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
扶曜把纸巾揉成一团,相当精准的扔进垃圾桶,扔完了,再度抬眼看温雾屿,“怎么,睡一觉不会说话了,又把昨晚的事情忘干净了?”
“没有,记着。”温雾屿心如鼓擂,他暂时不敢直视扶曜的眼睛,于是目光到处乱飘,飘到另一只碗上面,里头乌漆嘛黑,认出来了,是药。
温雾屿伸手端,被扶曜拦下了,“刚吃完饭,半个小时后再喝药——刚熬出来的,不烫吗?”
温雾屿欲哭无泪,“烫……”
扶曜牵起温雾屿的手,吹了吹,慢慢摩挲,摸到了他掌心湿涔涔的冷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温雾屿没多想,他说:“做噩梦了。”
扶曜嘴角轻挑,看似无意,随口一问:“嗯,梦到谁了?”
温雾屿没注意,掉坑里了,“没谁,很久之前的人了。”
“哦——”扶曜好整以暇地调整了坐姿,他贴近一点距离,“是那位时不时你要想起来的人?”
温雾屿怔了怔,哑口无言,“啊?什么?”
“雾屿,”扶曜又问:“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我们谈恋爱了,你还会想起他吗?”
温雾屿终于慢慢回过神了,昨晚那些美妙的画面不朽不烂,能回味一辈子,他轻蹙一笑,“不会,我怕你生气,以后就不想他了。”
扶曜敛眸,似乎在思量他话里真与假的含量。
“哥,”温雾屿突然想起个细节,他反客为主,问:“你昨天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说的话可多了去了,”扶曜笑了笑,捏起温雾屿的下颚,吻了吻,“你指的是哪句话?”
“‘你爱我,只是因为我,跟其他没有关系’,”温雾屿一字一句地重复扶曜的话,他眨眨眼,狡黠地说:“其他是指什么?”
扶曜很明显藏了秘密,他就是不说,吊着温雾屿的胃口,“没什么,我唬你的。”
温雾屿不信,却不追问了,他很聪明,会拿捏扶曜的情绪。这话题到此结束,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温雾屿端起拿完药,仰头饮净,口腔里全是闷苦的滋味。
他眉头不皱一下,伸手拢住扶曜的后脑勺,贴上去接吻。
一个很深的吻,让扶曜也尝尽了苦口良药的滋味。
“哥,”温雾屿说,“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们慢慢磨合,有话就说,不要吵架了。”
扶曜点头,他说嗯。
温雾屿继续吻他,吻几下,分开了,又说:“我对浪漫的理解很匮乏,但会尽我所能,把我认为好的一下都给你,让你高兴是我之后生活的头等大事。”
扶曜忍不住笑,“你这嘴…”
温雾屿没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勾着舌尖堵回去了,“我着嘴甜。”
扶曜抿着唇回味片刻,苦涩的药味没有了,确实甜,“继续说,怎么让我高兴?”
“想要星星摘星星,太俗,”温雾屿俏皮地眨眨眼,“哥,你想要海里的金子吗?我淘出来送你。”
扶曜问:“金子就不俗气了吗?”
“金子保价、增值,永远有价值,”温雾屿缱绻缠绵地凝视扶曜,“就像我对你赤忱不灭的真心。”
扶曜赤手空拳地接住了炙热的爱,又贪心不足,他抚摸着温雾屿的脸颊,问到:“雾屿,我是你什么人?”
“男朋友,”温雾屿顿了顿,又缓缓摇头,“不,哥,你是我的爱人。”
第64章 神秘木箱
温雾屿彻底适应了跟扶曜的新层次关系,整个人飘飘欲仙,连眼睛都清明不少。
扶曜说这些都是心理作用。
温雾屿却认为,只要生活顺利、心情愉悦,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些正面向的因素,皆是锦上添花的爱意。
他跟扶曜腻歪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想,自己前二十年的受的苦难皆成了命运的馈赠——守得云开见月明大概就这个意思了。
情侣就该如胶似漆,舍不得浪费一丁点亲密的时间。
温雾屿这段日子过得过于得意忘形,他全然忘了自己浑身上下的毛病和弱不禁风的体质。一场秋雨一场寒,等天气彻底凉透了,温雾屿回华朝就医的日程也被扶曜明明白白地安排上了台面。
十一月中旬的一个早晨,难得放晴的秋日,客栈后院的花全凋谢了,光秃秃得一片不太好看。温老板撸起袖子,亲自下地把泥土翻新了一遍。翻完了,他给路汀打电话,咨询适合在秋冬季种植的花草。
其实没多少适合种植的品种,并且种植难度较大,不如拔几朵路边的野花好养活。反正路汀说不清,温雾屿也听不懂,到最后,他们两人就专业问题没聊多少,说的全是生活琐事。
温雾屿跟路汀说自己过段时间要回趟华朝市了。路汀特别高兴,他要请温雾屿吃饭,一直惦记着呢。
温雾屿笑着说好。
他挂了电话,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扶曜端着药过来了。
“哥,还喝啊?”温雾屿故意气扶曜,捏着鼻子说:“老神医都说我的腿好了。”
“好归好,也要有始有终,”扶曜把碗递过去,贴在温雾屿嘴边,没让他伸手端,亲自喂,“最后一贴药了,喝完就没了,听话。”
温雾屿听话,弯着眉眼说好。
隐居山林的老头确实有两把刷子。这几日秋雨连绵不绝,伴随突如其来的冷空气,气候变化太快了。扶曜整日担惊受怕,唯恐温雾屿腿疼的毛病又犯,他从早到晚不间断地烧了热水伺候着,没想到温雾屿活动自如、能吃能睡,摸一把,还长肉了。
腿应该是好了,没再疼过了,虽然温雾屿好坏都不当回事,但扶曜提心吊胆的精神松弛下来了,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扶曜放下碗,搂着温雾屿的腰过来,捏一捏,手感不错,“改天还是得去好好谢谢谭爷爷。”
“我上回送给他老人家的两瓶茅台,差不多跟你一个年纪,”温雾屿嘴里的苦涩泛滥成灾,皱着鼻子说不出话,伸手讨,“糖呢?”
扶曜挑着眉笑,气定神闲地说:“今天没糖,被我吃了。”
温雾屿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他勾勾手指,勾人的魂,又勾住扶曜的衣领,把人轻轻带过来,“想接吻啊,直说嘛。”
扶曜自然而然地捏住温雾屿的下颚,像只大尾巴狼,“不好意思直说。”
“好,”温雾屿伸出舌尖,软软一滑,“那我来。”
他们在叠翠流金的山水中安安静静地亲吻,渐入佳境。
但是前院不太消停,咣当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砸地上了。
太煞风景。
温雾屿气息喘得有点重,他稍稍推开扶曜,不太高兴地问:“前面在干什么?”
“我找了一个会开皮卡车的师傅,把老房子那些能用的凳子、椅子、箱子都装过来了,”扶曜牵起温雾屿的手,“现在正往车下搬,去看看吗?”
温雾屿整理着仪态,问:“爷爷也来了?”
“来了。”
老房子因为连日的雨水洗礼,从犄角旮旯的墙面直接漏到了房间的屋顶,里外都潮,住不了人。扶曜让扶善国搬,老头不肯,跟扶曜吵架,自己生闷气。
温雾屿作为调和剂,想了个曲线救国的办法劝——他找工程队把老房子里外翻修一遍,最多两个月,修完了还能回去住。
扶善国不会跟温雾屿犟,而且这么一说也有道理,他就同意了。
老房子里的东西全是扶善国的宝贝,老头不舍的扔。扶曜不打算费嘴皮子功夫,连人带物一起搬回水云湾。
“走吧,”温雾屿回握住扶曜的手,小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是他最近刚养成的习惯,不在大庭广众之下避嫌了,“我给爷爷空出了两个房间,一间住人,一间房东西,随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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