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愧疚感就类似于他进公司还没做什么事,就开始带薪休假……
总有些过意不去。
明明上次和霍斯铭吵完架,冉航气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以后最好再也不要见到他了,结果那天晚上在医院看到对方过来,被霍斯铭抱住的一瞬间他就连生气的感觉都忘了,脑海中只剩下对方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香味。
冉航有些好笑地想,感情果真是这世上最琢磨不透的东西,以前他看那些情侣吵吵闹闹、哭哭啼啼、一会儿要分手一会儿又和好的时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总感觉看起来有点傻的样子,等轮到自己的时候才发觉,他连觉得别人傻的资格都没有……
他就是最傻的那一个。
而他和霍斯铭甚至都不在谈恋爱。
“嗡嗡嗡!”
就在冉航出神的间隙,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他以为是冉文茵打来的,“喂,妈?你吃完饭……”
“我不是你妈。”
那一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霍、霍先生……” 冉航的指.尖蓦地攥紧了电话,不禁有些尴尬,“我以为是我妈打过来的,霍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霍斯铭的语调淡淡的,如往常一般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我在外面。”
冉航愣了一下,随即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你在医院吗?”
他扭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便透过病房后的玻璃门隐约瞥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霍斯铭说:
“门口。”
冉航走过去推开门,霍斯铭转过身,他穿着一身挺拔的西装,应该是刚从公司下班就来了医院,连衣服都没有换,与那双乌瞳对上的刹那,冉航感觉心跳没来由得快了一拍。
他微微偏过头,才注意到霍斯铭身旁还跟着一个助理,对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
霍斯铭问他,“吃饭了吗?”
冉航愣了一下,视线缓缓落在那个保温袋上,“还没……这是给我的吗?”
助理将袋子递给冉航,笑着道:“是霍总让人订的。”
袋子接过来的触感是温热的,连带着耳根都有些烫,冉航说了声“谢谢”,他转身看了眼病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就一直让霍斯铭站在门口,
“霍先生……要不要进来?”
霍斯铭:“你妹妹不是在里面?”
他不确定自己就这样一声招呼不打地进去,会不会把人吓到。
冉航:“她睡着了。”
虽然冉安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但和霍斯铭签了合约的事他也不打算再瞒着家里人了,毕竟医药费都是霍斯铭付的,这件事迟早会让他们知道,早一些晚一些都无所谓。
冉航就是担心霍斯铭这边不想让知道这件事,
“如果霍先生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
谁料男人回答得十分干脆。
霍斯铭让助理先回去,然后他跟着冉航一起走进了病房。
病房是单人间,因为冉文茵这几天都在收拾家里的东西,有些来不及搬的就顺手拿到医院来了,其中就包括一堆冉航和冉安小时候的画、玩具、考卷、成绩单等、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都被她当作宝贝一样的收起来了,一直都舍不得扔,所以病房里一时放了不少杂物。
冉航将保温袋放到桌上,正准备将上面堆着的一撂画搬走。
霍斯铭已经将那叠画拿在了手里,他好奇地扫了眼那上面宛若鬼画符一般的涂鸦,“这是什么?”
“这……” 冉航神色一僵,他俯下身,伸手就要去抢。
但霍斯铭的动作比他更快,他整个人往后一靠,冉航就碰不到了。
冉航看着那极具后现代主义风格的画,他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微微避开对方的视线,“这肯定是我妹妹画的。”
霍斯铭挑眉,“是吗?”
他将画翻到背面,“我怎么看这后面写了你的名字……”
冉航想阻止对方继续读下去,但为时已晚。
霍斯铭已经念出那两个字,
“冉——”
“亢。”
冉航脸一烫,有种想当场给自己挖个地洞的冲动。
他当时上学早,小学前没上过幼儿园,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几乎不认字,包括自己的名字也是,“航”对他来说有点太复杂了,所以每次就写个半边,冉亢。
现在让霍斯铭看见这些黑历史,怪丢人的,
“没什么好看的。”
霍斯铭:“画留着,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这些画都保存得很好,可见将它收起来的人是非常仔细小心的。
如果说冉航在科研领域确实有点天赋,那么他在艺术方面就有多少“天负”,
霍斯铭看着其中一幅抽象的画作皱了下眉头,“你这画的是什么?在天上的喷火龙吗?”
“呃……” 冉航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红着脸与对方解释道:“这应该是一个房子,能在空中飞的那种。”
霍斯铭沉默了。
冉航的画中几乎都是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屋子,霍斯铭之所以能认出来这些是屋子,是因为它们旁边都画了三个火柴小人,这三个小人代表的就是冉航和他的家人。
他问对方,“你很喜欢画房子?”
冉航愣了一下,飘散的思绪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冉文茵刚与赵向文离婚,他们一时间安定不下来,经常从一处搬到另一处,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每一天都充满了变故,而对于尚且年幼的他来说,时常也会羡慕那些在温馨稳定家庭长大的孩子。
“是啊……” 冉航笑了一下,他微微低下头,余光却看向别处,“房子一般来说都是最好画的吧。”
其实他喜欢画的不是房子,而是他想象中那个温馨的、可以提供庇护的家。
冉航将吃饭的地方腾出来,看向霍斯铭道:“先吃饭吧,霍先生。”
……
吃完饭,冉航让护士进来替冉安将吊瓶拔了。
冉文茵还没有到,他便与霍斯铭坐在窗前守着。
霍斯铭似乎对他小时候的画特别感兴趣,像是在批阅什么公务似的,一张一张地翻着。
冉航靠着霍斯铭坐着,人吃饱了饭本来就犯困,他这几天也没睡好,坐了一会儿便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霍斯铭画翻到一半,忽然感觉肩膀上一重,耳畔传来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他转过头,就发现Alpha靠着自己睡着了,对方的长睫半垂下来,眼底是一片淡淡的青色,显然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霍斯铭将画轻轻地放回去,没有惊动冉航。
收回手的间隙,他的视线落在Alpha垂落身侧的手掌上,目光忽然顿住了。
冉航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手生得很好看。
沉寂的气氛中,
霍斯铭牵起冉航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细细比量了一下,拇指指腹摩挲过冉航无名指的背面,
冉航睡得很熟,他对霍斯铭的摆弄毫无知觉,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像是是那种小狗团在窝里、面对最熟悉的人时才会露出的放松姿态。
霍斯铭微不可觉地抿了下唇角,心情也没来由得变得好些。
他仔细地圈了圈冉航的无名指……
经过反复的比量,霍斯铭最终得出了结论,冉航的指围和自己的好像差不多。
……
冉文茵到医院的时候大概是七点半左右,因为赶得比较急,所以也忘了给冉航打电话。
她径直走到病房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却隐约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见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冉文茵神情一滞,她又仔细地看了好几眼,才发现自己没有走错病房,病房里除了冉航以为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冉安进抢救室那天晚上,她在医院看到的那个男人。
上一篇:和联姻对象一起人设翻车了
下一篇:漂亮社恐和他的消防员老公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