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经经谈恋爱(18)
“非也,非也。”夏水不认同的说,“想找他开小灶的又不止是女生。”
“那就是……”
宴好没往下说,他也不知道了。
夏水一副精明睿智样的摸摸下巴,帮他分析:“你走了狗屎运。”
宴好接受这个说法,他也觉得不真实。
现在实现梦想的人是他。
教室里的朗读声突然变大,夏水条件反射地把头转回去,捧起书本大声念念有词。
宴好瞄后门口,没人。
虚惊一场。
朗读声又弱了回去,刷竞赛题的,做练习册的,预习其他课本的,吃东西的……都挺忙。
夏水确定安全了又转身:“这事洋葱晓不晓得?”
宴好摇头:“还没告诉他。”
夏水眨眨眼睛:“所以说,你第一个告诉了我?是吗?我目前是唯一的知情人?”
宴好单手托着腮看课文:“是啊。”
“好好好!”夏水满脸红光,“我终于成功当上了插足你们的第三者!”
宴好嘴角抽搐。
夏水笑嘻嘻地上了QQ,找到叼着烟很嚣张的大兵表情发给杨丛,她把话题绕回来,不说江暮行的名字,也不提班长,就用“三点水”代替。
“小好,三点水私下里是什么样的人,笑不笑,话多不多?有没有跟谁煲电话粥?或者发短信,聊QQ?”
一连串的问题朝宴好砸了过来,伴随一堆唾沫星子,他跟小猫洗脸一样抹了两下,
“他吃零食吗?嗑瓜子吗?跟你聊过女生的话题没?”
夏水还在小声叨叨叨,宴好一个眼神扫过去,她矜持地咳两声:“人类发现新大陆,那都会很亢奋。”
宴好慢悠悠道:“看出来了。”
夏水对他笑:“那答一答呗好哥。”
宴好挑着回答了一下,江暮行学校里学校外的差别不大。
话都挺少,喜怒不形于色。
夏水没听出新鲜的东西,撇了撇嘴把碎发往耳后别,扬着一张晒黑的小脸,问最后一个问题。
“三点水在学习上面超严格,对你有要求的吧?”
宴好用余光看一眼前门那里的江暮行:“这次期末前进四十名。”
夏水倒抽凉气:“珍重!”
就差说一路走好了。
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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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结束后没见杨丛来学校,也没回夏水信息,电话关机。
明摆着就是老子要翘课。
3班的班长也没来,程玲玲倒是来了,宴好下楼的时候碰见她跟几个女生一起,有说有笑,看起来没异常。
夏水神出鬼没地从后面探头:“洋葱跟她分了吧。”
宴好身形一滞。
“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夏水手插兜,晃悠着说,“这是女人的直觉。”
她高深莫测地吹两声口哨:“很准的。”
宴好眼角一抽。
夏水咦了声:“小好,你好像慌了哦,怕小秘密被我发现?暗恋谁呢这是?”
宴好没搭理。
夏水在他旁边蹦蹦跳跳地哼唱:“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宴好打断她:“大姐,夏天还没过去。”
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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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该是什么课就是什么课,不会和稀泥。
期末了,体育课依旧照常上。
1班的都去操场上集合,太阳火辣。
跑完两圈,女生做仰卧起坐,男生排队上杆。
宴好找地儿坐下来歇息,他没运动细胞,平时不锻炼,跑完出了一身汗。
“都别想糊弄,杆要过下巴!”体育老师叉着腰吼,“每个人最少三个!”
宴好在一片哀嚎声里脸色铁青。
老师监督了会就去看女生那边的情况,让江暮行做记录。
江暮行拿着本子立在一边,目光掠向地上的人。
宴好刚好看过来,跟他四目相视,下意识眼神询问。
江暮行的目光移到本子上面。
宴好一头雾水。
是觉得他坐在地上不行?
宴好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走到了队伍的尾巴上,偷看江暮行的背影。
这是他做的最认真,也是最开心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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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一个个上去,不知不觉就轮到宴好了,他没动,想听江暮行喊自己。
宴好喜欢从江暮行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只是念一下,他就会脸颊发热,心跳加速。
这么想着,嘈杂的单杆旁就传来江暮行的喊声:“宴好。”
宴好垂头走上前,把校服短袖的下摆扎起来,他深呼吸,两只手抓住单杠,脚离地。
身体腾空,全靠背肌跟臂力支撑。
宴好两样都指望不了,他吊在杆下,脸跟脖子憋得涨红,手背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还是上不去。
一直站在原地的江暮行放下笔,抬脚走近几步,停在宴好面前。
宴好看着江暮行,一滴汗珠从他的眼睛上滑落,他眨了下湿漉漉的睫毛,手握紧单杆,咬牙把自己向上拉。
身体摆动的幅度大了,衣摆就从裤腰里跑了出来,露出一截细细白白的腰。
阳光洒上去,有一层浅浅的金色。
自由活动的男生女生往这边看。
江暮行的眉头一皱:“宴好,下来。”
☆、第 18 章
宴好两条手臂不停颤抖,听见江暮行说的话,手一下脱力,从杆上掉了下来,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眼神涣散,潮红的脸上布满细汗。
头顶是火红的烈日,耳边是燥热的风,宴好有些头晕目眩。
胳膊被拉住的时候,他本能地挣扎着想挥开,却在下一刻变得温顺。
因为有一股淡淡的肥皂味道扑进了他的鼻息里,能瞬间抚平他身上张开的所有毛刺。
江暮行把宴好拉起来,让他去旁边休息。
宴好丧着脸转身。
背后响起江暮行的声音:“把衣服整理好。”
宴好疑惑地扭头,顺着江暮行的视线往屁股后面看,校服裤的松紧裤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点低,松松地卡在腰胯上面,可以看见一小块内裤的边边。
是江暮行喜欢的天蓝色。
宴好窘的脸上烫烧,火速理好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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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课的时候,体育老师让江暮行叫上一两个人,把女生那边做仰卧起坐用的垫子放回器材屋里。
宴好管不住手脚地跑了过去。
江暮行看向他。
宴好硬着头皮:“班长,我来吧。”
江暮行眉峰轻拢,一言不发。
宴好手足无措,他舔了舔发干的下唇,舌尖扫过结痂的伤口,带出一点水润的光泽。
“用不着我吗?那我……”
江暮行指着地上的垫子:“一趟搬一张,别几张弄一起。”
宴好怔了两三秒,点头如捣蒜:“好,嗯,知道。”
额前汗湿的发丝不知何时被拨到一边,眼睛暴露在天光里,大而明亮,不停点头的样子像小猫,乖乖的。
江暮行偏头看远处,看了一阵才弯下腰背,拽住脚边的垫子一角,把它拿起来,往器材屋方向走。
宴好立即捞起一张垫子跟了上去。
“班长,你不叫其他人吗?”
“就我跟你,可以了。”
“哦哦。”
宴好眼里写满惊喜,还以为江暮行只会喊人来搬,没想过他是自己动手。
不远处这坐一块,那坐一堆的同学看到这一幕,再联想到早上传开的那两人一起来学校的事情,不禁议论纷纷。
一个是顶级学神,极度自律有规划,家里条件差,只能靠自己出人头地,也一定会走得很远,站得很高。
另一个是普通学渣,混日子,家里有钱,路是铺好的,人生靠爹。
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能有什么交集?
“宴好想干嘛?巴结什么呢?”
“想班长给他讲题?”
“那也要听得懂才行吧,班长讲的我都经常听不懂思路,他听个屁。”
有人又说了什么,引起哈哈大笑。
一道两道视线可以不当回事,几十道一起投过来,没办法忽略。
不管有没有恶意,都很强烈。
宴好僵着背脊,脚步慢了下来,捏紧了手里的垫子。
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跟江暮行走太近,都会被关注。
尤其是像他这样成绩在班里垫底的,关注度要更大,因为看起来突兀,不和谐。
势必会被好奇,猜疑。
似乎连跟江暮行做朋友都很荒谬。
宴好的嘴唇动了动,念着江暮行之前告诉他的话:“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跟目光,别人就只是别人。”
别人就只是别人。
宴好吸一口气,迈开脚,大步向着已经走到器材屋那里的人影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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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材屋不大,里面乱七八糟的,布满灰尘。
宴好放下垫子,见江暮行没走,就也留在了屋里。
空气又闷又浑浊,有点呛鼻子。
宴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江暮行走到门口,宴好跟过去,空气稍微好了一点。
“你引体向上,”江暮行揉眉心,“一个都没做起来。”
这话里听着有种叹息的错觉。
宴好的脑袋耷拉下去,十分羞愧:“很难做。”
江暮行的声调淡然:“暑假练一练吧,高三需要大量的刷题跟复习,你的体质比较一般,会撑不住,需要适当的增强一下。”
宴好挠挠潮湿的头发,暑假事情不少,还要学车。
“这次期末没过问题不大,高三上学期会补考。”
江暮行不快不慢的说,“差不多了老师就会让过,不会故意为难,体育课方面,学校主要是希望大家有一个好身体迎接高考。”
宴好听着头顶的疏导,心想江暮行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当班长也是一样。
江暮行没再开口。
周围很静。
肥皂味跟汗味交织在一起,是令人血液沸腾的味道。
宴好担心自己的心跳声被江暮行听见,拼命想着话题,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听说这里是学校的三大约会地点之一。”
话音落下,宴好:“……”
背着身子的江暮行转了过来。
他的面部轮廓线条分明,眉骨深刻,盯过来时有几分凌厉逼人的味道。
宴好头皮发麻,他正想溜,江暮行开了口,听不出什么情绪:“另外两个地点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