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迹的音量一下子提高:“都这样了你还开什么会啊?你在哪,恒天是吧?等着,我现在去找你!”
严岸阔没来得及拦,也没想拦,强撑着起床,去洗手间洗了脸,换了身干燥衣服,坐在电脑前开始连线。
视频会议并不长,聊完诉求和所需材料后,边迹正好到恒天楼下。他给严岸阔发消息:“我能不能上去?”
严岸阔一边播放文档,一边在自己手机上回:“等我跟前台打个招呼。”
边迹等了一会,便上前问前台:“请问严律师在吗?”
前台显然是接到通知,笑着点头:“在的,我带您上楼。”
边迹来得太急,连制服都没换就打车过来,还拖着行李箱。前台以为他是来找严律师的大客户,对他很是客气,带他进入会客间,说:“严par就在那间会议室,麻烦您在这里稍等,他大概还有十五分钟。”
边迹点头道谢,百无聊赖地坐在会客厅,开始品尝律所提供的咖啡跟水果。
恒天以做婚姻、遗产和金融著名,在客户选择上花了不少心思,连办公室的装修也都简约大气的黑灰为主,人坐在里面,莫名觉得冷飕飕。
边迹身穿深蓝色的制服,明黄色条纹袖口在这样的装修风格里分外醒目。
透过玻璃门,几个实习生偷偷往里看,小声议论:“会客室的那位是你们组的委托人吗?”
“不知道啊,可能是新客户?”
“看着不太像。”
“管他是谁,我靠,这也太帅了吧!”
“好像是来找严律的。”
“啊?”
说话间,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群人四散开,继续整理案头工作。
严岸阔拖着病体走出来,戴着口罩咳嗽,眼下略显疲态,但仍旧西装笔挺,脊背笔直。
边迹远远看见,替他拉开玻璃门,关心道:“好点没?”
“怎么穿着制服就来了,”严岸阔没回答,给他递过口罩,自觉离得比较远,“这么着急?”
边迹说:“你都病这么严重了,能不急吗?现在怎么样,还高烧不退?”
“应该退了,刚开会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严岸阔指着柜子上的医药箱,“体温枪在那。”
“我去拿!”边迹起身拿来,对准严岸阔的皮肤说,“抬头。”
滴的一声后,边迹盯着显示屏,松了口气,“还好,在降,三十七度五了。”
“没事,现在好多了。”严岸阔说着又咳嗽两声。
边迹皱眉,“午饭呢?”严岸阔摇头。
边迹忿忿:“就知道!”说着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袋外卖,“来喝粥,路上点的。”
严岸阔可能是烧糊涂了,居然趴在桌子上,小声抗议:“没胃口。”
律师的西装剪裁合体,衬衫领口微开,额前刘海被汗湿。边迹看着心疼,柔声道:“发烧没胃口正常,但你得吃点东西,不然怎么补充能量?”
刚在视频会议中毫无异样的严大律师突然变得柔弱不能自理,半靠在墙壁上,虚弱地摇摇头,“真没力气。”
边迹大大咧咧地开玩笑:“没力气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我喂你吧?”
本以为只是个玩笑,没想到严岸阔立刻应下,“麻烦了。”
“?”边迹差点咬到舌头,“……不、不麻烦。”
【📢作者有话说】
你俩还怪客气嘞
第0020章 “下次”
门口的玻璃门自带百叶帘,严岸阔摁了下按钮,遮住门外的视线。
边迹正低头开塑料盒,没注意这个动作,舀出一勺后吹了吹,送到严岸阔嘴边,看他吃下一口后才问:“你觉着烫不烫?”
“还好。”
“那喝吧。”
严岸阔看着他,说:“近点。”
边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严岸阔说:“我不太起得来。”
“噢。”边迹便将凳子往严岸阔那边拖几厘米,倾身喂着粥。
制服裤的面料与西裤类似,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的会客室里分外明显。
明明什么都没做,边迹却莫名觉得脸热,不可避免地,看向带着水汽的眼睛,微敞的衬衫,滚动的喉结,起伏的胸口……打住。
可是,好像连皮鞋碗口连接脚踝的曲线都很性感。打住。
边迹强行掐断自己的念头,清了清嗓子,说:“你尝尝看蛋花?补充点蛋白质。”会客室外。
由于客人过于养眼,同事们在宝贵工作时间内争分夺秒地八卦:“刚刚是严律关的百叶帘吗?”
“好像是。”
“什么情况?”
“那个人……跟严律好像关系不一般啊。”
“也,不是,没有,可能?”
七嘴八舌中,边迹推开门,拉着脚步飘忽的严岸阔,出现在一众好奇的视线里。
严岸阔上前一步,把边迹挡在身后,跟黄萧筱说:“帮我跟周主任说一声,今天有点事,先回了。”
黄萧筱点头:“好,严par注意休息。”
下楼有早早叫好的专车,边迹让严岸阔先上,自己关好门,问严岸阔:“你跟司机说下地址。”
严岸阔小声报完地址,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副很累的样子。
边迹叹气,“睡会吧,马上就到家了。”
严岸阔“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汽车穿梭在城市的街道里,梧桐树在乘客的脸上留下影子。边迹望着窗外走神,忽然觉得肩上一沉——是严岸阔睡得脱力,躺在自己的肩膀上。
边迹犹豫不定,最后存了私心,还是没将他扶正。
司机默不作声地开车,快到滨江时,导航大声报道:“前方一百米,到达目的地附近。”
可能是被吵醒,严岸阔动了动脑袋。边迹见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正在想要不要喊人,忽听肩上有人低低地抱怨:“边迹,你的制服好硬。”
边迹赶紧侧身:“肩章硌到你了?”
“没。”严岸阔揉揉太阳穴,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你穿制服很好看。”
边迹不好意思地笑:“毕竟修身嘛,公司老让我们弄这些,觉得大家爱看。”
“嗯。”严岸阔自觉对号入座,“爱看。”
边迹一时不知道怎么接,正好司机说“到了,请慢走”,他便下车扶严岸阔。
“我就不方便上去了,你自己可以吗?”边迹撑着他来到电梯口。
严岸阔奇怪:“为什么不方便?”
边迹从小寄宿在各个亲戚家里,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个人空间,因此长大后对界限意识比一般人更重。没人进过他的小公寓,他也极少踏足别人家里。
严岸阔倒无所谓,他在滨江这座房子一百多平,妈妈、妹妹都常来玩,同事有时也会过来开会,没觉得哪里不方便。
边迹站在电梯口,说:“毕竟是你家,我不好随便进。”
严岸阔不置可否,刷指纹,推门,邀请道:“有主人的邀请也不行?”
边迹还是尴尬,摇摇头,婉拒了。
“病人拜托你帮忙也不行?”严岸阔靠在墙上,问。
眼神过于可怜,边迹无奈应下:“那我帮你准备好吃的、拿的,很快就走。”
严岸阔点点头,缓慢地换下睡衣睡裤,动作轻得确实像个病人。他上床后见边迹站得很远,问道:“你真不进来?”
边迹摇头,“你睡你的。”
严岸阔不再坚持,躺下闭眼。今天一天都昏昏沉沉,晚上隐隐有烧起来的态势,严岸阔不敢再作了,乖乖休息。
边迹不可能进别人卧室,从高处厨房橱柜中拿好碗筷,又买了肉蛋,在电饭锅里定时煲好汤。因为第二天晚上要飞,所以他走得很早,轻手轻脚地留下字条:粥在微波炉,热水在暖瓶里,你一摁就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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