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生活里再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片段,在结束之后,他们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
可刚刚为亲密接触而急促的心跳,仍旧会在此刻为一次普普通通的对视加速。
这样的对比太鲜明,以至于江收不用太认真思考就能得出结论——
他对赵疏阳的渴求,并非是出于床伴之间肉体关系的契合,而是源于从心底涌出的更深的什么情感。
江收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他好像也不是很想离开这里。
其实从第一天开始,他如果想离开,他有无数种方法,他不是没有选择,他只是没有去选择。
顺其自然,遇到有关赵疏阳的事,他总是很难做出理智的抉择。
和人同居似乎也不是曾经以为的那么糟糕的事情。
早上一起醒来,晚上一起睡觉,一起喂猫,一起看电影。
就算不说什么话,两个人也始终都处于一种非常令人舒服的氛围里。
赵疏阳手背上那个伤口不深,慢慢结了痂,又变成一道淡淡的浅色疤痕,到半个月后,疤痕也几乎要看不见了。
某天,奚石临时有时需要赵总去处理一下,午饭过后,赵疏阳做了甜点,保证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江收不是很在意地地点点头,心想只是一会儿不见而已,但赵疏阳走了没多久,他忽然就觉得家里空荡无聊了起来。
他漫无目的地在家里转来转去,见团团进了书房,怕猫把东西弄乱,也匆匆跟了过去。
果然,只是几秒钟没看见,猫咪团团就把赵总的办公桌弄的一片混乱。
江收头疼地“啧”了一声,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帮闯祸的猫收拾残局。
把散落一地的文件整理好之后,江收拉开抽屉,想要放到团团碰不到的地方,但在打开抽屉的那一瞬间他却一下子愣住。
他看到,抽屉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放了个戒指盒子。
……戒指?
江收不由自主地把那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枚低调漂亮的男士戒指,他比了一下,刚刚好是他无名指的尺寸。
江收定定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头脑一片空白,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不经意地瞥一眼那空了的戒指盒,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他蹙眉去看,戒指盒的缝隙内,是一把钥匙。
是他曾经很熟悉的,坠在团团挂件下的钥匙,是可以打开反锁的家门,让他离开这里的钥匙。
赵疏阳居然把钥匙和戒指放一起。
江收垂眸片刻,轻笑了一声,把戒指盒随手放到了桌上,没再理会。
赵疏阳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了奚石的那些事,回家路上还买了江收喜欢的蛋糕,但到家里却见客厅里面空无一人。
上楼去找,卧室没有,书房也没有。
正想离开书房去画室看看时,赵疏阳的目光刚好落到了办公桌上的戒指盒上,他陡然心惊,在一瞬间里思考了无数种可能。
但无论哪一种都指向——江收发现了钥匙,并且彻底离开了他。
他深呼吸几次才冷着脸去拿那个戒指盒,打开来看,但怎么……怎么消失的是戒指?
而钥匙还躺在原地,动都没动。
赵疏阳愣住,下一刻,他身后传来脚步声。
从画室出来的江收靠着门看他,双手抱在胸前,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亮光。
“我的尺寸,给我的?”
明明是在询问,但江收的语气却是十分的笃定。
赵疏阳这才反应过来,心口发烫,他紧紧攥着戒指盒,亲手把盒子和钥匙一起放到了江收的手里。
“当然是给你的,都是给你的。”
江收低头,弯唇笑了。
他伸手拉住赵疏阳的手,“行了,走吧,看到你买的蛋糕了,下楼去吃。”
赵疏阳与身边人十指相扣,“一起吃蛋糕?”
他以为江收会想要先出门的。
江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笑着反问:
“是啊,男朋友不就是用来做这些的吗?”
第33章 番外 小江吃醋
初夏时节,天气彻底热起来,极其热爱举办聚会的季大小姐季茵闲来无事,在家里搞了个小型的party,邀请了不少朋友,当然也叫了江收去。
江收前阵子因为新作品在画室闷了两个多月,现在终于空闲下来,听到聚会有点心动,和赵疏阳报备过后就过去玩了半天。
聚会上的朋友多多少少都互相认识,气氛很热烈,各种环节安排的紧凑,酒开了一瓶又一瓶,季大小姐还找了了几个小爱豆来唱歌,音乐声和笑闹声嘈杂在一处,让江收本就喝得有点晕眩的头脑更不清醒。
季茵看他好像有点醉了,过来问他要不要去安静的地方休息会儿,江收揉揉太阳穴,点头。
绕过聚会的小厅,季茵家的客房在二楼,旋转楼梯尽头蔓延开的走廊上挂着几幅画作和照片做装饰,江收一边走一边看,但脚步在他看到其中一张时骤然停住。
那是一张普通的毕业照,看起来大概是季茵高中时拍的,而照片最中间的那个人,是江收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十几岁时候的赵疏阳。
江收揉揉眼睛认真去看,画面里的少年穿着白色的制服衬衫,胸前是银亮的名牌,高三一班赵疏阳。
十七岁的赵疏阳看起来就很疏离冷淡,模样要比现在要青涩一点,但仍旧是人群中长相最优越的一个。
江收心跳加速,隔着玻璃和那时候的赵疏阳对视。
走在前面的季茵回头,发现江收站在那里不动,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即了然“哦”了一声,笑道:
“你在看赵疏阳是不是?”
她的满钻长甲在玻璃相框上轻轻敲了几下,点了点赵疏阳的位置,“我们高中时候是同学呢,我跟你讲,他当时超级受欢迎的。”
江收摸摸十七岁赵疏阳的脸,很感兴趣地追问:“有多受欢迎?”
季茵想了想,开口道:
“什么送情书啊当面表白啊都是家常便饭,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段时间,有个男生总来给我送水送礼物,我以为他是想追我呢。”
季大小姐时隔多年仍旧对此事感到好笑而气愤,“结果那个男生和我说,你和赵疏阳是不是有点亲戚关系啊?能不能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江收稍稍睁大眼睛,“当时还有男生追他?”季茵点头,“那当然,他这种级别的帅哥可是男女都招架不住的。”
“那……”
江收迟疑一瞬,还是忍不住问:“那赵疏阳高中时候被追到过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季茵思索片刻,“不过当时好像是有个男生很喜欢他,总是嘘寒问暖,跟在他身边,和他形影不离的。”
江收的眉头皱起来。
“好了好了,都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没人提早就忘光了。”
季茵没再多说什么,赶紧拍拍他的肩,带他往客房走,叮嘱他道:“好好休息吧。”
明明刚才醉意上头时很困倦,但现在真躺下了,江收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被子里慢吞吞翻来覆去,闭上眼,一会儿想起来赵疏阳十七岁时候的脸,一会儿又想起了季茵刚刚说的,那个时候就有人在赵疏阳身边。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他从来没这么真实地感受到过醋意。
一想到在他还不认识赵疏阳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得到过赵疏阳的温柔与爱,他的心口就一阵阵发酸。
但是,江收安慰自己,谁还没有个过去呢,少年时期青春萌动,谈个恋爱嘛,正常。
现在赵疏阳在他身边,这就很好了。
晚上赵疏阳来接他,温和的夏季晚风里,江收压下心底那点闷闷的不高兴,懒洋洋靠在赵疏阳身上,故意没事找事:
“这次你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你现在都不管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赵疏阳眼里带上点无奈的笑意,伸手捏他的脸,问他喝了多少?
“一点点。”江收神色严肃起来,好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点,不像喝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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