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流初冷静了下,克制住了心中的妒火。
现在季醇连个身份都还没有给他,他不能表现出占有欲过分浓烈的样子,把人吓跑了。
季醇这头也有点慌,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
唉,被顾流初抓住了看直男爱看的黄片,不会加速顾流初出国一走了之吧!
他点了个外卖,但吃了几口,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顾流初,季醇心里头空空的。
吃完饭,他又漫无目的地坐了会儿,越想脑子越乱,忽然忍不住站起来,抓起钥匙往外冲。
刚冲出门,他又跑回来洗了个澡洗了个头,刷牙洗脸,换了身衣服,这才打车过去。
在车上,季醇胸腔中的心脏狂跳,一会儿简直想跳车临阵脱逃,一会儿又给自己打气,不就是变弯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先变了再说,变不变得成是之后的问题——凡事先迈出第一步!
“大叔,算了,你往回开!我不去了!”
等大叔找了个路口掉头,季醇忍不住又道:“算了,还是去吧,还是开到先前的目的地。”
“……”司机:“到底换不换方向?!”
“不换了!”季醇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顾流初已经回到了家里,他打开手机,发现季醇的定位正在逐渐向自己移动。
因为担心在他表白后,季醇害怕地逃走,他不仅收起了季醇的证件,还让人在季醇的手机里装了定位。
又过了十分钟,季醇的定位已经到了电梯里。
顾流初:?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玄关处。
季醇在顾流初门外徘徊,正犹豫要不要贴指纹进去呢,门忽然便被打开了。
他吓了一跳,迅速转过身。
顾流初穿着浴袍站在玄关处,因为没开灯,半个身子陷在阴影里,幽幽地对他道:“怎么突然来了?不在你那边继续看你的……”
话没说完,季醇面红耳赤,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这种尴尬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怎么就没有放人一马的优良品德呢?
顾流初漆黑的眼睛有几分不悦地盯着季醇。
他确实很不爽,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是家里的猫,千方百计地求着季醇撸,而季醇还死咬着不答应,不仅如此,一转过身,还去猫咖撸别人的猫——当然,直接去猫咖季醇或许没那个胆子,只是在网上看别的猫罢了。
可那也足以让他心中不舒服。
但现在两人还没确定关系,他也没有权利限制季醇什么。
“我有话要说,你先别开口。”季醇红着脸道。
每次顾流初一开口便咄咄逼人,把他思绪全弄乱了。
顾流初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盯着他看了半晌,方才点了点头。
季醇把捂住他嘴的手放下来。
顾流初盯着他,眯起眼睛威胁:“我说了我不能没有你,你拒绝我会是什么下场你先掂量一下。”
季醇:“……”
有这样的人吗?啊?表白也像是威胁!
顾流初一字一顿:“你最好不要说我不爱听的。”
季醇决定把他当耳旁风,开始背自己的腹稿,道:“我做了二十年直男。”
“感觉直到现在这一刻,我也是直的。”
顾流初眼皮一跳。
季醇没理他,抠着自己的衣角,继续说:“别说和男人发生关系了,就算牵个手,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顾流初心里一下子如坠冰窖。
所以,这是迫不及待来拒绝他的?
他说怎么还没到七天,季醇便主动上了门,在他门外徘徊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顾流初垂在身侧的手冰凉,血气上涌,怒道:“够了,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时间,你不必现在就——”
“但我想为你变弯。”季醇一鼓作气道:“我愿意为你弯掉!”
顾流初怔住。
季醇抬起头,眼睛很亮地看着顾流初。
一说出口,心中这么久以来的纠结就全都消失了,反正不管怎样说都说出来了,变成男同会怎么样以后再说吧!
他小声道:“也不知道算不算弯吧,反正,只有你可以,别人都不行。”
“下午我看那些片子,看见别人的脸,确实想吐,但是在脑子里想象你的脸,我那种浑身被虫子爬的感觉好像消失了点儿。”
说完季醇顿了一下,捂住了嘴巴。
糟糕,怎么这个也说出来了啊!
这个好像只是自己的内心活动,不在腹稿上面。
顾流初哑声道:“你……在脑子里想象我的脸?”
这是重点吗?!季醇面上发热,不安地问:“我来迟了吗?”
不会已经心灰意冷地买了出国的机票了吧!怎么会有比自己还急性子的人啊!
“不迟。”顾流初笑了起来,眼睛莫名有点发红。
这还是季醇第一次见他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宛如冰雪消融。
就像是冻了很久的人,在等得来不易的阳光,带着些许不太敢相信,些许欣喜若狂。
顾流初抓住季醇的双臂,力气很大,像是怕他反悔,说:“什么时候都不迟,十年,二十年,都不迟。”
“季醇,你能回应我,我很高兴。”
这下换季醇愣住了。
“啊?”二十年都不迟?
顾流初牵起他的手,说:“我知道对你来说,能迈出这一步很不容易。”
季醇不解地问:“那假如我今天不说这些,我七天后才说的这些呢?”
顾流初轻声笑了笑:“本来我们约定的就是一周,我不会那么没耐心。”
季醇又问:“那让你等一年呢?”
顾流初看着他,道:“我说了,十年二十年都不迟。”
当然,这十年二十年他可也不会闲着,也不可能让季醇离开他的掌心。
所以所谓的等完全是个伪命题,他可以等季醇的心,但季醇的人必须在他身边。
季醇:“那你会找别人吗……?”
“没有别人,以前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顾流初不悦地打断他:“你以为在遇见你之前,我就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你,并不喜欢其他的男人、或者女人。是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季醇呆呆地看着顾流初。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季醇心中有点儿感动,也有点儿喜悦。
在他心里,顾流初和别人不一样。
而顾流初也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顾流初的爱情,也是一场黑白的、风雪都落得很慢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偏要强求”的老电影。
他摘下来块宝啊!
“不过……”季醇忍不住道:“可是下午我听到两个人说,你出国……”
季醇把在电梯里听到的话叙述了一遍。
顾流初不知怎么,忽然勾起唇角:“十八楼有个辜总,最近确实刚离婚,正在和老婆办理手续,前不久向我提出了外派去欧洲的申请。”
季醇:“……”
季醇缓缓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天在戏耍他吧?!
“怎么办?”顾流初低下头。
一个很轻柔的吻落在了季醇耳廓上,沾着些许顾流初还未吹干的黑发上的凉意,顾流初声音压得低低的:“我的心上人好像是个空耳十级患者。”
季醇面色忽然红成了猴子屁股,转身就想跑。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顾流初直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拽了进去。
第43章
顾流初像是拽小狗一样, 拽着季醇的后衣领往卧室走,中途把他的外套脱了,扔在地上, 还随手打开茶几下面的抽屉, 拿了个什么东西。
季醇定睛一看他拿的是什么, 整个人都像被烧着了一样:“今、今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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