湳听那小子越说越离谱,猛然一个回身,唐乐游正起劲,连路也没看,一头撞在了施安湳的胸口,疼得他鼻子酸疼不已,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唐乐游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指责他:“你干什么?”
  
  施安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你再无中生有,我就把你的游戏账号贴在学校的公示栏里,我说到做到。”
  
  唐乐游气得直哆嗦,一想到那场景他从心底里发寒,如果真的被他公布了游戏账号,先不说有多少女生会来加他,到时候恐怕连游戏都完不成,更让他害怕的是,他的游戏技术非常渣,要是被同学知道的话……
  
  施安湳见他终于闭了嘴,这才终于继续朝前走。
  
  少年看了看施安湳,又看了看不服气的唐乐游,担心的说:“你还好吧?”
  
  唐乐游一肚子气,又要说他坏话,但一想到他的威胁,只能不甘心的说:“算了,咱们去把指甲洗了就赶紧回家。”
  
  少年点了点头,对此十分认同。
  
  此后一路上都十分安静,施安湳把两人带回家后,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了楼。
  
  唐乐游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施家,但每次都觉得很不舒服,悄声对身边的人说:“明明是大夏天,偏偏他们家还阴森森的,不开空调都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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