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锐:【也不是,前一阵消失了几天,重要的会都没来开】
陈硕又一下想起那天楼道里发生的插曲,猜到李格为什么没去公司了,只能说活该,没打成猪头都算轻的。
于锐:【李总一下班,全员松口气,不容易啊】
陈硕:【他下班了?】
于锐:【是啊,他今天就来开个会,顺便训我们】
陈硕看了下时间,不到十一点,这么早下班应该不是想去他的公寓吧?他在民宿时与外界切断了联系,李格到底有没有去过,不得而知。
陈硕:【李总上周有这样早下班吗?】
于锐:【有两天下午三点就走了,估计是去约会。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他放着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不珍惜,真渣啊,让给我多好】
打听不出什么来,陈硕随便挑了个表情包敷衍过去。没多久,一通陌生来电弹进屏幕,他心里一咯噔,直接将手机静音。
李格使用过两个手机号,常用的已经被陈硕拉黑,现在这个则是之前只发过一条短信的新号码,嘲他不经吓。
等来电自动断开,他果断拉黑。
总算打通小助理的电话,李格挺欣慰自己没被拉黑,谁知再一拨打,居然又被拉黑了,真他妈可以。
“操。”
他从没这么窝火过,气头上想过放弃,一个小助理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值得他在这儿耗费精力?前前后后搭进去多少时间多少心思?还他妈挨了一拳,脸肿好几天。
当晚,李格约了老同学董默喝酒。在董默的牵线下,他把身材与陈硕相似的那个男模带去酒店操了一通,却怎么都不解气,仍觉得窝火,甚至憋屈。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啊!”
男模嗷了一嗓子,闷得难受,于是拿开蒙在头上的被子,卖力讨好金主:“我是你的狗。”
“谁允许你露脸了?不知道自己难看?”李格瞬间没了兴致,一脚把男模踢下床,“真他妈倒胃口,滚!”
男模莫名其妙,也不敢吭声,赶紧穿上衣服跑了。
房间里静了下来,李格烦躁地点了根烟,边抽边想,自己真是饥不择食了,都赖那个姓陈的东西,害他变成这样。
操,不能这么下去。
北城的秋天早晚温差大,屋里已经能感受到凉意。陈硕收起薄毯,换了一床被子,洗完澡九点准时躺下。
刚来一点睡意,门突然被敲响。
陈硕睁开眼,警惕地坐起来,敲门声一下接一下仍在持续。他起身,光着脚慢慢靠近,很快听到了李格的声音。
“姓陈的,开门。”
“你个装货,少他妈跟我装啊,我知道你在家。”
听着有些含混不清的声音,陈硕无语,这风流鬼酒后挺会给人扣帽子。
“不开门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吼两句?让你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再告诉他们,你上回被我亲得丢了魂儿。”
陈硕:“……”
“你以为你能躲一辈子么?我话撂这儿,我李格想干的事儿,就没有干不成的,干-你也绰绰有余。”
低估了李格的变态程度,陈硕干脆装死,直到敲门声消停,门外许久没出动静,才回到床上躺下。
时间在流逝,他听着时钟滴答作响,确定自己失眠了。
窗外天光大亮,李格被阳光刺醒,迷迷糊糊睁眼,头痛欲裂。昨晚的记忆慢慢涌来,他一秒钟清醒,坏事儿了,好像把小助理给骂了。
算了,他想。
骂就骂了,姓陈的活该欠骂。
虽然这么想,但一口没吃上,李格中午还是亲自去了趟恒信集团,试图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却意外得知小助理请假去了外地。
“他请什么假?”
“你发什么疯?”贺颜数落表弟,“一天天的没点正经事儿,我管不了你,下午给你妈打个电话。”
“……”李格不痛快,自暴自弃说,“你打吧,我直接出柜,反正我这辈子对女人不行,没救了。”
关于人生大事,贺颜跟李格属于大哥别说二哥,都差不多。贺颜没有立场多说什么,只劝表弟:“想清楚再做决定。”
“我想得很清楚。”李格说,“我得追到陈硕。”
贺颜:“……”
李格:“不追到手,我名儿倒过来写。”
贺颜:“赶紧换个人,他不是,别招他。”
李格:“怎么不是?他初吻都给我了。”
贺颜:“……”
见表哥不说话,李格忍不住打听:“他到底是谁的儿子?我心里好有个底,你不说我自己去查。”
贺颜没辙,三言两语告诉了表弟。李格听完放下心,原来不是什么厉害的背景,陈硕就是江城一个小企业家的儿子,他姨夫还是这个小企业家的贵人,对方四年前偶然得知自己儿子在恒信集团工作,便打了声招呼,托贺颜照应下。
“巧了嘛这不是?”李格一笑,“他爸跟我一个地儿。”
贺颜不爱谈别人的家事,就没提陈硕父母离异这茬,至于陈硕父亲到底是哪儿的人,他也不在意。
他提醒表弟:“我劝你换个人,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么?”
“我什么德行啊?”李格不服,“你知不知道我为他花了多少心思?我现在天天惦记他,只要他跟我好,我肯定好好对他。”
贺颜:“……”
李格:“他这假请到什么时候?”
贺颜:“十二月。”
“什么?”李格赶忙掏出手机,打开日历看日子,哪怕截止到一号都有四十来天,现在才十月……
“真他妈有能耐啊。”他气笑了。
秋去冬来。
十二月初,北城迎来初雪。
NT检查这天,元丰起了个大早,激动地穿上孩子他爹给买的冬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
检查一切顺利,在医院见到陈硕时,他更激动,忘了生疏直呼对方大名:“陈硕!你休假回来了啊,玩得咋样?”
“嗯,玩得很好。”陈硕是算着元丰的孕期回来的,他其实哪儿也没去,依旧是郊外那家民宿,给自己放了一个长长的假,整个假期没使过手机。
于锐断断续续给他发过牢骚,刘大森和金虎两位导演也找过他,邀请他提前观看那部重口文艺片,给点真实反馈。
还有一条短信来自他生物学上的父亲——景海。
从改随母姓的那刻起,陈硕的世界里就只有母亲陈美芳。他就回复了于锐,顺便确认一个消息,风流鬼真的消停了,和女朋友感情稳定,但流连酒吧。
贺颜亲自把元丰送上车,叮嘱道:“只有两个小时,自己注意些。”
元丰点点头,“他跟我一个村的,好久没见了。”
“嗯。”贺颜嘱咐助理,“在边上看着,别让他吹风。”
“好的,贺总。”
一回来就有工作,负责接送元丰去见一位老乡,陈硕相当积极。
车里安静,元丰打算跟陈硕叙叙旧,兜里手机响了,老家传来的好消息,妹妹生了个大胖小子,自己做舅舅了。
然而通话一结束,元丰叹气:“陈助理,你过年要回老家不?”
“不回。”陈硕没把元丰当外人,说,“我六年没回去了。”
哪壶不开提了哪壶,元丰以为陈硕他爸也不在人世了,急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陈硕:“没事,不用道歉。”
元丰憋不住问:“那你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吗?”
陈硕:“嗯。”
原来陈硕与自己一样,元丰太理解一个人孤单过年的滋味儿,怕陈硕难过,他安慰道:“咱俩还挺像啊,我也自己一个人过年,其实挺自在的。”
陈硕:“嗯,我比较喜欢安静。”
“哦哦。”元丰不喜欢安静,过年就该热热闹闹的。本想邀请陈硕一块儿过年,一想自己都有肚子里的小元宝和孩子他爹了,不知道能不能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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