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路边打车,那群人离我越来越远,我对他们挥手:“拜——”
杨舟站在人群当中,依然是最显眼的那个,他点了根烟,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我的话。我看见严律朝他们跑过去,一下子勾住了杨舟的脖子,动作十分亲昵。
“啊。”这时候我反应了过来。
——追我的人挺多的。
杨舟没说错,严律看起来挺喜欢他。我有些失落地在路边等车,却很久没人接单,这时候蒋承临的电话却像是天降甘霖,我立刻接了,不客气地说:“蒋承临,你在哪,能不能过来接我回家。”
蒋承临咬牙切齿地说:“……我看见你了!对面,打双闪的那个,你直接过来。”
“啊?”我有些吃惊,“你跟踪我?”
蒋承临笑骂:“碰巧啊碰巧。”
我朝对面街区看过去,果真找到了他的车,于是把手机上的叫车给取消了。我朝他们跑过去,拉开后座的时候,意外地看见里面坐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对我微微笑起来,说:“你好,谢然。”
我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车牌号,蒋承临在里面狂笑:“谢然!快上来!你没找错车。”
“对不起。”我有点儿头晕,坐了进去,“我……请问你是?”
“江煜。”男人笑得很温和,“之前小白说想介绍我俩认识,你同意了的那个。”
小白是蒋承临对象,现在正好坐在驾驶座,回过头对我打招呼:“然然晚上好。”
实在太巧。
我的确加小白给我推过来的微信,但加上后也没怎么和对方说话,再加上后来重新遇到了杨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个干净。
“我……对不起。”我扶了下额头,“我今天晚上喝酒了,现在有点儿迷茫,脑子转不过弯来。”
江煜笑道:“没关系,反正今天只是凑巧。”
“嗯嗯。”我胡乱点着头。
蒋承临开车先送我回家,路上我听他们三人聊天,才知道今晚他们也是碰到了一起出来吃个饭。到了我家楼下,小白转了转眼睛,提议道:“江煜你送然然上去?”
“顺便坐坐。”蒋承临坏笑道。
我瞪了他一眼,江煜很绅士,也不接蒋承临话里的其他意思,只是笑道:“不去做客了,但我还是送谢然上去吧,你喝了酒,免得摔着哪儿。”
说完他下车去,再绕到我这边来帮我开门。
我下了车,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不用不用,江……江煜,真不用。我还没醉完全,今天……之后我们再聊。”
江煜看着我,片刻后说:“好。”
他身材很有料,穿西装能撑得起来,但脸偏偏长得却很斯文,我对他笑了笑,再跟蒋承临和小白说了再见, 一个人去等电梯。
回家后我脱了外套,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叹了一声:“啊——这都什么事儿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我翻箱倒柜,又翻出了家里的酒,像是要把今天晚上在外面没喝够的补回来。又喝了两杯,我仰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放了一张Lana Del Rey的专辑听。有一阵我特别迷她,迷那种有着强烈自毁冲动的表达,迷那种冷静的疯狂。
I’ve been travelin’ too long
I’ve been trying too hard
我又喝了一杯,浑身燥热起来,干脆脱了裤子,在有暖气的家里单穿着衬衫,然后开始迷迷糊糊地给家里的绿植浇水。浇水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有些头晕眼花,喝太快,酒劲上来得猛。
浇水浇了我一身,白衬衫的衣角也跟着湿了一片。Lana却唱到了我最喜欢的一句——I’ve got a war in my mind。我觉得我也是这样,我的脑袋总是日夜不停歇。
So,i just ride……我亢奋地跟着哼了一句。接着,突兀的铃声在夜里响起。我安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我的手机,找了半天才发现它卡在了沙发的缝隙里。
是杨舟打来的语音。
“喂?”我哑着声音,“小舟?”
他听起来心情十分不好,对我说:“你现在下楼来。”
“什么?”我有点儿没听明白。
“现在下楼来。”他命令。
“我在……”我皱起眉,“我现在在我家,你让我下楼来?”
“对。”他冷声道。
说完他就匆匆地挂了,不给我任何提问题的机会。
说真的,我一头雾水,但我安静了一会儿,晃了晃脑袋,还是不假思索地套上穿上羽绒服和靴子,按照他的指示坐电梯下了楼。外面是漆黑一片的冬夜,无星也无月,我什么都看不清,还没有出楼道,就感觉个子很高的男人朝我走过来,我没来得及开口,杨舟就伸出手来有些粗暴地把我抵在墙上。
“小舟?”我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杨舟说:“闭嘴。”
他把脸埋在我的脖子里蹭,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我有些受不了地让了一下,他把我扯过来紧紧抱着,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带别人回去了。”
“什么?”我慌乱地解释,“没有……”
他把手伸到我的外套里,带着凉气的侵略感让我的酒稍微醒了一点。
“裤子都不穿?”他没什么情绪起伏地问。
“……”
他的手上移了一点,又像是嘲笑般贴着我的耳朵说道:“衣服也是湿的。”
“……”
我该怎么解释呢?
我只能丢弃了我的自尊心,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小声哀求道:“没有……没有人。我一个人住,你上来看看。”
杨舟顿了一瞬,没出声。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现在抬起头看他,能在夜色里看到他英俊好看的轮廓。我后退了一点,又再靠近一点,我们的鼻尖抵在一起,温热焦躁的呼吸交缠不清。
我说,快一点吧,我冷死了。
他还是不说话。我干脆拉着他的手进了电梯。一个人也没有,带着我下来的电梯还停留在一楼,我推着他进去,按了23楼,然后不发一言地抱着他。
上行的电梯比我想象中要快,我们到了23楼,左边第一间就是我租的房子。我输了密码进去,屋子里灯火通明,酒瓶散落在桌子上,唱片机还在放着音乐,浇花的壶立在墙角,地砖上还有水渍。我的衣服脱得乱七八糟地堆在沙发和地毯周围,关上门后我有一种我在做梦的错觉。
我真的把杨舟带回来了。
他现在在我家。
我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浑身颤栗。
我低头给他找了一双拖鞋,是我的,新的没穿过。我蹲下来想给他脱靴子,杨舟的手放在我的头顶,说:“我自己来,谢然。”
“好。”我站了起来,看见他换了鞋,接着脱了外套。他冷着一张俊脸朝我看过来,我只会对他笑。
我猜,我笑得实在很傻。
他皱着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像是难以忍耐着什么般叹了口气,接着把我推倒在沙发上。
于是,他低下头,我顺从地主动和他接吻。他扯掉我的衣服,我红着眼睛全身都在发抖。
然后,我们落在地毯上,换我跨坐在他的身上——
白色地毯是我今年新买的,有着蓬松柔软的触感,杨舟整个人陷进去,而我的头发早就散落开,杨舟伸出手帮我把头发挽到耳后。
我借着光低头亲他,温柔地闯进,再不断地触碰。
直到……直到我无法呼吸,直到我的耳边一切声音都褪去,一切感受都集中于眼前。
他像是大海一样,双手扶着我的腰,风浪带着我的船颠簸,决定着我渺小的生死。
I’ve got a burning desire for you,baby——Lana性感低沉的嗓音已经唱到了《Paradise》的最后一首。
原来,我的身体比任何语言都诚实。
原来,只有他才能带我去到真正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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