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经经谈恋爱(5)
“嗯,”江暮行说,“每一步都对。”
宴好害羞地抓抓头:“那我……还可以的吧?”
江暮行把草稿纸放下来:“你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会做的更好。”
宴好嘴角的笑一僵:“班长,你怎么跟老班一样?”
“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要做的事,要扮演的角色,要成为的人,要达到的目标,要走的路。”江暮行说,“高中应该以学习为主。”
宴好不说话了。
他是班上买进来的三人之一,老班把他们三的座位安排在最后,明摆着就是让他们在窝里玩,不要影响到别人学习。
大概在江暮行眼里,他就是不安分,成天在学校里瞎混。
气氛略闷。
江暮行收拾了练习册跟书放进书包里:“今晚就到这里,明晚我再过来。”
宴好身后摇晃着的小尾巴失落地垂了下去:“那班长你……”
话没说完,就看见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在轰隆隆的雷声里,哗啦一下,大雨倾盆。
一时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呆了会,宴好转头望天,感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明天见。
☆、第5章
外面是瓢泼大雨,宴好心里开满小花,随着春风摇曳不止,他把阳台的纱窗拉开,快速关上玻璃窗,被打了一手的雨水。
“雨下得好大。”
江暮行走到阳台看雨。
宴好眼睛黏在他背上:“班长,你干脆别回去了,就在我这住一晚。”
江暮行看玻璃窗上蜿蜒而下的雨水,语气有几分平淡,听不出是什么想法:“在你这住?”
“嗯。”宴好尽力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不那么过分热切,“我这有三个房间,北边那间次卧是我爸妈住的,他们回国的时候会过来看我,靠着门口那间是客房,只有杨丛住过,被子枕套什么的都是干净的。”
江暮行没有反应。
宴好的失望并不大,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他垂下脑袋,下一秒就听见头顶响起一句:“那就在你这里住一晚吧。”
那一瞬间,宴好死机一样傻站着。
江暮行转过身。
天边“嚯”地乍现一条刺眼白线,利剑一样在玻璃窗上划了一下,那道电光在他漆黑的眼瞳里一闪而过,光晕浅浅地掠向宴好。
紧跟着是一声闷雷。
宴好像是被人扒着耳朵嘶吼,他猝然惊醒,抓抓耳朵掩盖惊喜:“好,行,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不急。”江暮行前言不搭后语,“你作业都做完了吗?”
宴好神经迟钝:“白天才布置的,现在怎么可能有人做完。”
江暮行瞥他:“我做完了。”
宴好:“……”
“你是班长,你不一样。”
江暮行俯视着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有什么不一样的?”
宴好抿嘴:“班长无所不能。”
江暮行似是自嘲地动了动唇角,他离开阳台,背影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那种沉稳是被生活压迫,过早踏足社会磨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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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走路有点飘,喝醉了似的:“班长,你要辅导我做作业?”
“很晚了,”江暮行看了看手表,“明天再说吧。”
宴好哦了声:“那我去房里找找有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进了房间,宴好恍惚着把自己摔到床上,一动不动地趴了会儿,他翻过来,两眼对着天花板的吊灯。
窗外的雷声一声接一声,徒有一声大的,炮轰一般,震得耳膜疼,宴好摸到床头的灰色旧邦尼兔,把它抱到怀里,扯它耷拉下来的长耳朵。
宴好躺在床上玩邦尼兔的耳朵,心里想着事,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他条件反射地回应:“进来。”
江暮行进房间就看到这样一幕。
宴好跟他对视,轰隆一声响,有种脑子里炸雷的错觉。
房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宴好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坐起来,把手里的邦尼兔扔一边,又捡回来,装作镇定地说笑:“班长,这个是兔子,邦尼兔,我小时候总哭,我妈就给我买了这个,我一直带着它,走哪都会揣在行礼里面,跟我家人一样,它的毛很软,肚子也软,耳朵长长的……”
“就……”顿了顿,他把邦尼兔举起来挡住脸,很小声地说,“很可爱。”
江暮行看着他:“嗯。”
宴好下意识放下邦尼兔,仰起头看江暮行,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嘲笑。
就连杨丛都会开玩笑,说没见过他以外的男生在床上放公仔玩偶,还把它当一个玩伴。
江暮行却没有。
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很正常。
宴好后知后觉自己盯着江暮行看,他慌忙移开视线,有些无措地揉了两下头发:“班长,你进来是?”
江暮行反问:“不是说要给我找衣服?”
“找衣服,对,”宴好从床上下来,“你等我会。”
宴好在江暮行出了房间后不久就给他一个袋子:“里面有牙刷,毛巾,都是新的,还有衣服,是我买大了的睡衣,蓝格子的短袖短裤,一直搁在橱子里,干净的。”
“内裤我给你找着了一条,”宴好说,“是杨丛落我这儿的,他没穿过,我短信问过他了,也打了招呼,你穿吧。”
其实是他特地买的,XL码,江暮行的校服尺码。
反正江暮行不会跟杨丛求证。
睡衣也是宴好前天放学后去商场买的,选的江暮行最喜欢的颜色,买回来自己脱水晾晒,自己收了叠起来的,什么都没让阿姨碰。
宴好为了江暮行哪天在他这儿过夜提前做的准备,没想到第一次补课就用到了。
“就这些了,沐浴露洗发精浴室里都有,你随便用,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再跟我说。”
江暮行拿了袋子就去卫生间。
宴好微张唇,全身燥热难耐地瞪着门,瞪到眼睛发酸发红才垂头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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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息了会,宴好坐在书桌前,架起一面小镜子,一手拿剪刀,一手抄起刘海拢在一块儿,打算把戳到眼睛的发尾剪掉一点。
杨丛打开电话,宴好开了扬声器。
“还心不心烦啊好哥?”
杨丛可怜巴巴的,“我一个人要无聊死了,真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找你的,你要是稍微不那么心烦了,就唠几句呗。”
一小撮发丝擦过刀刃掉下来,落在铺在桌前的纸上,宴好凑在镜子前检查剪没剪歪。
“没空,找你女朋友唠去。”
“唠不了。”杨丛说,“我家玲玲是个三好学生,她有很多作业要做,我不能打扰她。”
宴好:“……”
“别人也能找,关键是不够铁,说话得顾忌,只能找你了。”
杨丛感觉兄弟的情绪蛮不错的,就变回大咧咧的德行,“你在干嘛?”
宴好抓着剪刀往发尾里戳剪,有模有样:“剪头发。”
“我就纳闷了。”杨丛啧啧,“你一个实实在在的富二代,富得流油,总是自己给自己剪头发,像话吗?
宴好认真修刘海:“滚。”
杨丛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哇哇叫:“别啊,别,再说会,我真快闲出屁来了。”
宴好不想理。
杨丛突兀地问:“小好,你看过片儿吗?”
宴好手一抖,剪刀没拿稳,差点扎到额头:“没看过。”
虽然他有两个盘的资源,但都是钙片,不是杨丛问的那种,不算扯谎。
杨丛嘿嘿笑:“我有,你要吗?”
宴好蹙眉:“不要。”
“咱也老大不小了,”杨丛语重心长,“我十九,你十八,是老大不小吧你说?”
宴好敷衍的用鼻子出音:“是。”
“那看个片算个鸟啊,想看就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末了杨丛还文绉绉地长叹:“古人云,食色性也。”
宴好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你在看?”
“我在看还能给你打电话?”杨丛说,“我能那么牛逼啊我?”
经常一边看片一边写作业的宴好保持沉默。
杨丛咳嗽两声:“咳咳,是这么回事,我呢,晚上进了个网站,一哥们发给我的,我不要,他非要给,还送了我一个注册码,你说现在这世道怎么还有那么客气的人?”
宴好剪完了刘海,把纸上的碎头发往中间抖抖:“废话一箩筐了大哥。”
“弟啊,哥这跟你说心里话呢,就那网站,里面有好多东西。”
杨丛的话声突然一停,不往下说了。
宴好感觉他是抽的邪风。
“我跟玲玲不是快一年了嘛,还停留在牵手的阶段。”
杨丛扯扯嘴皮子,笑得吊儿郎当,“女孩子保守点是好事,是该保守点,还是在高中,不能乱来,你说是吧,咱爷们就得尊重人的想法。”
“可是怎么说呢,有时候到那个点了,情绪到了,你知道的吧,心里头实在是想那么做,不带那些乱七八糟想法的,就是单纯的想想亲她一下,就亲脸,或者额头,她都不准。”
宴好感觉电话那头有苦水流了过来,负面情绪直往他耳朵里钻,他用纸包住碎发扔进垃圾篓里:“你话怎么这么多?虐狗有意思?”
“这罪名我不服,我要是真想虐狗,你早被虐死了。”杨丛轻嗤,“我这是一个恋爱中的人都有的通病,患得患失。”
宴好嘴一抽,敢情不是邪风,是邪火,看片看出来的,没地儿放就来跟他耍嘴炮,年纪轻轻的一堆牢骚。
不谈恋爱,屁事没有。
但宴好羡慕这些屁事,他也想谈恋爱,跟江暮行谈。
“你们一周年纪念日,你有什么安排?”
宴好找了个话题打发时间,等江暮行洗澡等得他也要有邪火了,“说说看。”
杨丛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扭捏起来:“就那啥,那个,我在练吉他,到时候给她唱首歌,你别说出去啊。”
宴好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杨丛痞笑,“我自弹自唱,生平第一次给女孩子唱歌,而且歌词也是我写的,我把我跟她的爱情写成歌唱给她听,自编自弹自唱,纪念意义爆棚,这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