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整理着混乱的思绪,闻言在他肩上拍了拍,敷衍道:“你不傻。”
赫一:“……哥!”
眼看赫一要恼了,池野这才笑着说,“好了好了,我这就告诉你。林逾白转来十三中了,就坐在我旁边位子上。”
“什么!”
赫一一把抓住池野的胳膊,紧张道:“他,他没打你吧?”
即便是他对林逾白很有好感,可他也必须得承认一个事实——林逾白是公认的极端暴力分子。
警察进学校那天,赵致远被他打得头破血流。
后来赵致远在一中念高二的儿子去找林逾白算账,也被他按在地上打了一顿,鼻梁都砸歪了。
当然了,后者属于寻衅滋事,双方都有过错,双方家长经过漫长的协商后选择私了。
池野想起林逾白带着伤回来的那个晚自习,他送林逾白去医务室包扎的时候,林逾白提到了一个人。
当时他的原话是——我在一中的仇人。仇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池野知道林逾白并不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的人。
既然他用到了仇人这个词,那么,他说的这个人,必然跟他有着很深的,不可调解的矛盾。
那么他的这个仇人会是谁呢?
又在赫一提到的这件事情中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
第24章 而我刚好有
秦奶奶家的厨房格外简陋,灶台都是单口的,上面放着一口小铁锅。
铁锅里的水咕嘟嘟沸腾着,旁边的小木桌上摆满了斑节虾、海参、鲍鱼、花胶等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食材。
林昕踩着高跟鞋在狭窄的厨房里忙活,林逾白的继父几次想进去帮忙,都被她赶出来了。
没办法,继父只能坐回前厅的桌子前,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气氛中,拿起桌上的茶杯,假装研究上面的图案。
林逾白坐在他的对面看池柏青写作业,时不时帮池柏青讲解他解不出来的难题。
“叔叔,”池柏青做完一张算术题,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叔叔还在看手里的杯子,忍不住问道:“你喜欢这个杯子吗?”
“……”
林逾白的继父放下手里的杯子,有些尴尬地冲着眼前这个咬着笔杆的小男孩笑笑。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没话找话地问:“逾白,兼职辛苦吗?你看你这孩子真是的,缺零花钱可以问叔叔要,怎么跑去做兼职了。”
林逾白垂眼望着桌面上的纸张,用手指出来一道错题:“这里错了,六加八等于十几?再好好算算。”
池柏青哦了一声,低头掰手指。
林逾白的继父搓了搓手指,干笑着低下头。
“老白!”厨房里传出林昕的声音,“厨房里没有料酒,去买一瓶!”
总算可以逃脱这尴尬的境地了。
林逾白的继父松了口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扬声道:“这就去。”
“哥哥,”他一走,池柏青就凑到林逾白身旁咬耳朵:“那个叔叔是谁啊?”
林逾白瞥了他一眼:“我爸。”
池柏青说:“我觉得他有点丑,不想让他当哥哥的爸爸。”
不怪池柏青这么说,因为林逾白继父的长相确实有些……不尽人意。
一米七出头的身高,黝黑壮实的面孔,以及无论如何装扮都掩盖不住的暴发户气息。
任谁看也不会觉得他是林逾白的父亲,林昕的丈夫。
尤其是他和林昕站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像公主身边的野兽,鲜花底下的牛粪。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池柏青就对他产生了抵触。
他不是以貌取人的坏小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那个叔叔很丑很讨厌,而且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他转了转眼珠,说:“哥哥,我爸爸长得可帅了,又高又帅,而且很有钱,让我爸爸当你爸爸吧!你的那个丑爸爸给我哥。”
林逾白:“……”
小孩子的思维方式很简单,池柏青的小脸上写满了算计:“这样的话就可以把我哥赶走,你住到我家里去。”
林逾白忍俊不禁地摸了摸池柏青的脑袋。
“叮当。”
玻璃门上方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池野推开玻璃门走进来,手里拎着奶茶和蛋糕,走过来弹了弹池柏青的脑门:“说我坏话?”
“怎么会呢!”
池柏青的眼睛盯着奶茶和蛋糕,迅速改口道:“我哥英明神武!”
池野哼笑一声,把装着蛋糕的袋子扔给他。
池柏青欢呼着打开装蛋糕的盒子,拆开勺子铲了一大块,送到林逾白嘴边:“哥哥先吃。”
池野:“我呢,你英明神武的亲哥呢?”
池柏青冲他做了个鬼脸,拿着勺子和蛋糕往二楼跑。
池野在他身后追着喊:“不许掉到哥哥房间奶油,听见了没。”
回应他的是二楼“砰”一声紧闭的房门。
池野又气又无奈,打开装奶茶的袋子,拿出一杯递给林逾白:“池柏青很吵吧。”
“还好。”
林逾白接过奶茶,没有拆吸管,直接揭开盖子喝了一口,在池野的注视下舔掉嘴唇上的奶沫,说:“没有冯雅军吵。”
说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池野略感意外地冲他挑了下眉。
“可以啊,”他伸手去捏林逾白脸颊上的肉,“会在背地里说人坏话了。”
“……”
林逾白的表情不太自在,他躲开池野的手,睫毛微垂,似乎有些羞赧。
——这是个好现象。
经过这几天共同兼职的相处,林逾白对他们的态度不向之前那样满怀戒备了。
换做以前,就算他再怎么觉得冯雅军这个人很吵,也不会说出来的。
池野看着他,想起赫一说过的话,心里骤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这股情绪像一股爆发式的泥石流,顷刻间涌遍他的全身。
他忽然很想做些什么,宣泄一下无处安放的情绪。
可他什么都不敢做。
林逾白像一只有着坚硬外壳的蚌,现在他好不容易愿意将蚌壳打开缝隙,探头探脑地从里面钻出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新环境。
池野不想让他受到任何惊吓,重新钻回那个壳子里。
林昕做饭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
就在两个小时前,池柏青还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她的邀请,决定留在秦奶奶这里吃饭。
很快他就后悔了。
花胶炖鸡只加了料酒和生抽两种调味品,清汤寡水。
水煮大虾没有去虾线,并且没熟。
鲍鱼炖蛋又腥又苦,难以下咽。
最恐怕的当属那道清蒸鲈鱼,鲈鱼开膛破肚躺在盘子里,白白的眼珠似乎在诉说着它的不甘。
林逾白的继父苦笑着,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自己碗里,随后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将那块鱼肉送进嘴里——池柏青发誓,那个怪叔叔几乎没怎么咀嚼,就把那块鱼肉吃下去了。
这简直太恐怖了,池柏青小脸惨白,惊恐地看向他哥。
他哥也被留下来吃晚饭了。
秦奶奶以闻不了荤腥为由出门遛弯去了,因此受到毒害的只有他们几个小年轻,以及林逾白的继父。
林昕大概也觉得自己做的饭卖相不好看,但她还是不信邪地给林逾白盛了一碗鸡汤:“宝宝,你尝尝这个,妈妈照着食谱做的。”
林逾白面无表情,端起鸡汤喝了一口。
林昕满脸期待地问:“怎么样?”
林逾白点点头,说:“有进步。”
他没有撒谎,比起之前林昕给他做的那些营养餐,今天的饭菜好歹能入口。
池柏青看着他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怪不得,怪不得哥哥说我哥做饭好吃,他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这顿饭吃得宾客尽不欢,还好林昕后面接到一个电话,护士说有人在官网预约了面诊,指定要找林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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