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文清清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经常胡言乱语,文家二老
文母赶紧问道:“回来了,清清怎么样了?这就是青越观来的大师。”
文父先是上来和方善水握握手,问候了一句后,才转头说起青青的情况。
文父没敢说得太严重,刚刚好一些的文母,一听又想掉了眼泪,知道情况只会比丈夫说得更糟糕。
这些天就没有什么好消息,医生也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文母的眼睛都快哭坏了,似乎有了某种预感一样。
只是还有点不甘心地在挣扎。
方善水对这种悲情的氛围不知道该说什么,待他们冷静了一些后,才让他们将文清清遭遇车祸时的一些东西找了出来。
一个碎屏的手机,一个带血的包,还有一双断了跟的鞋子。
方善水将这些东西放在桌子上,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些材料和纸钱,指尖点了些自带的朱砂,在桌子上画了一圈,将所有东西都圈在了红圈里。
方善水示意文家二老将窗帘都拉上。
屋里很快阴暗下来。
方善水正待继续做法事,突然想起来看了文母一眼:“你身体太弱,最好不要待在这间屋里。”
文母不太愿意,文父连忙上去推她:“我在这里不也一样,你快回屋休息去,不要碍了大师的事。”
文母只得出去了。
方善水让文父找来一个可以用来烧纸的铁盆,文父欲言又止,还是照做了,文父本身是不太相信这些的,要不是病急乱投医,也不会想到去求什么大师。
警察都找不到,大师又能够怎样。
文父心中叹息了一声,就当是安老伴的心吧。
方善水将纸钱扔进铁盆里烧了起来,手中捏着文清清的照片置于火盆之上,照片被火光映得有些通透,仿佛能隔着照片看到盆里火焰燃烧的姿态,那姿态好像什么晃动的影子在游走,使得照片上被火光映亮的人,也似乎有些诡异起来。
方善水的手和照片都离火很近,好像不怕被火烧一样,看得文父有点担心。
方善水默默念了几句咒后,忽然拿出摄魂铃摇了起来,“叮铃”、“叮铃”的铃声传出,方善水仿佛在喃喃自语般地:“石心中路第三个斑马线上,谁看到过这个出车祸的女孩,请过来一趟;石心中路第三个斑马线上,谁看到过这个出车祸的女孩,请过来一趟……”
方善水反复地重复着,文父在他的声音中莫名有些昏昏欲睡,总觉得他的声音好像传到很远的地方一样,而且似乎有种魔力,能牵引着人往他声音的方向走一样。
突然,火焰猛地涨了上来,忽然将文清清的照片烧着了。
正迷糊着的文父猛地一醒,看着方善水松了手,文清清的照片落入了火盆里,一点点被烧卷了起来。
就在这时,忽——
被拉上的窗帘后,好像进了风,猛地带动窗帘吹动了起来。
文父蓦地一呆,他明明记得,刚刚拉窗帘的时候将窗户关上了,怎么会有风?
文父心中顿时凉了起来,再看向方善水,已经没有刚刚那种只是为了安慰老伴的随意,而是变得郑重起来。
文父看着方善水将手放在桌子上,同时闭上了眼。
方善水仿佛在和人说话一样,对着火盆后面的空气问道:“谁看到这些东西的主人经历了什么,谁开车撞到了她?有人看到开车人的脸吗?或者车牌号?”
呼,风后刮了起来,文父眼睁睁地看着火盆里的纸灰被掀飞了起来,纷纷扬扬而起,却规规律律地落在了桌面上的一块地方。
那些碎纸灰一片片落下,似乎在组成一个数字。
文父目瞪口呆。
这时,方善水睁开了眼,看了手边的纸灰一眼,对文父道:“这是肇事人的车牌号。”
文父结巴道:“真,真的吗大师?”
方善水点点头,文父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激动,赶忙将纸灰显示的车牌号记下。
见文父记号码,方善水回头看了眼已经快燃烧一半的火盆,蓦然反掌一震,火盆中的火势猛然胀大,剩下的纸灰在这一瞬间烧尽,随即,火势仿佛戛然而止一般,又猛地灭了。
方善水站了起来。
方善水又说起了文清清的事:“关于你女儿梦中人的事,这个我可能没有很好的办法,如果她梦中的人,真的是她前世的丈夫,那也是她丈夫前世的样子。前世今生的模样,除非有血缘关系,否则几乎不太可能一样,这样很难寻找。”
记下车牌号的文父闻言,立刻表示理解,叹道:“大师我明白的,这是我老伴她魔怔了。您能帮我们找出这个车牌号,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方善水:“这些画像我带回去一两张,还有你女儿的照片,也给我一两张,我尽量去找找。如果真有消息,会通知你们的。”
文父虽然对此不抱希望,还是对方善水的热心表示感激。
此事结束,方善水就要离开,临走前,他提出去医院看文清清一眼。
重症监护室外围满了病人家属,几乎没有多少立足之地,房门紧闭,没有窗户,方善水只能隔着病房感应一下文清清的气息。
没过一会儿,方善水蓦地抬头,仿佛似有所感,正巧这时,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方善水的视线顿时越过开门的人,往里看去。
门里出来了一个护士,围在外头的人群顿时一紧张,忙要围上去问情况,不过没等他们问,护士先看了眼催道:“15床又欠费了,15床的家人在吗?去缴费。”
文家二老忙举手:“在在,这就去。”
护士说完,又回了其他一些人的问题,就又忙去了。
重症监护室的门很快关上,方善水也闭了下眼睛,然后对要去缴费的文父说:“我也要走了,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第一八四章
文父一边和方善水说着话, 一边下楼到了交钱的窗口, 叹了口气道:“希望警察能够帮我们把这个肇事人抓到,清清她这样……哎, 我这都不知道我们老两口以后该怎么过。”
方善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看到文清清的状况时,方善水就感觉到文清清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甚至现在都是硬拖着而已, 也顶多再拖三天。
至于那个肇事人,这么久找不到, 方善水觉得其中可能有些什么, 文家老两口想要找肇事人赔偿,估计比较艰难。
这会儿窗口只有两三个人,说了两句, 就轮到他了,文父将档案等资料递过去,要交钱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银行卡了。
文父顿时着急起来,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记得带在身上。”
方善水安抚他:“别急, 可能在你妻子那里。”
文父一想也是,忙道:“那大师,我赶紧回去找找,就不送您了,您慢走。”
方善水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文父, 给了文父一张叠好的聚运符,道:“找肇事人的过程可能比较困难,这个你带着,总会有转机的。无论找没找到文清清的梦中人,三天后,我都会再过来一趟。”
文父闻言,似乎瞬间明白了方善水第一句里头的话中之意,叹了口气道:“这段时间去警局询问案情进展,我其实已经有些预感了。哎,老天爷啊,为什么不能直接劈死这些害人的混蛋!谢谢大师,您有心了,我一定将符收好。”
文父将符贴身放好后,摇摇头离开了,方善水看着他有点佝偻的背影,拍拍从后头飘过来,坐到了他肩膀上的手办师父,在交钱窗口,帮文父将重症监护室的床位费补上。
等文父从老婆那里找到了银行卡,再下来缴费的时候,才听到说刚刚离开的小哥已经帮他补缴了不少,足够再住一段时间的,文父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这里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病床,一日就要五六千块,虽然有医保卡报销,但长期住院,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承担得起的,文家保险意识又不强,除了社保也没给自家人补办什么商保,出了问题除了借钱,也无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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