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两人加快了速度,再次地毯式向前搜寻了起来。
可却没注意到,在距离两人不远的位置,有一个同样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忽然有些发怔的揉了揉眼。
等发现不远处那两个人有转身的趋势,那个少年赶紧一个闪身,躲进了低矮的灌木中。
透过灌木的缝隙,等发现那两个人继续朝前去了之后,少年这才大喘气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面露惊恐。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爬出灌木丛,也不管自己头上沾着的杂草和落叶,趁着不远处那两人没有注意到这边,拔腿就开始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这样一路连休息都不敢休息的跑回客房大厅,少年急呼出声:“酒店进小偷了!也可能是强盗或绑匪!快,我们先躲起来。他们拿着武器,快搜寻到这里了!”
说完,少年还比划着那两个可能是强盗小偷或者绑匪的人的装束:“他们全身上下都包裹的很严,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他们的身形瘦小,可能就是从酒店的哪个门缝里钻进来的!”
因为说的比较急躁,少年中途还说错了几个单词,有些词不达意的。
不过他紧张恐惧的心情,还是感染到了所有人。
其中一个少女立刻镇定出声:“走,都跟我去负二楼,那里有酒店的保险库。我爸爸以前租用了其中一间,我知道密码!”
江迩和韩零当即丢下自己给楸楸带回来的饭,撒腿就往楸楸的房间跑。
路北航到底是年纪又大了一些,跑的更快些。
等到江迩和韩零到A01房间门口的时候,路北航已经背着人跑了出来。
一路快跑到负二楼地下保险库,少女先是在其中一间保险库前输入密码,然后又是扫描虹膜,这才把人都带了进去。
临进入前,显然比较熟悉保险库设施的少女还用镶嵌在合金前面上的固定电话,给同样还在酒店内的亚伯先生打了个电话。
紧急通知了这件事情。
亚伯先生听完这件事情,也是立刻紧张了起来。
先是隔着电话叮嘱他们都不要出保险室,然后便紧急联系起了酒店安保。
作为一座有着地下保险库的酒店,芬迪斯克酒店的安保设施等级自然是很高的。
在这种情况下,拨打安保的电话,比临时拨打维城警方的电话,效率还要高很多。
另一边,眼见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搜寻了一圈也没搜到马蜂窝的埃尔维斯和芙,两人站在绿化区,先是拿掉了面罩,然后又脱掉手套。
芙顺手把木棍放到灌木从中,准备等明天再过来取。
两人再次结伴回到客房休息去,刚一进去,就发现了不对。人呢?
都跑哪里去了?
这时,就见亚伯先生匆匆走了进来。
“芙,埃尔维斯,你们去哪里了?酒店现在不太安全,你们先去负二楼,找其他孩子们。”
不太安全?
搜了好一会儿马蜂窝的两人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很是顺从的点头,乘坐电梯来到了负二楼。
也很快便被其他参赛者们接应了进去。
这时,他们才有功夫问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先通知大家的那位少年,自觉的站出一步,和两人描述起来:“我刚刚在酒店绿化区,遇到了两个走路很变态的陌生人。他们手中拿着武器,到处在找人!很危险!”
说着,少年还给大家模仿了一下在他看来,那两个人的走路姿势。
从少年的模仿来看,他想说的,估计是猥琐。但他的词库里,可能没有准确表达这个词的对应词汇,所以便只能说变态。
芙和埃尔维斯心里一惊。
绿化区,他们刚刚就在绿化区,这真是太危险了!
而且走路走成这样,果然像萨克说的那样,不像好人!
“唐楸,我,我保护你。”埃尔维斯反应很快,立刻又往里走了几步,用他那刚学的,还有些拗口的C国话说道。
正在说话的那个少年还没说完,此时迎着大家的目光,立刻又说道:“那两个人头戴好像丝袜一样的面罩,很像抢银行的劫匪!”
“他们还戴着手套,一看就经验丰富,不想自己留下指纹!”
芙闻言,忽然有些怔神的眨了眨眼,眼中的惊恐与心有余悸褪去。
这时,就听着其他参赛者们还在附和:“丝袜套头?”
“变态!”
芙近乎是惊恐的看向唐楸,生怕他听懂了哪怕一点点。
第295章
芙的反应算比较快的。
此时看准机会往C国参赛者的小团体里凑的埃尔维斯,还处于一心二用的状态,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位少年口中丝袜套头的变态,就是他和芙。
自从看到画室里的那幅画后,埃尔维斯就一直想要和唐楸深入的探讨一下他对于绘画的理解和感悟,以及那幅画的灵感来源之类的。
可惜因为他自己复赛的时候不争气,最后分配房间的时候,直接被分到了另一个客房走廊。
弄得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对方好好的交流一下。
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想要结识一个人。
他没和人说过,连芙也没有说。
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他似乎是通过那幅画,看到了一个人。
他父亲的妹妹,他的姑母吉拉女士。
那是他最爱的人。
在父亲母亲都忙于事业时,他是在姑母的怀抱中长大。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曾经以为,姑母就是他的母亲。
后来,他渐渐长大,姑母也有了自己爱的人。
可惜后来姑母和她的恋人被祖父拆散,姑母也嫁给了一个开着连锁超市的富豪。
他知道的,姑母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那是个粗暴的垃圾,姑母因此患上了抑郁症。他为此,甚至想过拿枪去和那个垃圾拼命。
是姑母提前发现了他的意图,用很激烈的手段拦住了他。
他知道,姑母是为了他好。
一直到后来,姑母在祖父的暴怒中离开了她不幸的婚姻。
她自己买下了一栋带着二层阳台的房子居住,阳台上,种着许多金色的向日葵。
姑母后来又做了许多的事情,她去体验了她在家时从来不敢的极限运动,也会在闲暇时,捧着一束束糖果串成的花,去看望福利院的孩子。
她后来,甚至花费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很久很久的时间,通过了法考,成为了一名离婚律师,帮助着那些和曾经的她一样痛苦的女士,离开她们的婚姻,并且为她们争取权益。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像祖父,还有那个垃圾一样的人,可以活很久,姑母在那么困难的战胜抑郁后,依旧要因为其他的病症离去。
可当时的姑母却和他说,她很满足。
很满足当时自己鼓起的勇气,也很满足,她这些年,帮助过的人。到最后,她甚至想不起,那个最开始懦弱的,离开她的男人的脸。
因为她有了更多,更美的东西。
最后,姑母把种着金色向日葵的小房子留给了他。
说希望那里,可以成为他的秘密基地。
埃尔维斯知道,他对姑母的情感,一开始是对于依赖亲人的爱。后来,这爱里,又多了一些敬佩。
他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形容,姑母在他心里,给他带来的影响。
一直到他看到了那幅画。
Dark clouds can’t cover the sun.
乌云遮不住太阳。
也挡不住努力发光的星星。
像是跨越时光的共鸣。
所以,那愿意为这幅画的创作者,驱赶伤害他的马蜂。
哪怕丝袜套头,穿的很像变态。
等等!
就在埃尔维斯盯着不远处坐着的孩子,那穿着袜子的受伤脚尖出神时,他忽然回过神来。
他那根本不是丝袜套头!
他那是用衬衫改造的防护面罩!
不对!
他不是变态!
埃尔维斯这会儿的思绪有些乱,耳边还是那位参赛者描述现场场景的声音,他想要开口反驳,张了张嘴:“谁规定丝袜套头,就一定是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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