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辞(7)

　　只是他抬头扫到外边的天色，见夕阳挂在天际，却又忍不住操蛋的心情，在心里爆了两句粗。
　　答应帮人代班一时爽，工作起来却是火葬场。
　　前两天熬夜看庄西辞的电影费了他大半心神，以至于这几天的状态一直不太好，上班都是靠咖啡在强撑着。所以好不容易能准时下班，陆晩山只想快点回家睡觉。
　　但又哪里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陆晩山叹了口气，心说欠的债总归是要还的，现在帮人代班，总好过拖着，万一到时撞上其他时间就不好了。
　　然而饶是他这么安慰自己了，但陆晩山心情还是很躁，心说网络都是骗人的，好比他以前看那些前线，每次爱豆有行程她们都必在现场，光鲜又靓丽，好像没有要担心的事一样。
　　然而等他也到了这一行后，才知道前线有多不容易。
　　不过陆晩山心里的烦躁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庄西辞工作室打过来的。
　　陆晩山滑动鼠标的动作一顿，疑惑的重复，“庄西辞经纪人？鱼容？”
　　“是我。”鱼容应了。
　　陆晩山挑眉，反问道，“有事吗？”
　　“我们想和您合作。”鱼容开门见山道。“
　　陆晚山没说话。鱼容见此，以为陆晚山是默认的意思，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们合作，于您于庄西辞，都是百利。”
　　陆晚山仰靠在办公椅上，闻言翘起嘴角笑了起来，“谁说的？”
　　“嗯？”
　　“哪里来的百利？”陆晚山反问，“我若是跟你们合作，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入娱乐圈。”
　　陆晚山停顿，问鱼容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单干？”
　　陆晚山入圈多年，拍过数以百计的明星，他出图快又好，不可能没有公司想找他合作的。
　　庄西辞工作室并不是第一家找上门的，在这之前陆晚山还遇到许多给出条件极好的工作室。但无论对方给出的条件怎么样，又或者是哪家过来谈，陆晚山的回答始终不变。
　　他并不乐意同他们合作。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好意思啊，合作就不了。”陆晚山笑了笑，“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鱼容听闻言并没有放弃，语气如常道，“您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面谈，不急着现在就给回答。”
　　陆晚山转笔，声音冷了下来，“我想我也回答的很清楚了。”
　　他做这一行本来也只是因为兴趣，并不像别人把这当成赚钱的工具，况且他真要合作，那这么多年他早就和别人合作了，不至于现在还是单干。
　　鱼容本还想再劝劝，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话说到一半，又临时改嘴道，“……那打扰您了。”
　　“没事。”陆晚山礼貌的回答。
　　陆晚山盯着黑屏的手机，没忍住提提嘴角笑。鱼容为什么会来找他，陆晚山还是猜得出的，也正因为猜得到为什么，陆晚山才更不会答应合作，他不想把兴趣爱好利益化。更何况陆晚山仅仅是欣赏庄西辞的长相，而庄西辞还远没重要到能让陆晚山为了他放弃拍其他人。
　　陆晚山没把鱼容这通电话放在心上，在挂了电话后，就继续先前的工作去了。
　　只是虽然陆晚山手在打字，但他脑子里却在想今晚回去要修卢纪舒得图，毕竟自上次在超话放图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他若是再不放美图，他家糊舒的曝光率就更差了。
　　不过一串电话铃声却再次打断了陆晚山的思考。
　　陆晚山侧头去看他放在一边的手机，发现是陌生来电，便没当真，以为是骚扰电话。
　　但是几秒后电话却再度打了过来，这次陆晚山没法忽略，只得松开鼠标接了电话。
　　然后他听到了被他拉入黑名单人的声音。
　　“等一下，先别挂电话！”宋海星像是猜到了陆晚山要做的事一样，急忙道，“陆晚山，我有事跟你商量。”
　　陆晚山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我可不觉得我和你有话说。”
　　“这次是真的。”宋海星咬牙，心有不甘地说，“对...对不起。”
　　陆晚山诧异，挑了下眉，好笑道，“怎么了这是？宋小鲜肉跟我道哪门子歉，我们无仇无怨的。”
　　“别跟我装。”宋海星气愤道，随后解释说，“前两个星期的事是我做的不对，你别放在心上，等下我会发微博解释，你转发一下就行。”
　　听宋海星这个语气，陆晚山也没觉得意外，毕竟他从宋海星刚出道就开始拍他，相比后面才粉宋海星的，他知道的宋海星的真实面貌比别的人要多的多。
　　陆晚山嘴角的弧度淡了下去，反问宋海星道，“谁让你来道歉的？韩望？你经纪人？”
　　宋海星还没说话，陆晚山又道，“这次网上的事我什么都没做，你没理由来跟我道歉，并且......”陆晚山顿顿，“你也不像个真心实意想道歉的。”
　　本就不是心甘情愿打这个电话的宋海星，现在又听陆晚山这么说，火了后的小脾气也蹭地冒了上来，不想再和陆晚山浪费时间。
　　只是坐在旁边地经纪人却一个眼神扫过来，制止了要挂电话的宋海星。
　　陆晚山没等到宋海星说话，也失去了耐心，嗤笑一声就要挂电话。
　　但是这时宋海星却打破沉默说话了。
　　“我接了部剧。”陆晩山没说话，等着宋海星往下说，“开拍前导演让我们找老师学习一下。”
　　宋海星新接的剧是传统文化方面的，他在里头扮演一名京剧演员。
　　陆晩山皱眉，反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海星咬牙，不想跟陆晩山说他前两天收到一封邮件，说若是他不跟陆晩山道歉，也就是说如果没处理好他粉丝弄出的事，那他和他经纪人打的注意就别想成真了。
　　宋海星的经纪人想帮他找国内京剧大师的指导。
　　虽然没接触过这些大师，但不管哪个领悟的泰斗，或多或少有些气性，所以若他们知道宋海星做过的事，那饶是经纪人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济于事了。
　　所以尽管宋海星一个字也不想说，可为了陆晩山能答应他的请求，宋海星还是简短地说了说事情大概，“……所以等下你别忘了转发我微博。”
　　宋海星顿了顿，觍着脸说，“就当看在我们曾经的关系上。”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陆晚山可能心一软也就帮了他，可偏偏宋海星作死加了这句话，无异于把最后的希望掐灭。
　　陆晚山没忍住笑了笑。
　　那边宋海星听到陆晩山笑了，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气急败坏道，“陆晩山，你什么意思？”
　　宋海星这句质问让陆晩山嘴角的弧度淡了下来，他无聊地转笔，重复了最开始的话，“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至于我怎么做是我的自由。”陆晩山声音冷了下来，“你没资格要求我。”
　　“海星们怎么说我不在意，但我请你告诉你的粉丝，以后别没事来我微博。”陆晩山冷笑，“你陆爹脾气不好，指不定哪天就开麦骂人了。”
　　正要发脾气的宋海星听到陆晩山这句话，身上火气全被浇灭了。宋海星琢磨不透陆晩山话里的意思，怕他是在警告他。
　　早两年宋海星和陆晩山关系还不错，有时候工作结束后，宋海星会打电话约陆晩山出去撸串，偶尔泡个吧。虽没留下视频，但作为半个朋友，陆晩山又跟了他那么多行程的宋海星不确定陆晩山手上有他多少料和瓜。
　　陆晩山说那句话，也不是非要向宋海星求个保证，所以他说完话嗤笑下，也不等宋海星回答，就挂了电话，顺便将号码拉黑。
　　对于陆晩山来说，曾经的宋海星还称得上一句朋友，只是从他火了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他们不可能握手言和。
　　陆晩山的人生准则是奔跑不回头，所以饶是粉宋海星那段时光很美好，甚至还得以和爱豆成为朋友，只是随着关系断裂，甭管过去有多好，也只配一句过去了。
　　别无其他。


第8章
　　很快便到了《演员》第二次录制。
　　吃了上次座位的亏，这次陆晩山买票时特意避开了评委席后面那一排，免得到时又不好拍照。
　　韩望跟着陆晩山坐下，抬头扫了眼舞台，又去看评委席，随后侧头盯着陆晩山看，感慨道，“果然买票还是得找陆爹啊。”
　　正在调整相机的陆晩山，听到韩望这话没忍住笑，反问道，“怎么？”
　　“位置好啊。”韩望说，“就今儿个这座位，怕是不好买吧？”
　　《演员》虽说评委多是老戏骨，他们的粉丝也大多很佛系，并不一定强求非要来现场看他们，但剩下来的庄西辞、以及参赛某些嘉宾的粉丝，却正处于会为了爱豆疯狂的年龄段，有钱也愿意追现场，所以每次抢票都不容易。
　　陆晩山笑了下，答道，“还行吧。”陆晩山把相机放在腿上，漫不经心道，“有熟悉的人，走的关系拿的票。”
　　韩望瞬间无话可说，只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陆晩山牛逼。
　　他认识陆晩山几年，知道他在网上被别人撕，甚至有些明星的粉丝还舞到了三次元，但是神奇的是，每次对他使过坏的明星，过一段时间后总会莫名其妙地出事，最后成为娱乐圈的小透明，更有甚者直接退圈了。
　　而且每次追现场，不管粉丝在超话时说买票app有多坑，放票少就算了，还位置特差，可陆晩山却总能拿到最好的票，好似并没有别人有的那些困扰。
　　而韩望一问起原因，陆晩山就只会说有认识的人。
　　只是纵使陆晩山入圈早，也不至于每次追现场都有他认识的人，而又正正好能帮他拿到最好的票吧？
　　所以韩望觉得陆晩山身上有层谜团，以至于让他整个人显的神秘兮兮的，但饶是他和陆晩山一块玩了这么久，也没有探知到一分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