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你睡吧,我去洗水果。”
丁邱闻走进了厨房,如果是以前,那么,用不了几分钟,徐嘉乐就会进来,他会从身侧抱他,吻他,粘着他,用还没有彻底醒过来的嗓子说话。
可是现在,厨房里只有丁邱闻和打开了的水龙头,很冷清。
他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拿了半袋饺子,倒进开水锅里,一边沉思一边拿着漏勺等在旁边,过了好一会儿,水才再次沸腾起来,可饺子还没熟,要再煮几分钟。
洗好的桃子放在篮子里,表面的水分很快蒸发掉了,丁邱闻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然后,他一边咀嚼着脆硬的果肉,一边把饺子盛出来,他把盘子和筷子放在厨房的台面上,晃了晃已经空掉的醋瓶。
丁邱闻觉得浑身充满疲倦,他埋头蹲了下去,想制止忽如其来的晕眩感觉,他想,一定是过去的几天情绪低落的缘故。
厨房的门是开着的,可是,徐嘉乐仍然敲响了门,他站在那里,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
丁邱闻猛地站了起来,他有些慌张,不知道应该拿起什么,后来,只好问:“吃不吃?我,我煮了饺子。”
“不吃,我待会儿出去吃吧。”
“有桃和葡萄,洗过了。”
说完,丁邱闻就端着饺子走出了厨房,他坐在餐桌的这侧,徐嘉乐坐在餐桌的那侧,徐嘉乐把药片从铝箔包装里挤出来,丁邱闻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
他问他:“你为什么吃药?”
“病了。”
这是徐嘉乐的回答,他那样冷淡,或许,他不认为丁邱闻的询问是关心,所以,自然没回答得太详细。丁邱闻没再说什么,他咬了一口饺子,然后,把筷子放下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
几分钟以后,丁邱闻忽然说:“我很想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会把我妈那件事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还恨她?”
“我不恨。”
徐嘉乐从来没有预料过要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丁邱闻不可理喻。
丁邱闻说:“你那天说不知道我在克拉玛依有谁,在北京又有谁,这种话我在玉门听到得太多了,他们都这样说我妈。”
眼泪流了下来,他用手揩去。
“我现在还怎么相信你?”徐嘉乐清了清喉咙,说,“你他妈都收了人家半屋子东西,还有玫瑰花,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他又说:“你和你妈长得很像,但现在,我觉得你可能不如她,因为她从来不需要男人的施舍,可是你不一样,懂了吗?”
丁邱闻低下头,他眼看着盘子里的饺子冷掉,却没有吃它们的欲望了,他说:“其实我没想到,只是收了朋友的礼物,就会被安上这么严重的罪名。”
“朋友?”徐嘉乐无奈地冷笑。
“我不能有朋友吗?他很好,他带我去了美术学院,我见到了我喜欢的老师,我们还去看了展览,他愿意听我说任何事,愿意站在我这边——”
“你不就是又想抱怨我妈么?”徐嘉乐冷淡又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他看向丁邱闻,说,“为了你,毫不夸张,我都快跟我妈断绝关系了,丁邱闻,我请你想想清楚,我以前对你妈和我爸的事态度温和,我是为了顾及你,我做得够好了。”
说完了话,徐嘉乐听见自己发出的、好几下急促的喘息,他站了起来,离开了餐桌。
丁邱闻低下头,看向那只咬过一口的饺子,他头很疼,也很晕,痛苦到说不出一句话了。
TBC.
第135章 屋檐之下-03
上了两个小时的班,徐嘉乐皮肤上的过敏迹象才有所缓解,于娜娜来抢救室找他,说院里和两所中学的教师有个联谊,问他有没有报名的意愿。
徐嘉乐才从一场急救里脱身,他喘着气朝她摆手,说:“你快别欺负我了,你看看我回了抢救室是忙还是闲。”
“去吧,趁着年轻,找个好的。”
“不找,真的,”两个人凑在角落里嘀咕,徐嘉乐挠了挠还有点痒的脖子,他说,“主要是没那个心思。”
“你有什么心思啊?”于娜娜抱着胳膊笑了,她抬起手指着徐嘉乐的脖子,说,“又给你啃了?到底是谁啊?这么长时间了不让我们见见。”
徐嘉乐抬起手,捂住了颈部下方的红色痕迹,他无奈地摇头,说道:“这次是过敏了,真的,吃着药呢。”
“你真的有对象了?”
“快分了,”徐嘉乐看向别处,露出了消极的神色,他说,“正吵架呢,你别跟别人说。”
“哎哟,我的哥,那更要去联谊了,再说了,又不是非得找一个,你先去看看再说,”于娜娜抬起手看了一眼表,说,“我帮你把名字写上了哈,到时候咱俩是个伴。”
“哎,真不用——”
“用,去一趟又不会少块肉。”
不等徐嘉乐再说出拒绝的话,于娜娜转身就往走廊的另一头去了,她转过头来看向他,一边小跑一边说道,“时间是这周五下午,记得穿得帅点儿。”
女孩一阵风一样地离开,茫然的徐嘉乐楞在了原地,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打算穿过挤在走廊里的人群,去趟洗手间,这个时间,正是急诊患者爆满的时候。
丁邱闻几分钟前发来新消息,问:你过敏了?
你怎么知道?
我在网上查了你那个药,说是治过敏的。
我芒果菠萝过敏,中午我爸带着考拉过来,我喝了一口考拉的杨枝甘露,谁能想到里面真的有芒果啊。
好点了吗?
不要紧,死不了人。
好吧。
打完字,丁邱闻关上手机翻了个身,他其实很想告诉徐嘉乐他睡不着,可是,那必然会变成一种卑微的讨要,他也有意地不提起他们下午在餐桌上聊过的事,因为徐嘉乐已经表态了——现如今,他和韦舒霞站在一边了。
丁邱闻很想哭,又眼睛干涩,哭不出来,他想,徐嘉乐不会再是他期望里的那种爱人了,他从他的阵营中刻意退开,显得理智而强硬。
他只好告诉顾夕:我睡不着。
对方回复:打电话陪你聊聊吗?
丁邱闻打开台灯坐了起来,他写道:就这么聊吧,我不想打电话。
好。
我和他又吵了,他连饭都没吃就走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已经这样了,邱闻,还不分手吗?
分手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知道,我很爱他,哪怕他现在不选择以我想要的方式爱我,我还是爱他。
我支不了招,抱歉。
没有经过丁邱闻的同意,顾夕的电话突然就打了进来,他说:“你也看看我的处境吧,我是喜欢你,我并不想知道你有多爱他,你懂吗?”
“我说过了,顾夕,我们只能做朋友,我和你没有可能,要是你不想听我说他,我就不说了。”
丁邱闻拿着手机下了床,他打开窗帘,向窗外迷乱微亮的夜色里望去。
顾夕沉默了很久,他说:“算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可以暂时作为一个温暖的朋友。”
“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不应该这么想,不应该觉得每个人都要维护我妈,可是她已经死了,他们还要她怎么办呢?她曾经是我唯一的亲人,没了她,我一个人在克拉玛依过了十几年,冬天下着大雪,我一个人回家,天黑了,家里空荡荡的,过年过节我也是和平常一样,我什么都没有,我好不容易能好好地活着了,能有个人陪着我了,现在呢,”丁邱闻再次躺在了床上,他睁着眼睛看向黑洞一般的卧室的门,说,“我责怪了每个人,最后发现最应该责怪的是我自己,你也觉得,对吧?”
“离开他,”顾夕说,“如果你选择了别人,那些就只是一段回忆了,但如果你选择了徐嘉乐,你会永远活在过去。”
“我想再等等看。”
“离开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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