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出来,邵庭照常去拉苏雪青的手。
“你还真是一身公主病,不过幸好你遇到我,让你也有当公主的命。要不是我,谁还惯着你?谁又惯得起你这些?”
苏雪青再次把手抽走,这回真有点恼了:“别这么说,遇到你之前还有在国外那几年,我都活得好好的。”
说完他快步走了,邵庭赶紧追上去:“我就开个玩笑,别生气。”
“我讨厌你这些玩笑。”
“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不说了。”邵庭又去拉苏雪青,柔声细语的,“但我就愿意惯你嘛,让你辞职也是怕你工作太累。”
“我不累,也不用你惯着。”
“我偏要惯着,就喜欢惯你,怎么地吧。”邵庭死皮赖脸地凑上去,挤着苏雪青,边走边故意撞他胳膊。
没一会儿,苏雪青忍不住牵了牵嘴角,马上咬住嘴唇,但还是泄露了笑。
邵庭知道他消气,上去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
两人在一块儿好些年,邵庭把他脾气摸得很准。苏雪青看起来冷若冰霜,好像很难搞定。当年在学校时,就很多人喜欢他,但他那种距离感让人望而却步。邵庭偏就不信这邪,追了一段时间,发现他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傲慢。在一起后,发现苏雪青其实内心很单纯,也不记仇,有点像冰皮蛋糕,外边凉,里边却是软甜的。
回家后邵庭亲自下厨做的饭,很丰盛,都是苏雪青喜欢的菜式,吃饭的时候,不停给他夹菜。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就偏要惯着、宠着他。
吃过饭,邵庭把碗筷收到厨房,等阿姨明天来洗,并把剩下的菜都倒了。明天他不在家,知道家里那位“公主病”不吃剩菜。
苏雪青洗漱完毕,刚去书房打开电脑,邵庭就推门进来,一口气把他抱进卧室,按在床上一顿猛亲。
苏雪青脸膛红红的,撑住他下巴:“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起得来。”邵庭急吼吼地扒他衣服。
“你昨天……”
说起这事儿,邵庭还有点尴尬:“昨晚喝太多了。”但马上又振奋起来,“看老公今晚不搞死你。”
苏雪青一直习惯不了他在床上那些粗鲁的荤话,就手把床头的灯关了。
邵庭哼哧着:“把你喂饱,免得我不在的时候,出去找野食……”说着咬牙切齿地啃他肩膀,好像他真干了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儿,“要是敢干这种事,我会杀了你……”
苏雪青狠抓着被单,心里憋火,刚要生气,邵庭就喊他的名字:“雪青……雪青……我爱你……宝贝儿……我爱你……”
等他重新躺回床上时,邵庭抱住他:“宝贝儿,刚爽吗?”
“……嗯。”
实际并没有,他是慢热的类型,需要前戏。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明日早起要急着睡觉,邵庭很急切,他刚有感觉,对方已经完事儿了。
听到肯定回答,像是满意了,邵庭让他关了灯,松弛地摊开身体准备睡觉。
黑暗中,苏雪青睁大眼,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邵庭,我们聊聊。”
男人转过身去背对他:“……很困了,有什么明儿再说。”
苏雪青没再说什么,但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听着一旁邵庭的有节奏的呼噜声,他有些烦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好像出了点问题,但他又说不出这问题具体是什么。能说出来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这些生活中的细小摩擦,会让苏雪青觉得为之生气很愚蠢。
他认为是邵庭变了。
之前也不是没谈过,邵庭却一口咬定是他变了。指责他对自己的感情淡了,不再那么喜欢和在乎自己,所以只要他说的话做的事,苏雪青才总是挑刺和看不惯。
后来苏雪青也仔细想过这回事,是自己变了吗?是不是对邵庭有什么不满?他深刻地剖析自己后,又发现并没有太大的不满。他们一起这么些年,恋爱初期的激情已经慢慢转化成了亲情,他重视邵庭,就像他重视其他家人一样的。
所以到底是哪儿的问题,苏雪青也说不清楚。
第5章
做同性恋多年,苏雪青早习惯了别人,特别是顺直男面对他时的异样,也早习惯了别人的表面文章。
很多人嘴上说的不歧视,实际表达的是“只要同性恋不出现在我面前”或者“只要不让我知道同性恋存在”。一旦同性恋身份在他们面前暴露,那种笃定的态度就立马就变得暧昧了起来。
但高毅说他不会不自在,似乎是真的。
周一三五的下午,高毅还是照常来接他,态度也一如既往。
今天高毅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发乌,一路都在打呵欠。原本话就不多,这下话更少了。沉默得连苏雪青都有点不自在起来。
“到了。”
他慢慢踩下刹车,把车停在红树湾气派的小区门口,按着嘴,又打了个呵欠。
苏雪青开车门,迈下一条腿,又迟疑了起来。看他困倦的样子,似乎闭上眼就能长睡一觉。
他还记得上次高毅给他吃的烤红薯,本着不占人便宜的心理,便说:“你看起来很困,下车,我请你喝杯咖啡。”
高毅耷拉的眼皮撑起,对苏雪青的邀请有点诧异:“不用。”
“疲劳驾车挺危险的,就当休息一下,醒醒神。”
这话让高毅难堪,以为是他疲劳驾驶让苏雪青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开车有数,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苏雪青未置可否,只笑笑:“来吧,就在旁边。”
高毅跟他进了旁边的咖啡厅,他缩着胳膊和腿坐在咖啡厅的矮圆椅上,有些拘谨地打量着周围优雅的环境。他从没来咖啡厅喝过咖啡,一杯咖啡几十元,不是消费不起,只是不是他的消费层次,一壶浓茶一样提神醒脑。
也许是看出他的拘束,苏雪青自作主张给他点了一杯生椰拿铁,自己要了美式,和几样甜点。
高毅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味道是比速溶咖啡好很多,还有一股椰奶香。苏雪青把甜品也往他面前推了推:“别客气。”
高毅挖了一勺,放进嘴里。
“你手怎么了?”苏雪青盯着他拿勺子的右手心,隐隐看到了一缕血迹。
高毅翻开手掌一看,手上的口子不知什么时候崩开了,又开始流血。溢出的血色浸透创口贴,快要蔓延到手腕。
他大感尴尬,赶紧扯了几张纸捏住伤口,把手挪到桌子底下,不想让人吃东西的时候看到这种倒胃口的场景。
“没怎么。”
“受伤了?”
“刀子划了一道,厨房工作,常事。”
“得立马处理下。”
高毅皱眉:“我一会儿自己弄弄就好了。”
“车上有药吗?”
“有创口贴……”他垂着手,有点想走,“不要紧。”
“我看你那伤口,创口贴不行吧。”苏雪青想了想,小区这附近也没有能够处理伤口的诊所,便道,“你等我几分钟。”
高毅抬眼,看苏雪青已经站了起来,有些茫然:“你去哪儿?”
“回趟家,你别动。”
几分钟后,苏雪青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医药箱。
药箱打开,里边一排格子,分门别类,从碘伏到纱布,一样俱全。苏雪青让他把手放桌子上,高毅不好意思,说他自己来。苏雪青也不勉强,把药箱推给他。
右手受伤,看他拧个瓶盖都不太便利。苏雪青没再征求他的意见,直接从他手里夺过碘伏瓶子,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高毅想说点什么,苏雪青先他之前开了口:“不用客气。我看你这伤口不小,一不小心会发炎,你要是严重开不了车,我要去叫别人的车,也挺麻烦。”
高毅只好把手放到桌子上,摊开了手指,对苏雪青展示自己脏兮兮刀伤。苏雪青镊子夹着浸透消毒水的棉花,反复在伤口周围擦拭凝固的血痂。碘伏涂抹在皮肤上有些清凉,渗进伤口也有些痛,但不像酒精,这种痛是一种微弱刺激,让他手指发僵,手心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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