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煦梁笑着推开他,点火准备晚餐。
番茄牛尾汤早已经煲好,水煮肉片也腌好只待下锅,拌黄瓜和麻婆豆腐都不费时间。不到十五分钟,四道菜就已经上桌。今天褚煦梁特意做了江新年爱吃的川菜,因为照顾他的口味家里早就备上了川菜神器——豆瓣酱。
蛋糕放在餐桌正中,褚煦梁仪式感满满地插上了蜡烛,三支插在前,一支插在下方,代表着江新年的三十一岁。
江新年闭上眼睛,一时觉得没什么好祈愿的,一时又觉得自己想要的有很多。
最后一口气吹灭蜡烛,对面是褚煦梁带笑的眼睛。
当晚,褚煦梁洗澡上床后发现自己枕头上放了一个白色的礼物盒。
“是什么?”褚煦梁问。
“送你的。”江新年戏谑地靠在床头看他。
“又不是我过生日。”怎么还送他礼物呢?算起来除了那个蛋糕,自己都没为江新年再准备什么礼物。
“新年礼物。”江新年讨好地望着他,“打开看看。”
褚煦梁被他柔情蜜意的眼神看得心口发暖,扯松缎带揭开盒盖一看,却是僵在了当场。
江新年期待地哄道:“为我穿上好么?”
褚煦梁啪一声盖上盒子,冷漠拒绝道:“不行。”
江新年焉了,拉着他的手将人带到床上,可怜兮兮地在褚煦梁耳边拖着尾音说:“今天是我生日,梁哥。”
褚煦梁闭了闭眼睛,惊讶于自己内心竟然开始动摇,但他还是迈不过那一道坎儿,白色吊带袜实在是……太羞耻了。
“别的我可以答应你,但这个……”褚煦梁话还没说完,就听江新年讲:“梁哥,知道今天我许了什么愿吗?”
他在褚煦梁耳边叹道:“岁岁年年人相同。”
直到半夜,褚煦梁才终于明白这礼物根本就不是送给他的,而是江新年自己给自己挑的生日礼物。
第二天,褚煦梁躺在床上不想起身,支使江新年去做早餐。其实他很少这样使唤江新年,平时都是他自己先起。但昨晚这人实在太过分了,褚煦梁憋着气呢,使唤人使唤得理所当然。
江新年乐得鞍前马后地伺候他,屁颠屁颠跑去厨房准备。不一会儿竟然端着个托盘,把牛奶和煎蛋带到了卧室来。
褚煦梁坐起身,示意道:“我去餐桌吃。”他又不是病号,至于吗?
江新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把托盘往床头柜一放。“你别起来,我伺候你床上吃。”
“不要!”褚煦梁可拉不下这个脸面,作势就要下床。可拖鞋昨晚不知道被踢到哪儿去了,褚煦梁低头没找到,一时没法儿下脚。
“真不在床上吃?”江新年看着他问。
褚煦梁胡乱嗯一声还在找鞋,突然视线一转,竟是被江新年抄着膝弯给抱了起来。虽说以前也不是没有被这样抱过,可那都是意乱情迷的时候。大白天清清醒醒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公主抱,这个认知让褚煦梁耳根都红透了。
“快放我下来!”尽管语气严厉,但搂着人脖子说这话可没多大威信可言。
江新年将他梁哥稳稳放到餐桌椅子上,然后又返回卧室去给他找鞋。那两只可怜的拖鞋,一只被踢到了落地灯底座后面,另一只竟然躺在衣帽间。江新年歪着脑袋,也不太记得清昨晚到底是怎么给带到这儿的。
等褚煦梁穿好拖鞋,耳朵上的热度也渐渐褪下来。江新年难得做一回早餐,褚煦梁的煎蛋是偏西式风格,内里是嫩的。而江新年做的则是带着一股焦香,像小时候喝煎蛋汤的那种味道。
褚煦梁配着番茄酱吃,江新年蘸着辣椒酱吃。
知道褚煦梁习惯早餐也搭配水果,江新年几下吃完又任劳任怨地主动去洗冰箱里的草莓和车厘子。他回头问褚煦梁:“梁哥,还要来块蛋糕不?”
褚煦梁摇头,蛋糕虽然好吃但热量太高。昨晚吃了那么一大块儿,今天他不能再摄入奶油。
说起生日蛋糕,褚煦梁开口问:“阿姨什么时候回去?”
江新年洗水果的手一顿,答他说:“下午。”他心里已经知道,赖月柔这次不是来办事也不是来旅游,大概真的只为见他一面。
褚煦梁沉思片刻,提议道:“要不要带我见见她?”
在今天之前褚煦梁认为自己不该插手去管江新年的家事,但从江母这明显的行程安排来看,对方还是在乎江新年的。褚煦梁能体会那种踟蹰不前,远远止步只为看一眼的心情。
况且这件事是江新年的一块心病,是他不肯放过自己的一道牢笼。如果你要阻止一个人进入你的世界,那么势必要在心里竖起一道高墙。时间久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防止别人进来,还是为制止自己出去。
况且昨晚他纵容了对方,今天即使稍微越界,想必江新年也不会太生气,褚煦梁如此恃宠而骄地想。
江新年回头,其实他明白褚煦梁并不是急于想见他父母确定关系,他梁哥什么心思他都懂。关上水龙头,江新年把洗好的水果放进沥水盘,又用凉开水过了一遍,这才端给褚煦梁。
他点点头,答应道:“好。”
第62章
江新年给赖月柔去了电话,约好中午十二点去酒店接她。十一点钟不到褚煦梁就催促江新年快点儿出门,因为他说自己不能空着手去,要先去趟商场给丈母娘选个礼物。
江新年没有纠结于到底是丈母娘还是岳母的称呼,只觉得这种感受很奇妙。看着褚煦梁在衣帽间认真挑选搭配衣服,想要给他妈妈留个好印象,就如同当时在北京他也期望着梁哥的妈妈能喜欢他一样。
褚煦梁最终选了一件剪裁精良的大衣,西装翻领的中长款,稳重但不显老气。他刻意用发蜡抓了头发,看起来品味又绅士。
江新年就没那么讲究了,随便从衣架上抓了一件棒球外套,只用剃须刀刮了刮胡子就准备出门。路过衣帽间,瞥到那个深绿色的纸袋,江新年脚步顿了顿。
褚煦梁注意到他的神色,主动问:“要戴这个围巾吗?”如果江新年妈妈看到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江新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找借口说:“不了,和我这衣服不搭配。”这倒是,他穿一身运动休闲装,那条围巾确实不太适合。
“你可以换一身。”褚煦梁说着从衣柜里替他找出一件深灰色风衣。
江新年人已经率先走了出去,拒绝道:“算了,围巾戴着太热。”
褚煦梁无奈跟上他,这个也急不来,今天江新年能同他妈妈好好吃顿饭已经算迈出了一大步。
褚煦梁在商场挑了一枚精美的胸针作为见面礼,毕竟江新年妈妈还要坐飞机回成都,小巧的东西她好带。
蝴蝶造型的云母主体,配以铂金镶嵌的轮廓,一颗南洋珍珠点缀在蝴蝶头部,温婉又华贵。
就连江新年也钦佩褚煦梁选东西的审美,这枚精致的胸针赖月柔定然会喜欢,她爱穿纯色大衣和羊绒披肩,胸针可以锦上添花再好不过。
十一点五十分他们到赖月柔住的酒店时,她已经在大堂沙发上等着。赖月柔看起来很激动,毕竟这顿饭对她来说实属意外之喜。这么多年,每回都是她找江新年,这还是头一次儿子主动联系她见面。
赖月柔一上车褚煦梁就主动介绍说:“阿姨好,我叫褚煦梁,是新年的同事。”
赖月柔笑盈盈地同他打招呼:“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听见这自我介绍,江新年瞥他梁哥一眼,心想算了,待会儿吃饭再说。
午饭地点选在宝安一家商场里,中规中矩的中餐,不像亲人小聚倒像商务宴请。褚煦梁请江母点餐,赖月柔把菜单递给江新年,让他来选。
褚煦梁发现江新年眼睛鼻子其实都随他妈妈,属于浓颜,典型的骨相美人。江母算起来也至少五十出头,但南方水土养人,看起来依旧明艳。
赖月柔找话题主动和褚煦梁聊天:“听新年说公司同事对他很好,想必受了你不少照顾,真是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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