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凯富起来后,他大哥认为如果不是他当初供他上学,他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成就,于是给儿子买房找张元凯要钱,想创业,找张元凯要钱,儿子结婚,找张元凯要钱,生意亏了,想再次创业,找张开正要钱,每次都是不小的数目,渐渐地张元凯老婆知道了,不许张元凯再资助他大哥一分钱。
张元凯大哥连续创业失败,染上了赌博,房子卖了,还欠了好几百万,被追债的人围追堵截,张元凯大哥逼他给他还赌债,张元凯老婆回了一趟张元凯老家,当着一众乡邻大骂张元凯大哥一家是吸血鬼,是乞丐,没脸没皮,是阴沟里的臭虫。
被追债的恐吓逼迫,被周围人指指点点,张元凯大哥走投无路,气急攻心,突发脑溢血去世。
一大早,张开正给张元凯打电话说想上门替自己父亲向张元凯一家道歉,张元凯因为自己在老家的老父老母接下来需要张开正照顾,没有拒张开正于门外。
张开正进门后看他们还没吃早餐,说道:“我爸经常说叔叔最喜欢吃葱油饼,我去给叔叔做几张葱油饼吧。”
张元凯想让他快点走,但张元凯嘴馋了,张元凯妻子不想让外人看到他们家的穷酸亲戚,于是打电话让家政阿姨别过来,对张开正道:“那你把我们一家三口的早餐都做了吧。”
张开正在做早餐的时候,把安眠药放到早餐里......
审讯室里,许均博本以为一下子杀死两个人的张开正会是穷凶极恶之徒,没想到就是一个扔在人堆中毫不显眼的普通青年。不像一般的歹徒目露精光,一米七出头的张开正,身材瘦削、双目无神,低着头。
祁衡屹目光锐利地看着眼前好像说别人的罪行一样,淡定地讲述自己残忍的行凶过程的青年,“一直以来,向张元凯要钱,创业失败,染上赌瘾的,不是你爸,是你吧?”
疑问句,但语气笃定。
张开正倏地抬头,原本淡定的面具破裂,不可置信地看着祁衡屹。
齐嘉俊再次激动地扒拉住梁志浩,“祁队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梁志浩这次摇了摇头,他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张开正是为了帮自己父亲出气才杀张元凯夫妻的。
祁衡屹目光如炬,盯着张开正,“你爸以你为傲,觉得你会赚钱,但是从你二婶在老家的谩骂中,他知道了你这些年来顶着他的名号,向你二叔索要钱财,还不争气地染上赌瘾,欠下巨额债务的事,你爸不是因为你二婶的谩骂,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而死,你爸是被你气死的。你杀你二叔二婶,也不是帮你爸报仇,是自私的你为了发泄私恨。”
张开正神情激动,带着手铐的双手青筋暴突,咣当作响,“我爸就是他们夫妻害死的,要不是我爸,他能上学,他不上学他能成为上市公司的老总?我以我爸的名义问他要点钱怎么了?我要的那点钱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他给钱的时候就像施舍乞丐一样,别的人有钱了,帮扶亲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呢,忘恩负义,只顾自己一家享受人上人的生活,不顾我们的死活,好啊,既然不帮我还那点赌债,对我见死不救,把我逼上绝路,那就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审讯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祁衡屹离开审讯室,梁志浩进来收尾,一声呵斥,张开正慢慢冷静下来。
想到齐嘉俊的十万个为什么,梁志浩多问了两句,“既然选择自首,为什么早上不自首,下午才自首。”
张开正:“债主知道了我的行踪,落在他们手里,会生不如死。”
梁志浩:“既然那么恨你二叔二婶,为什么放过他们儿子?”
张开正:“我有弱精症,不能生,杀了他,张家就绝后了。”
审讯室外的齐嘉俊:......
录完口供要结合现场勘查和相关供词进行初步审查,祁衡屹忙完已经是凌晨三点,直接睡在了分局。
而黎枫,从民政局回到家后,累得连澡都懒得洗,闭着眼换了睡衣,往床上一躺,秒睡。
刚领完证的两个人,一个忙案子忙得团团转,一个睡到昏天暗地。
第5章
黎枫睡觉的时候,一对老夫妻开门进了黎枫家。
何碧珍走在前面,换鞋的时候,低声对丈夫道:“别弄出声音,看样子小枫还在睡。”
黎茂华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换好鞋,何碧珍看到客厅还算干净,只有茶几上放着一个喝了一半的饮料瓶,她随手扔到垃圾桶里。进到厨房,看到整洁如新的厨具,叹了口气,她一直觉得厨房有烟火气,家才像个家。可是黎枫厨艺不精,大都吃食堂和外卖,工作那么忙,还整天吃外面的东西,真怕他身体吃出毛病来。
黎茂华跟在她后面进来,把手里的保温食盒放到灶台边,拍拍妻子的肩膀,“你呀,就是瞎操心,我看黎枫把自己照顾得好着呢。”
何碧珍白了他一眼,“一个人吃饱穿暖就是好?能不能有点追求?”
黎茂华知道她在想什么,“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慢慢找吧。”
何碧珍:“就他那随性的性子,你不催他,让他自己慢慢找,他到四十岁都不一定会上心。”
黎茂华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何碧珍白了他一眼,指挥道,“老黎,你去给客厅和阳台的绿植浇浇水,我去看看有没有换下的脏衣服。”
黎茂华配合地把手抬到眉边,对她做了个得令的手势。
何碧珍笑道:“去,一把年纪了,没点稳重的样。”
黎枫的房间门虚掩着,何碧珍悄声推开门,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脏衣服,又悄声出来,关上门,怕一会洗衣机工作的声音吵到他睡觉。
黎茂华浇完绿植,来到洗衣房,看到脏衣篓里堆着好几件衣服,旁边的台子上放着一些应该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的便签、薄荷糖、户口本。何碧珍手里则拿着一个红本本,正兀自出神。
黎茂华:“怎么了,老婆?”
何碧珍把红本本递给他,神色黯淡,“老黎,我是不是把小枫逼得太紧了?”
黎茂华翻开结婚证,看到自家儿子的名字和陌生男人的合照,眼都瞪大了,声调激昂,“小枫领证了?”
何碧珍一巴掌拍上他肩膀,“囔囔什么,小点声,别把小枫吵醒了。”
黎茂华哪还管黎枫是睡还是醒,他现在只想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何碧珍一把拉住怒气冲冲的丈夫,“你是不是傻,你真以为儿子领证了?”
黎茂华把结婚证放在手里拍得“啪啪啪”响,“难道这是假的啊?”
何碧珍:“不是假的,难道是真的?你想想,如果小枫有男朋友,他怎么会一次次去相亲,我昨天还让他相了一次,他去了,我今晚还帮他约了一个人,他也答应了。如果他有男朋友,人家会愿意他一次次去相亲?”
黎茂华:“那这结婚证是怎么回事?”
何碧珍深深叹了口气,“老黎,你说得对,感情的事得慢慢来,是我太着急了,把儿子都逼到去□□了。”
黎茂华:“你是说这是假证,是儿子为了逃避相亲,故意弄来糊弄我们的?”
何碧珍:“也不是糊弄我们,他应该是察觉了我的焦虑,想借此让我放心吧。”
何碧珍的姥姥是六十岁的时候,因为乳腺癌去世的,她妈妈也是六十多的时候因为乳腺癌去世的,她到了六十后,很怕自己也会如此,这一年心情很容易焦躁,更不放心黎枫,于是不停地给他安排相亲。
黎茂华还是觉得这事怪怪的,“有了结婚证,也得把人带给我们看,我们才能信啊。”
何碧珍:“找个人还不容易,找个我们不认识的朋友假扮一下,时不时和我们吃顿饭不就行了。”
听了她的分析,黎茂华冷静下来,“那小枫为了让我们安心,也是煞费苦心了。刚才是我糊涂了,那臭小子虽然大大咧咧的,但领证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和我们说一声。”
夫妻俩盖棺定论:这是假证!
确定是假证后,黎茂华还调侃了一下手里的红本本,“啧啧啧,你看看这钢印,弄得像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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