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和死对头酱酱酿酿以后(19)

　　周楚东抽出筷子夹了块萝卜递到他嘴边：“别啊，来接受一下贿赂。”
　　蒋智一边嫌弃一边张口吃了，嘴里占着不好说话，咽下去才说：“你不是不吃萝卜？为什么老是萝卜排骨汤？”
　　“你不是挺喜欢的？”
　　蒋智有点不好意思，他从小跟着他爸一路糙过来的，不挑食，什么都觉得好吃，前几天机遇巧合蹭了周楚东几口饭，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间美味，周楚东干脆让家里送了两人份的。
　　蒋智把萝卜都挑出来搁自己碗里：“你要是说专门给我做的我就揍你！”
　　周楚东逗他：“为什么不能是？有点自信。”
　　蒋智道：“我有那么自作多情么？”
　　周楚东又给他夹块肉，说：“因为我爸喜欢。不过要是你也不喜欢吃，我就直接让阿姨别买萝卜了，我奶奶就做不出这东西来，所以还是做给你吃的。”
　　蒋智想起来这茬了，周楚东的奶奶因为老年痴呆，记忆经常串到二十几年前周楚东爸爸读高中的时候，所以现在还是念叨着要每天中午给他儿子送午饭，周楚东拗不过，只能由着他送了，每次送到学校奶奶会盯着他看了又看，有时候发现这不是儿子是孙子，会愧疚地说明天要做乖孙子喜欢吃的。蒋智以前因为这个还误会他是个妈宝，其实周楚东的母亲在他转学来这的第一天刚办完离婚搬完家。
　　蒋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表情，周楚东说：“不难过，不伤心，不是替代品，奶奶对我非常好，一切都好，胡思乱想什么呢。”
　　蒋智笑了，也给他夹块土豆：“没想什么啊，我在想奶奶还缺儿子吗？爱吃萝卜和青菜的那种？”
　　周楚东说：“不缺儿子，缺孙媳妇儿，天天讲脏话的那种。”
　　蒋智刚要脱口的一个“操”字又嚼了口饭咽下去了，敲了敲桌子：“你，重新自我认知一下，你才是孙媳妇儿。”
　　两个人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发呆，蒋智摸着肚子打饱嗝：“好吃。”
　　周楚东也伸手去摸，软的。
　　蒋智被他摸得发痒，咯咯笑了两声懒洋洋地戳回去。
　　周楚东握住他乱戳的手，说：“这伙食费你还是得结一下。”
　　伙食费跟之前的封口费一个价，蒋智皱了下鼻子，嫌弃道：“满嘴油，可算了吧。该写作业了第二名。”
　　考回来一次第一名可把他给得意的，周楚东看他这副小表情，坐起来一点，把蒋智也拎起来：“第一名先做个表率。”
　　第一名还挺有行动力，乖乖坐直了做题，写着写着又不大安生地偏头瞧瞧周楚东，忍不住感叹：“周楚东，咱俩早恋肯定不会影响成绩。”
　　周楚东直接放下笔搂着他脖子把人拉近在脸上亲了一口：“但是你再这么看我就要影响我成绩了。”
　　“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躁动。”
　　
　　顶楼的阳光照得人犯困，蒋智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就睡着了，午后的阳光洒在脸上，衬得皮肤透亮，亮晶晶的眼睛闭上了，嘴角却还微微扬着。这让周楚东想起来真正对蒋智的心动瞬间来，也是午后，令人犯困的物理课，周楚东头天晚上被室友的呼噜声吵得没睡着，那会儿在物理老师的催眠下很快安然入眠了。
　　当然也很快就被拎上讲台做题了，周楚东都还没完全清醒，看着那道挺复杂的大题，一时间也没思路。
　　这个比他矮大半头天天找他茬的少年可就兴奋了，举着手满眼都闪着光：“老师我会！”
　　蒋智上来还轻轻推了他一把让他往旁边挪，接着清了清嗓子拿起粉笔一边讲一边写，条理清晰讲解到位，整个人自信得恨不能发光。
　　讲完还偷偷勾着嘴角神采飞扬地睨他一眼，挑衅不足而娇俏有余，阳光也是像现在这样洒在他的眼睫和鼻尖上，周楚东之前只是觉得蒋智是个挺有意思又有点幼稚的小男生，和小时候霍着两颗门牙大哭着还要安慰他的那个软绵绵的男孩子不太一样，长大了不哭了，但却很会生气，总是气鼓鼓的，而他总是能精准炸到雷区，蒋智炸毛的时候真是太有趣了，周楚东每天闲着无聊应付应付他各种莫名其妙的茬点也挺乐的，但是这一眼着实令他心脏跳乱了一拍。
　　周楚东心里揣着蒋智刚刚那个得意的小表情，认认真真听完了点点头，还真心实意给他鼓了个掌，谁知道这人脸色就变了，皱了下脸，有点挫败有点气恼。
　　这之后事情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蒋智每一次找茬和挑衅，在他眼里都能咂摸出点软萌可爱甚至是调/情的意味来。而越是认真琢磨就会发现，蒋智其实并没怎么变，还是那个温暖可爱的男孩。
　　小时候那仅一天的相伴毕竟已经过了七八年，于他而言其实只是段温柔的虚影，已经抓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情谊，现在却又慢慢鲜活了起来，不得不说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又奇妙。
　　不过周楚东当时也没什么进一步的想法，他高一就知道自己的取向，这条路难走，不撩直男是原则，他没打算把一个好好的直男强行拉进坑，因此开始试着保持距离，但蒋智这个小傻缺根本没有这种意识，还要嚣张地天天在他面前晃悠，搞得他着实纠结了好一阵子。所以当他知道蒋智性取向或许跟他一样的那天，实实在在高兴了一晚上。
　　周楚东侧了点身给他挡太阳，盯着人乖顺的侧脸看了片刻，没忍住低头碰了碰，蒋智表面上一点就着实际上其实是个挺乖挺软的人，像他的唇，软，热，还甜。
　　


23
　　上课学习偶尔娱乐，顺带偷偷谈个恋爱，高中生活好像也没那么枯燥了，又或者说，有目标有未来有寄托又有陪伴的日子，实际上充实忙碌得很美好。
　　时间一晃就期末，刚过完一波圣诞节，班里余热还未褪尽，同学们嘴里时刻叼着根棒棒糖磕着牙叮叮作响。不知道别的地方到底怎么过本土化地过圣诞，反正到了他们学校，圣诞节好像就是个例行友情互赠苹果和棒棒糖的节日，顺便还能进行一下校园人气排行，桌上礼物堆积成山的无疑就是人气王了。
　　六班占了仨，周楚东算今年人气新秀，林凡因为篮球赛上大显身手，比去年多了好多，蒋智保持着正常水平，但也仍然不少，这么一看，人气大概是按颜值来的。
　　所以圣诞节后遗症就是这些人数着满抽屉的苹果和棒棒糖发愁，这些糖要是都吃完也挺了不得的。
　　林凡摇着头感叹：“唉，真是可惜了同学们的芳心，终究是要错付了。”
　　陆昱文啃一口苹果含糊不清道：“我寻思着扔了怪浪费的，拿去义卖吧。”
　　林凡：“卖给谁？现在是谁不是人手一堆，送人都没人要吧。”
　　“唉凡子，你没有商业头脑，这边市场卖不动，去外面嘛，过几天元旦晚上广场上一堆小朋友，还愁没市场？”
　　蒋智不赞同：“不能吧，拿别人送的东西去卖钱，太没素质了吧。”
　　林凡说：“有道理，那要不我们去广场上送爱心糖果，给同学们攒波人品值。”
　　蒋智把棒棒糖推出去：“那我这些给你们一起送。”
　　陆昱文勾住他肩膀笑嘻嘻：“别啊，今年不去广场跨年了吗？顺便的。”
　　蒋智心说对不起今年不是很想跟你们一起跨。
　　林凡接着说：“对啊，一起，把东哥也叫上，头一年回来咱们小县城过新年，让他感受一下我们的热情。”
　　周楚东刚好进来：“感受什么热情？”
　　林凡把刚才的想法交代了一下，周楚东思考了一下，说好啊。
　　皆大欢喜。
　　林凡凑近蒋智小小声道：“要不要帮你叫上丁倩？”
　　蒋智偷眼瞄一下周楚东，忙摆手：“别别别千万别！”
　　这时候校园广播正送上一条祝福：“12月27日，祝蒋智今天快乐。”
　　大家都听见了，调侃道：“老蒋，这谁啊，半个多月了吧，天天给你送祝福，好贴心一妹子。”
　　蒋智只能说不知道，然后傻傻地干笑：“哈哈是，好贴心。”
　　说到送祝福这事，要追溯到半个多月前，某天傍晚蒋智跟周楚东在顶楼瞎晃荡，校园广播像往常一样放着音乐，广播员甜甜地念着千篇一律的生日祝福：“来自小c的祝福，祝小a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今天是小a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学业有成。”
　　“天上星星亮晶晶，犹如我对你的心，小a！祝你生日快乐，我永远那啥你。”
　　蒋智撑着脑袋扑哧笑出声来，广播站还自带和谐功能的，蒋智乐了一会儿，突发奇想跟周楚东说：“周楚东，你生日的时候我也给你来个包场，4月份肯定在学校，有机会。像我就很尴尬，暑假生，从来没享受过这种排面。”
　　本来随口一说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暗示的意思，周楚东非觉得他想要这个广播祝福，雷打不动地每天去点播一条祝福，挡也挡不住。
　　陆昱文夸张地在旁边捂着胸口说：“哎，要有妹子天天给我送祝福，我还真挺心动的。”
　　周楚东扬起嘴角：“蒋智也心动吗？”
　　蒋智无奈，只能配合演出：“还行吧。”
　　周楚东追问：“那你要是知道是谁呢？”
　　蒋智破罐子破摔：“以身相许呗还能怎么样？”
　　周楚东满意地笑了。
　　大家马上“吁”了一声开始起哄，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帮蒋智找出人来。
　　蒋智顿觉自己刚刚失言了，虽然广播祝福是买券直接投广播室信箱送的，没那么容易找到人，但这些人要是当真了还是有风险，赶紧找补道：“求求别闹，我开玩笑的，我有那么肤浅吗。知道了反而麻烦，散了吧兄弟们。”又转移着话题说：“跟以前一样，31号晚上八点老地方见对吧？”
　　林凡：“对对对，我们到时候搞块牌子，玩游戏赢了才能送。”
　　“你累不累？”
　　“好玩啊！”
　　
　　31号下午最后一节课班里躁动得不行，快要放假大家心思显然都已经不在学习上了，好在不是班主任的课，不然免不了一顿唠叨。
　　晚上八点，几个人准时在广场西面的台阶上碰了面，林凡还真弄了块牌子，画着石头剪刀布，写着“大吉大利，快来吃糖！”
　　广场上非常热闹，除了人群还有很多小摊贩，吃喝玩乐全齐了。
　　陆昱文指着一家小摊说：“东哥，你要不要挑战一下这个，看着贼简单，结果我们去年全员战败。”
　　周楚东抬头看：挑战智力，从1写到500，所有玩偶免费挑。
　　看着就不简单，这要多惊人的专注力才行。林凡却撸着袖子还要再试，蒋智拉下他：“别试了，我们先把这些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