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记得了吗?”那人连忙提醒道, “去年暑假,您还来我们这儿买过两辆自行车呢。”
他看着方逾拾耳朵和眉毛上亮晶晶的钻钉, 紧接着又说:“当时您好像还没有现在这么……潮流。”
方逾拾眨眨眼,灵光一闪。
“啊,你还在这儿工作呢?”
“是啊,多亏了您的那笔订单,老板给我转了正。”店员感激地笑笑,“您今天想买点什么?”
“我们随便看看自行车。”方逾拾见到熟人,语气好了不少,“你不用跟着,等会儿我们看好了在喊你来帮忙结账。”
“好的,有需要您随时叫我。”店员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热水,远远在柜台旁候着。
梁寄沐等他走了,才慢悠悠问:“你来过?”
“是啊,就去年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方逾拾想到那场车祸,忍不住笑出来,“你忘了啊,我跟江麓撞着玛莎拉蒂了,当时你开的还是保时捷。”
梁寄沐其实从店员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现在猜测落实,不免跟着他一起乐:“你专门为了见我买的自行车?”
“嗯,网上说对付你这种正经人,需要营造文艺小青年的氛围感,我寻思着偶像剧美好回忆里十有八九都是骑自行车的画面,就来买了。”方逾拾叹气,“不过梁老师你这种,就算当时没提前出意外,应该对你也无效。”
梁寄沐摇摇头:“是你的话,也说不定呢。”
有效的不是什么画面,而是人。
方逾拾以为他故意说出来哄自己的:“得了吧,当时估计就只有我一个人对联姻‘上心’,你是不是想着和我谈吹了拉倒?”
“谁说的?”梁寄沐挑了下眉,“你以为我为什么随身携带身份证件?”
要不是财产公证,他们当天就能领证。
方逾拾“啧”道:“也是。当时你那个雷厉风行的行动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急着娶老婆呢。”
梁寄沐并没有直接否认:“说得没错,确实是娶老婆。”
“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方逾拾不太好意思的戳他一下,拉过一辆自行车给自己脸皮当盾牌,“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我们买一红一蓝。”
梁寄沐顺着他意,没继续刚才的话题:“好看。还可以再买点喜欢的护具。”
方逾拾把他之前的话全归咎于调情,没怎么当回事,挑完东西结完账,便把这点插曲抛之脑后。
……
高档小区停车场一般都很大,他们这个小区车位按照住宅数量的三辈建造而成,其中负二层一整块区域的六位都是梁寄沐的,停着他最常开着上班的六辆。
方逾拾第一次见到这些车的时候,馋得眼睛都直了,梁寄沐承诺等他拿到驾照就可以随便开。
此时,这块豪华的车区多了两辆平平无奇的自行车,却意外地不显突兀,看起来比那些车还要轻松自在,随时骑随时走。
不过最近一个月,两人都没空下骑车出去玩的时间。
因为方廉和袁莉的事,枫御现在所有的事务都压在方逾拾身上,如果不是梁寄沐提醒,他三餐都来不及吃。
沾毒不是小事,方逾拾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做好了股票狂跌的准备。
但人的运气总不会一直差。
警方那边早就关注过袁莉购买的那批货物,行动需要保密,他们的事便暂时没有公布曝光,给了枫御喘息和准备的时间。
可大众不知道,不代表圈内人不知道。
很多同行和合作商听到这个消息,纷纷隐晦地和枫御拉开关系,甚至枫御内部都有人辞职。
多余的工作全部由方逾拾这个代理CEO处理,不仅要稳住剩下的人,还要为曝光后可能发生的危机做好打算。
他这一个月几乎没怎么回家,直接睡在公司,拼着一股劲儿熬了几个通宵,终于稳住股价。
该走的几位重要合作商已经离开,剩下的稳住后,那些举足无重的就不用太过在意了。
方逾拾对着花花绿绿的股市屏幕呼出口气,接通了工作机。
“林老先生。”
“枫御的事我听说了。”林老先生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答应过你的股份我不会反悔,但你需要为这件事给我一个交代。”
“我很抱歉,那天之前,我对这件事也全然不知。”方逾拾实话实说,“但这的确是我的疏忽,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老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反正林家内部也不见得多干净,打电话给个下马威也就算了。
挂断电话后,方逾拾疲惫地仰靠近沙发,翻开了年前一天,梁寄沐传到他邮箱里的文件。
这是一份由梁总亲自拟定的合作计划书,和林家的。
里面交易准备资金比方逾拾这辈子接触过的任意一个案子都大,专业术语非常多,饶是方逾拾也差点看花眼,用尽全部储备知识,才堪堪明白合同的意义。
——这是渡盛的主动示好。
如果按照计划书来,渡盛在这场合作里虽然不会亏钱,但也讨不到任何好处,受益者除了林家,只有方逾拾本人。
久经商场的梁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干给别人赚钱的赔本生意,写这份计划书的目的,无外乎只有一个。
如果那天在京城谈判就拿出这份合同,林老头说什么都会倾力相助,他也不用喝得酩酊大醉。
包括这次,精通处理麻烦事的林家也能帮忙。他现在就不至于这么累死累活,还赔出上亿的利润。
其实当初和渡盛联姻,为的就是这种时候能得到便利。
现在得到了,他却不开心。
方逾拾手背轻轻搭在眼睛上,过了会儿才放下,毅然将这份电子文档删除。
他的确是利益至上的企业家。
但不是没有原则底线的金钱奴隶。
再怎么嫌恶,方廉和枫御之间的关系始终不能割舍是事实,枫御的领导人出现错误,就要自己承担起相应的后果,他有能力,不会让这些脏事波及梁老师。
警局那边的消息适时传来,方逾拾搓搓脸,勉强打起精神,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
有时候他也挺佩服自己的。
都忙成狗了,竟然还真有空把驾照给考到手。
今天开的是梁寄沐那辆布加迪,车子刚在警局门口停下,就被人认出身份,先一步过来替他开门泊车。
方逾拾跟着进去,在单间会见负责本案的刑警副支队和律师。
“查清楚了,货是前段时间港口进的最早一批。那座岛上只有几个人尿检阳性,袁莉购买毒/品还诱骗他人吸/毒,故意杀人未遂,非法雇佣……一堆罪名下来,估计要进去一段时间。但方廉……”
律师说到一半,叹了口气。
副支队便接了下去:“他坚持自己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被迫吸/毒,而且货物纯度不高,还只有这两次,行为较轻。”
了解过他们家情况的两人于心不忍,所以说得很委婉。
但方逾拾能听明白。
方廉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法律刑惩。
他早有预料,接受得很平静:“会送去戒毒所吗?”
“这个肯定会。”副支队说,“看现在的情况,至少也要待一年。”
方逾拾点点头:“我想去医院看看,可以吗?”
袁莉和方廉两人都在医院。
方廉因为毒/品刺激心脏,加上之前发病的后遗症,浑身抽搐昏迷,在医院躺倒现在。
袁莉则是被梁寄沐一脚踹的。
三根肋骨骨折,内脏积血,再过一周才可以出院,直接转移至看守所。
他们的病房在同一楼层,门口都有警察看守。
方逾拾进去的时候给警察交代两声,争取了半小时的单独相处时间。
袁莉看到是他,重新闭上眼皮。
被拷在床上的手微动,带着铁链叮当不停:“你来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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