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逢厉垂着眼睛看陆宜年挑挑选选,低声喊他的名字:“陆宜年。”
“过会儿杨谷青来接你,送你回东郊璟园。”
陆宜年只疑惑了几秒钟,又注意到男人淡定冷静的神情,很乖地点头:“你要回公司加班吗?那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啦,不用再麻烦杨哥。”
周逢厉却不再回应,伸手拿过陆宜年抱在怀里的饭团,岔开了话题:“吃点容易消化的,太晚了,容易积食。”
助理收到老板的通知,立即赶了过来。
等待的时间男人陪陆宜年坐在便利店吃那些买来的零食,自始至终周逢厉都没有跟助理讲发生了什么事。
杨谷青接到人,很快陆宜年坐上了另一辆黑色轿车。
深夜的高架桥,用来照明的灯光璀璨耀眼。周围车辆稀少,远处的尽头是黑漆漆的天空。
陆宜年低着头,坐在后排拿着手机跟陆颜舒聊天。
——由于时差对方当地时间是下午,陆颜舒发过来许多风景照,强调着这次出国旅行究竟有多完美。
杨谷青随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后视镜中老板那辆黑色越野车始终跟着他们,根本不是要去公司的样子。
如同杨谷青猜测的那样,黑色越野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陌生轿车。男人稳稳握着方向盘,仿佛以保护的姿态横亘在两辆车之间。
杨谷青把车开得很稳,所以即便车速达到了最高限速,安静温暖的车厢丝毫让人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这种诡异的平和只维持了短短十几秒钟,紧接着那辆陌生轿车开始加速,明显想要超车越过眼前碍事的越野车。
在周逢厉没有接手周家前的那几年,杨谷青遭遇过许多次险境,眼下的状况令杨谷青迅速理解了老板的暗示。
前方是一条匝道,杨助渐渐放慢车速,想要摆脱掉后面跟随的车辆。
车速变慢的瞬间这几辆车的距离瞬间拉近了,眼看着尾随在最后的那辆陌生轿车毫无减速的意向,男人皱起眉,径直向左打了方向盘。
越野车蛮横地偏移,短暂的刹那整条高架桥上都回响起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进入匝道后杨谷青重新踩下油门,黑色轿车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视线中。
后方巨大的声响让陆宜年困惑地抬起头,他转过身好奇地张望。
但是杨谷青把车开得太快,陆宜年努力看了半天,只能看见高架桥两边绚烂的灯光。
“……杨哥。”陆宜年转回来,小声地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漆黑的车厢,助理勉强保持冷静,没让陆宜年听出他语气中细微的颤抖,“小年,你是不是听错了?”
听到否定的答复陆宜年犹豫地眨了眨眼,一时间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
高架桥发生的车祸影响到路况,幸好正值深夜,四周没有那么多车辆。
剧烈的碰撞波及到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好在越野车的车身坚硬,比起严重损毁的轿车周逢厉这边的情况要好很多。
由于当时轿车的车速很快,两辆车碰撞之后轿车不受控制,径直撞上了高架桥的护栏。
尖厉的轰鸣声停止,周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车祸引发了围观,经过的车辆不免放慢了车速。
钝钝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男人紧紧皱着眉,听见了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前方不远处,那辆陌生轿车被撞得面目全非。没过一会儿车门被艰难打开,驾驶座那一侧有人跌跌撞撞地走了下来。
周逢厉面无表情地抬眼,透过碎裂的挡风玻璃,男人的眼神冷漠而锐利。
从远处的天际吹来一阵寒风,暗色的天空又开始降雪。
第72章 旧记忆。
相关部门赶到事故现场,通过道路上的监控发现这场意外车祸要由那辆黑色越野车负起主要责任。
由于两位车主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交警跟随着受伤的车主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男人接受了酒精测试,结果显示肇事者并没有任何饮酒行为。
如果不是酒驾,那么监控中黑色越野车近似于失心疯的举动就变得很难解释。
当然了,车主本人有自己的理由——当时他开错了路想调头,没注意自己已经开进了匝道。他想要把车重新开进匝道,但是后面那辆轿车车速太快直接撞了上来。
匝道不能调头,所以车主的解释听起来还有点道理,并且那辆轿车的行驶速度确实超过了高架桥的最高限速。
坐在救护车上的交警一边跟同事沟通一边看着眼前的男人,与另一位受伤昏迷的车主相比这位受的伤明显更轻。
护士正在处理男人额头上已经凝固的血迹,虽然对方形容狼狈但神情冷静自持,而且男人的名字听上去总有点耳熟。
肩膀处的撞伤比想象中的严重,周逢厉垂着眼睛,对于外人的打量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
窄小的救护车充斥着刺鼻的酒精味,周逢厉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捱过了那阵钝钝的痛楚。
——当下男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这会儿杨谷青大概已经把陆宜年送回了东郊璟园。
只要陆宜年不受伤就够了。
深夜的名利场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蒋臻卓同朋友们在笛梦玩乐,期间接到电话,得知计划并没有成功。
对于这个结果蒋臻卓倒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原本他就是试探,能绑架陆宜年最好,不能就换个方法。
新年来临,蒋臻卓要在国内待好长一段时间,他当然要给自己找点乐子来打发那么无趣的生活。
另一边,黑色轿车驶出东郊璟园,助理不断拨打老板的电话。
杨谷青把车开得飞快,挂在中央后视镜的平安符摇摇晃晃。细密的雪花积在挡风玻璃上,薄薄一层。
深夜的交通广播果然提到了高架桥上的车祸,主持人具体描述了现场的画面,杨谷青听得心惊肉跳。
等待音持续了好久才被接通,杨助听见手机那头男人依旧沉稳的腔调,默默松了口气。
周逢厉自然不想被陆宜年发觉,当时高架桥上杨谷青也理解到这层意思,赶紧告知老板如今陆宜年的动向。
“下车的时候小年问我是不是要回公司加班。”杨谷青焦急开口,“还让我到了公司不要一直把文件送进办公室,这样您可以早点回去。”
此时在助理眼中最要紧的是周逢厉的安危,男人告诉杨谷青自己此刻的方位,助理连忙赶了过去。
直到凌晨安静的东郊璟园才传来声响,今晚睡觉前陆宜年心里一直在想其他事情,导致他睡不安稳,也做了梦。
朦胧间陆宜年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翻了个身朝对方怀里钻。
靠近的时候陆宜年似乎闻到了一股很苦涩的味道,睡梦中陆宜年皱了皱鼻子,对此表现得很抗拒。
有了男人的陪伴,后半夜陆宜年终于不再闹腾。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陆宜年眯着眼睛从枕头底下钻出来,习惯性地去摸旁边的枕头。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他的手心触到了一阵温热,陆宜年倏地睁眼,立刻掀开被子去看身侧的男人。
对方一惊一乍的动静无意碰到受伤的部位,男人被吵醒,闷闷哼了一声,任由陆宜年的手来摸自己的脸。
“……哥哥?”显然陆宜年已经彻底清醒了,舒适的家居服遮挡不了缠在肩膀上的纱布,更何况周逢厉的额角也被护士贴上了止血纱布。
凌晨陆宜年闻到的那阵苦涩味就是从周逢厉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去了趟医院,那些难闻的酒精味和药味混杂在了一起。
好在检查结果并无大碍,除了车祸当时碰撞出来的细微伤口,周逢厉肩膀还有些轻微的扭伤。
不过车祸时常伴随着脑震荡,医生建议周逢厉住院观察几天,但是当天晚上男人处理好伤口便立即离开了医院。
在陆宜年的角度自己对这些状况一无所知,他怔怔望着男人额头的纱布,想到刚刚听到的那声闷哼,立马凑上来关心。
“怎么回事呀?”陆宜年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碰周逢厉的额头,又去看男人身上其他部位的伤口,“……你不是说去公司加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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