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是个周二,第二天还要上班,何其家有点远,下班再去折腾了点。本来说让何其去找朋友过,他俩找个地方看看月亮算了,但何其还是来了他俩这边。
何其带着昨天自己烤的月饼来的,回了一天油,正好能吃了。
每年中秋节韩方驰都会回他爸妈家吃个饭,今年就先不回了。
他们从那次他回家之后再没有过联系,韩方驰估计他爸妈也没想看见他。
韩方驰下班回来,一开门,房间里全是炖菜的香味儿。
何乐知还没到家,何其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回来了方驰?”
韩方驰答应了声,打招呼叫“阿姨”。何其身上系着围裙,头发随意地绑着。
“换衣服去吧,然后过来。”何其说。
“哎。”韩方驰应道。
韩方驰换完衣服过去,问:“我能做点什么?”
何其把旁边一个碗递给他,里面放着块刚才盛出来晾好的小骨头,说:“我今天炖的牛尾可老香老香了,让你先尝一块儿。你洗手了吗?”
“我洗了。”韩方驰笑着说。
他端着碗,用手拿着骨头啃,点头说:“香,给我吃饿了。”
“饿了?我做的月饼你先吃一块儿?”何其问。
“我别了,我等乐知回来一起吃吧。”韩方驰笑笑。
何乐知推门进来,弯腰先往这边看看,开着烟机怕他俩听不见,喊着问:“方驰你吃什么呢?”
韩方驰回答:“牛尾,阿姨先给我一块尝尝。”
“那以前都是我尝的。”何乐知换鞋进来,和他说,“你知不知道出锅前尝的这一口才是最好吃的。”
他从小何其就总让他尝,尝尝熟没熟,尝尝咸淡,这一口尝的在心理上要比吃饭时吃的香多了。
“谁先回来算谁的。”何其说。
何乐知撇撇嘴,去洗手了。
晚饭吃到一半,韩方驰的手机响了几声,知墨和知遥的消息几乎是同时发过来的。
知墨:哥你今天不回来?
知遥:韩方驰你不回来啦?
知遥:你庞姐让我问的。
韩方驰分别回复,说加班,今天不回了。
知墨回了个“好的”小猫表情包。
知遥:知道了!
韩知遥紧接着发了个红包过来,韩方驰收了,是个8.88。
知遥:买块月饼吃吧!
韩方驰笑了声,问她:这能够?
知遥:买块老五仁吃,够了!
韩方驰笑着回复:谢谢了,真慷慨。
“笑什么?”何乐知问。
韩方驰把手机给他,让他看。
何乐知看完也笑了声说:“看遥遥多好玩儿。”
何其晚上不回去了,他们仨开车出去,找了个公园看月亮,看完月亮又回家找个电影一起看。
何乐知坐她旁边说:“你就不能长期住在这儿吗?”
“那你们咋不长期回家住呢?”何其说。
何乐知说:“那不是上班远吗?”
何其问:“住你这儿我上班不远啊?”
何乐知在那儿天马行空地说:“要不把你们学校挪个地址呢?正好我们空个房子,你来住,离我们又近,咱们又各自有空间,你要不想见我们的话也可以不见。”
韩方驰在另一边点头。
“谁不想见你们了,”何其盘腿放松地歪在那儿,笑着说,“明年我考虑考虑吧。”
现在何乐知一两周才能回家一次,他们一南一北实在太远了。一出差或者周末有事回不去的话,要好长时间见不着何其。
何乐知尽管已经这么大了,也还是经常想何其,有时候觉得她自己住那么远会孤单,虽然何其不见得真会。
“你住过来的话我俩能给你做饭,不用你照顾我们,你不愿意有氧方驰还能带你去做力量,放假了咱们一起出去玩。”何乐知撞撞她胳膊,商量道,“请好好考虑一下。”
何其说:“知道了,会考虑的。”
晚上睡前,韩方驰的手机又响了。
他俩灯都关了,韩方驰从床头拿起手机看了眼,又是韩知遥。
她发了条语音消息过来,韩方驰点开。
“韩方驰……你是不是在家闯祸了啊?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呢?”
她声音压低了,一看就是在自己房间。韩方驰还没回,她又发了一条过来。
“你跟乐知哥的事儿被发现了?”
韩方驰回她:都几点了你不睡觉。
韩知遥:“我问你呢!感觉他俩奇奇怪怪的,我和我姐都不知道咋回事儿,最近我也没惹她啊……我感觉好像是因为你。”
韩知遥:“我能帮上你吗韩方驰?我可以助力你一下。”
韩方驰:不需要,睡觉吧。
韩知遥:“不要报酬!免费的!”
何乐知在旁边“扑哧”笑出了声,说:“赶紧给遥遥转个红包,我要有这样的妹妹我天天给她转钱。”
“去开家长会挨批半小时那天也转吗?”韩方驰说。
何乐知笑着说:“那天可以不转。”
韩方驰给她发了个200的红包,说:睡觉吧,不用你。
韩知遥的语气一看就是快抓狂了:“睡觉睡觉你就知道睡觉!我跟你还有啥说的!”
同时接了红包,说:“真无语!乐知哥相中你啥了啊!”
何乐知在这边已经笑得不行了。
“你相中我啥了?”韩方驰给了钱还挨了顿喷,锁屏放下手机。
“相中你好玩儿,”何乐知翻身趴起来,在韩方驰嘴上亲亲,笑着说,“相中你一身直男气。”
第62章
韩方驰从小到大还没有跟家里闹过什么矛盾,不像韩知遥动不动跟家里冷战,在家里一句话不说,动辄个把月都小意思。
这是韩方驰第一次惹家里生气,而且直接就来个狠的。以前聚会时家里人说周沐尧的那些话,以及对曲姨的那些安慰,以后也都将落在他们家、落在庞女士身上。一个循规蹈矩的孩子突然做出这样的事,说的程度只会更深。
可在这件事上韩方驰不能做出任何妥协,因此他和父母之间的矛盾似乎不可调和。老韩当时说的话等于把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现实狼狈且难堪,把多年来的和谐撕得粉碎。
韩方驰不像韩知遥,再怎么闹最终都会被原谅,他没有条件任性。
但他也不可能跟家里断了关系,只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只能先放一放。
而韩知遥之所以敏感地感到家里气氛有问题,是因为她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很少提起他。提起来了语气也不怎么对劲,或是没人接话。
这种感觉她可太熟悉了,就像每次她跟家里大战后的战后状态一样。这发生在她自己身上正常,发生在她那优秀的哥哥姐姐身上就极不正常。
具体怎么回事还有待观察,但肯定不太妙。
这是何乐知完全帮不上忙的部分,他能做的就是像高中时那样,在韩方驰身边陪着他,把自己有的尽可能分给他。
就像他自己没有父亲,何其用更多的爱把缺口填满。何乐知也愿意用更多的爱去填韩方驰的缺口,虽然早已经过了会因为家庭情感而感到失落的年纪了,但何乐知愿意永远把韩方驰当成一个小孩儿。
他们最初认识的年纪,以现在的视角看本来就是小孩儿。
宁肯出了趟国,挺长时间没回来,他们也有段时间没一起打球了。
这次回来一见面就怪声怪调地跟他俩打招呼。
“好久不见,宁哥。”何乐知笑着说。
“是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宁肯说。
他拿球筒撞撞韩方驰胳膊,不怀好意地问他:“介绍对象给你啊?”
韩方驰说:“留着给别人介绍吧,我有。”
“哟,谁啊?”宁肯故意说,“没听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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