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热烈到我有些招架不住,或者说,它都有些不像是亲吻了,更像啃咬。
他好像要把我拆吃入腹,骨头都不剩。
我和他亲吻着,心中情绪复杂。
但很快,愉悦就冲刷掉了苦涩,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还在一块儿呢。
我对他说:“余柏言,我不想玩了。”
他摸着被我咬破流血的嘴唇,垂着眼沉默着。
我跪在床上,打量着他。
他瘦了很多,快脱像了。
“我追你吧。”
我这辈子只勇敢过两次。
一次是十六岁那年在学校教学楼后面的花园里强吻他,一次是现在,三十岁的我跪在他的床上,对他说“我追你吧。”
余柏言抬头看向了我。
“我认真的。”我说,“我不想玩了。我想让你爱上我。”
经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曾尝试忘掉他放下他,可是,我这辈子大概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想起大学时余柏言曾带我去看过的一部话剧,有一句台词是: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说起来可能矫情,但于我而言,余柏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我没有什么野心,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我只想一直和余柏言在一起。
接吻,拥抱,□□。
然后一起变老。
“我想让你爱上我。”我说,“余柏言,我真的实在太需要你的爱。”
第78章
能让我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么多年我别别扭扭,正话也非要反说。
不撞得头破血流无家可归,就不知道服软。
到现在,我是真的服软了,面对着余柏言,我恨不得说尽好话。
他盯着我,像不认识一样。
“不适应吧?”我说,“不习惯我说好话。”
余柏言笑了,抬手使劲儿揉我的脸。
“画皮吧。”
“画你个头的皮!”
我冲他呲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只恶犬,但实际上还是一只哈巴狗。
余柏言就那么望着我,有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目光还挺深情的。
“那你就追我吧。”余柏言冲我挑了挑眉。
“你还真给个竹竿就往上爬。”
“这么快就反悔了?说什么爱我,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算是看清了,余柏言也真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也就翻个白眼的工夫,我想开了。
余柏言这样戏弄我,总好过像之前那样不搭理我。
“追你。”我说,“每天我都来脱了裤子给你干。”
他朝着我屁股打了一巴掌:“有你这样追人的吗?”
“那不然呢?”
他骂我没正行,我自嘲:“我什么人,你最清楚了。”
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不过就是玩笑话。
我们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只贪图□□上的欢愉,而对爱情闭口不提了。
我们聊累了,躺了会儿。
谁都没说话,看着天花板发呆。
又过了会儿,都没睡意,余柏言问我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原本打算出去吃涮串,但大雪天,我嫌冷,索性让他给我煮个方便面。
我穿着他的睡衣,躺在他公寓的沙发上看综艺。
很无聊的综艺,但我看得津津有味。
2020年的第一天,一切都有了新的开始。
我跟余柏言坐在客厅的地上,围着那个小茶几,吃热乎乎的方便面。
他说家里只有一个鸡蛋了,荷包蛋就让给我。
我倒是一点不跟他客气,两口就给吃完了。
我一边吃,一边偷偷地、用力地感受着这个夜晚,这样平静、平凡的时刻,是我过去连幻想都不敢的。
那天晚上,我留在余柏言的公寓睡了一大觉。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在阳台打电话。
我偷偷摸摸凑过去,本想“捉奸”,却没料到听见他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都挺好的放心吧,卓凡回来了,他会陪我的。”
那句“卓凡回来了,他会陪我的”突然之间让我有些鼻酸。
我不知道余柏言在对什么人说这样的话,但想必他和那个人都清楚,我的存在是很必要的。
原来,不只我在惦念他。
在他的世界里,我也有着同等——至少相似重量的意义。
余柏言打完电话回头,看见我明显一怔。
“走路没声?”他吐槽我,“猫啊?”
“不然怎么能抓到你跟别人偷情。”
“我偷个屁的情。”他用手机敲我脑袋,“是我妈。”
好久没见到阿姨了,我也有些挂念。
“她也在北京?”
“回老家了。”余柏言说,“前阵子刚回去,我外婆身体不太好。”
说起这个,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坦白了。
“你刚去美国的时候,我经常去看阿姨。后来你不理我了,她也突然出国了。”
我看着余柏言:“她走得突然,是不是你那边有什么事了?”
“没有。”那个时候,余柏言还想瞒着我。
他对我说:“就是觉得我去美国那么久,应该带她去看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躲,明显没说实话。
“余柏言,我现在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我用手指戳着他心口,“我对你坦诚,你也得平等地对我。我克服着各种心理障碍,把我想告诉你的都告诉你,那你是不是也应该不再对我有所保留呢?”
他垂眼看着我的手指,抬手握住了。
“过得不好,想找个人陪。”
我就知道。
余柏言和我不一样,他做事从不会莫名其妙,任何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
“为什么过得不好?”我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陪?”
第79章
我跟余柏言之间,就是需要一些这样一针见血的提问,否则两个人能别别扭扭到天荒地老。
我一想到他需要被人陪的时候不仅没有找我,还始终瞒着我,这让我有些不爽。
面对我的质疑,他仍然闪烁其词。
“喝点什么吗?”余柏言试图转移话题。
“你还是不真诚。”我说,“余柏言,你绝对有天大的秘密瞒着我。”
我故意激他:“你该不会真的和导师的女儿结婚了,让阿姨去美国参加你们婚礼的吧?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去骗婚,你连卓越都不如!”
余柏言被我骂得愣住了,随后无奈地笑:“行,卓越都成反面教材了。”
“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你有事瞒我?”
余柏言盯着我看,似乎仍然在犹豫。
“卓凡,你还是……”
“又想说我咄咄逼人是吧?”我真的有些生气了。
虽然说好了我要追求余柏言,但我这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得了的。
更何况,我发现我对他掏心掏肺,可他对我却不是这样。
我有点伤心。
“随便吧,余柏言。”我转身往卧室走,“我换衣服,这就走,免得你听我说话觉得烦。”
转身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俩真的是够了,没见到的时候牵肠挂肚,要死了似的,一见面就只有在□□的时候和谐。
我突然开始怀疑,我们究竟是不是真的适合在一起。
就在我有些丧气的时候,余柏言从后面抱住了我。
然后我的怒气就散掉了。
我这个人,还是很好哄的。
余柏言长长地叹气,这让我觉得真的是我在难为他。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对我有所保留,难道我就让人这么不放心?
“我不想被你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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