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得接触接触才行。
“是百万和大壮吧?”女人笑着招呼,“快进来,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你俩呢。”
李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只大自己七岁的女人,他点头说了声好。张庸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女人,论辈分叫声姨怪怪的,叫大姐也不合适,索性直接招呼,“你好你好,不好意思啊,我跟着百万蹭饭来了。”
李守财这时走过来,一看张庸手上又提着东西,穿得也人模人样的,二流子气质都没了。他赶忙上前热情地说道:“大壮啊,你说来就来了,还买啥东西啊!”
张庸被李守财热情的态度搞得有些懵逼,他把东西搁在地上,“东西没几个钱,叔,新年快乐啊!”
“你先去准备碗筷。”李守财跟身边的女人说完,又请张庸进屋坐,“快乐快乐!大壮啊,现在在北京干啥呢?我听百万说了,医院那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叔,不辛苦的。百万就跟我亲弟弟似的,照顾几天算啥?”
“那叔也得好好谢谢你。”
“真没事儿!”
李铎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张庸跟着李守财走到客厅,沙发那儿坐着个男孩,男孩跟刚才开门的那个寡妇长得很像,看着挺乖巧。在看他这个方向的时候,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又匆匆把头转回去。
“小辉。”李守财冲男孩招手,“过来跟俩哥哥打招呼,这是你百万哥,这是大壮哥。”
叫做小辉的男孩走到张庸和李铎跟前,有些腼腆地叫道:“百万哥好,大壮哥好。”
李铎点头回了句你好。
张庸又愣了愣才,说:“小辉弟弟,你也好啊。”
操!
这咋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张庸以为寡妇是个图钱的狐狸精,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了李守财,至于麻子之前说的这男孩管李守财叫爸爸,他觉得一定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小东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嘴巴甜会来事儿。
从短暂的接触来看,他是真搞不懂了,这个叫小辉的男孩,听说有十岁了,看着却很瘦小,还有些内向和腼腆。在跟他们打完招呼后,又坐回沙发上电视。
三人入座,李守财坐到儿子边上,用不大的音量说:“她叫洪秀芳,按着辈分,你叫声姨就行了。我先去厨房帮忙,你俩坐着陪小辉看看电视。”
张庸等李守财走了,挪到男孩边上坐着,笑着问:“小辉,今年几岁了啊?”
小辉愣了几秒才小声说:“过年就11了。”
“哦哦,是个小男子汉了。”张庸继续问,“上几年级了?学习咋样啊?”
“五年级。”小辉又愣了几秒,“没转学前是全班第一,现在有点儿不好……”
嗬!小小年纪可以啊!成绩居然全班第一,无形之中装了个逼。张庸觉得这孩子还挺有意思,于是逗他,“咋不好了?现在倒数第一了啊?”
“没有,全班第三……”小辉低声回答。
张庸噗嗤一乐,“全班第三多牛啊,你知道我五年级的时候第几名不?”
“第几名啊?”小辉有些好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跟他聊这么多,他觉得这个大壮哥人真好。
“我要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倒数第三。”
“……”
“这么差的成绩,也好意思说。”李铎突然出声。
“嘿,你啥意思啊?”张庸回头瞪着李铎,“咋的,说得好像你成绩多好似的。”
“小学拿前三没什么难度。”李铎平静地说,“从没拿过第四。”
“你这么牛逼,咋没上清华北大啊?还好意思吹牛。”
“……”
“小辉啊,你将来可得好好读书,考个清华北大啥的,别跟你百万哥学啊。”
“好……”
李守财这时冲沙发喊,让俩大一小三个孩子过去吃饭。张庸走到餐桌那儿坐下,桌上是六菜一汤,挺丰盛的,应该是出自寡妇之手,不知道味道咋样。
“大壮,跟叔来点白的不?” 李守财问张庸。
张庸习惯性地看了李铎一眼,随后才说:“叔,我跟小辉一样,喝饮料就成。下午还得出去买点东西,晚上再喝。”
“那行。”李守财指挥儿子,“百万,给大壮和小辉倒饮料,雪碧橙汁你们自己愿喝哪个喝哪个。”
李铎拿起桌上的一大瓶橙汁先给小辉倒了一杯,再给张庸倒了一杯。
“谢谢百万哥。”
“别客气。”
小辉的道谢让张庸觉得这孩子很有礼貌,看着也像个懂事的。
洪秀芳笑着说:“中午就随便做了一些,晚上再做些好,手艺不是太好,你们凑合着吃。晚上饺子有想吃的馅儿跟我说,我给你们包。”
“都动筷子吧。”李守财招呼完,率先动了筷子。
张庸先是尝了一块红烧肉,肉用的是肥瘦均匀的五花肉,吃起来口感挺好,味儿也正。他嚼着夸着:“这红烧肉挺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洪秀芳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向还未动筷子的李铎,“百万,你也吃啊。”
“好。”李铎夹了一块小的红烧肉放进嘴里,吃完了才说:“味道很好。”
张庸能感觉到洪秀芳想讨好李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讨好,她有些畏畏缩缩的,除了一个劲儿地笑着招呼他们吃菜,也没再聊别的。
席间都是李守财在聊,问他们在北京的情况和工作之类的。那对母子一直在安静地吃饭。
“对了,百万。似玉那儿考虑得咋样了?可以的话初二我找媒婆上门说亲去。”李守财聊完其他的,这才想起儿子的亲事来。
张庸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李守财那些话是啥意思?啥定亲?刘似玉咋又冒出来了?他有太多问题想问李铎,可这是在饭桌上,他除了忍,别无他法。
饭桌上欢快的气氛骤然下降。
李铎注意到张庸停下的筷子,他手伸到桌子底下摸向张庸另外一只手,不再是简单地握住,而是十指紧扣。
“爸,昨天下午我找过她了,已经回了。你别给我张罗了,我现在没那个心思。”
张庸心里松了口气,他就怕李守财催婚,原来真的催了。可百万咋从来没跟他说过,还自己偷偷去找刘似玉了。
“啥?”李守财惊讶,“你咋给回了?多好一姑娘啊,似玉哪点不如你意啊?啊?长得水灵,家里条件也好。大壮,你说说看,对不对?”
“呃,”张庸被叫住,一时不知道要说啥,他想了一会儿憋出几个字,“百万他应该是不喜欢那姑娘……”
叔,他喜欢的是我啊,咋可能跟那刘似玉定亲。
“啥喜欢不喜欢的?似玉那丫头跟我说了,愿意跟百万上北京一起吃苦,你说他一人在北京也没个知冷热的,有个姑娘照顾他,不是挺好的?”李守财越说越急,“感情那不都是处出来的吗?大壮,你说是不是?这兔崽子,把好好的姑娘给回了!”
“呃,这我还真不知道咋说啊,叔。”
张庸没想到刘似玉连这种话都说过,居然明目张胆地想跟他抢男人。
百万哪轮得到她照顾啊,只能自己照顾才行。
“老子懒得跟你这兔崽子废话,以后你愿意咋的咋的。”李守财一脸不痛快,“我看你以后上哪儿找似玉那么好的姑娘,等岁数大了打光棍,别找我给你说亲。”
“大过年的,别凶孩子了。”洪秀芳出声阻止,“他才24,还小呢。像北京那些年轻人不到三十都不结婚的,你让他再多玩几年,咋了?”
“……”李守财被说得面色难看,别扭地看向儿子,“回就回了,你愿意多玩两年那就多玩两年。好了,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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