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认真想了想,抿着唇笑,仰起脸回答:“我也信仰我自己。”
十字架边有一对像是情侣地人在祷告。
教堂屋顶的天窗有光直射而下,气氛庄重而圣洁。
贺骞拉着莫念坐在第二排的椅子上。
莫念在想,他们是在祈求什么呢?
这个教堂会像是中国的庙宇一样,有某些特殊的含义吗?
情侣结束祷告,他们回身去取放在第一排座椅上的大登山包。
或许是莫念的单纯而好奇的眼神出卖了他,穿外套的外国姑娘笑着问:“你们是情侣吗?这里很适合情侣宣誓。会得到上帝的保佑。”
作为从小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莫念很想回答:我信仰马克思。
但他还是很认真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贺骞见他点头,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用英文回答这位姑娘:“是,我们是情侣。谢谢。”
莫念,耳朵薄红,不自觉地晃了晃脚。
外国姑娘抬抬手,笑着请他们去宣誓。
莫念看了看竖立的十字架,再看看贺骞,小声问:“骞哥,我们要……”
还没说完,就被搂着肩膀站起来。
贺骞:“去看看,上面好像有什么话。”
“嗯!”莫念跟着起身,两人走到前方去。
虽然莫念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从小最多跟着爷爷奶奶跑关公庙、财神庙和各大大雄宝殿,但往十字架前站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沉心静气,本能地敛起神色。
反倒是贺骞,凑到十字架边,认真看了看。
“写了什么?”
贺骞站起身,面对着少年纯澈如湖面的眼眸,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垂眸凝视,缓缓道:“Whither thou goest, I will go;where thou lodgest, I will lodge:thy people shall be my people, and thy God my God.”
他的嗓音低沉,娓娓道来时,情绪而优雅。
那双忽而变得极为深邃的眼眸里,潜藏着某种纯粹的浓郁的情感。
一瞬间,莫念仿佛被他摄取了魂魄,听不见周遭一切。
一只小奶猫毛茸茸的尾巴尖儿,似乎轻轻扫过他的内心。
他仰起眼眸,柔软的唇瓣喃喃跟语:“Whither thou goest, I will go……”
十字架后方的光芒缓慢往前,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光落在十字架上,辉耀陡生。
教堂中,四下窃窃私语的游客们,齐齐望向十字架与前方两名年轻人。
良久的对视中,滋生与涌动着难以描摹但浓烈的情感。
有一个老外惊呼:“被圣光祝福的情人!”
这一幕被完整地拍摄下来,让无数观众都为之惊叹。
“天啊,卡点了吗?!”
“今天是结婚对不对?呜呜呜呜好圣洁的一幕,截图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人知道吗?”
“出自圣经,【你往哪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老贺你干什么呢,你搁这儿用圣经表白是吗!”
“不知道小念念听懂没有,呜呜呜呜”
“我有点明白异国他乡是多么适合恋爱了,呜呜呜呜”
然而圣洁不过片刻,贺骞的手机再次震动。
莫念听见嗡嗡声,连忙往旁边避开,转身去看其他的纹饰,故作镇静。
他刚才怎么了?
那么多观众看着呢!
心脏乱蹦。
他仰头望向壁画中的圣母圣子画像,心中反复地萦绕那句话“Whither thou goest, I will go……”。
耳旁,是贺骞的低呼。
“Waht?Now?”
莫念忍不住回头,见他皱着两道浓眉,正看着自己。
他用口型问:“怎么了?”
贺骞挂断电话走上前,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念念,我家人想见你。你愿意吗?”
莫念:“……”
两人站在一旁商量,观众则好奇贺骞出了什么事情。
“老贺是不是一路都在看手机?我感觉他好忙”
“是不是工作出什么问题?”
“应该是吧,不然不用说悄悄话,有点糟啊,刚才好好的气氛,都被打断了”
“对啊,下一秒就该接吻换戒指啊!”
“谁破坏我CP的婚礼给我出来!让我打三十大板!”
莫念呆呆地,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大眼睛。
手指有些犹豫地揪住他外套袖子上的外侧金属拉链,小小声地问:“特意来见我?”
贺骞快速地眨了下眼,确定是这样。
莫念揪着金属拉链没动,继续问:“从哪里来?”
“旧金山。”
“哦。”
贺骞见他为难迟疑,低声道:“没事,我单独去见。我让他们送你先回酒店。”
莫念垂下眼帘,鼓了鼓脸颊:“我没说不去啊。”
说完,不等贺骞反应过来,他连忙仰起眼睛解释,“我就是……就是觉得如果骞哥的家人是特意来看我,我都不去的话,很没礼貌。”
被围巾裹住的脸颊柔软,贺骞忍不住抬手揉了下:“我知道,谢谢。”
莫念嘀咕:“应该的嘛。”
贺骞立刻和工作人员确定下接下去的行程和拍摄情况。
随后,大家从教堂外上一辆小观光车,前往贺骞和家人约定的地点。
当观光车抵达一个雪山的观景台时,红色、橙色的小直升飞机入目而来。
广阔的雪景让观众都为之振奋。
“是骞哥安排了惊喜是吗?”
“哇能上直升飞机看马特洪峰山景吗!”
“不错啊,本来小念念就想去,提前安排很棒!”
“可是看样子贺骞好像不是诶,他一直在接电话,难道是让小念念自己玩,他要离开去处理问题?”
“别啊,小情侣怎么可以分开玩!我不允许!”
正在观众担忧时,一辆橙色直升飞机从天而降。
狂风中,直升飞机在停机坪挺稳。
机舱门打开,一道飒爽的身子从里面跳出来,带着护目镜,伸手跟前方的莫念打招呼,大声道:“Hello!Baby!Come on!”
热情不言而喻,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莫念:“?”
他傻乎乎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贺骞皱眉露出无奈地笑容,搂着他往前走,解释道:“这是我母亲,你叫她Louise就可以。”
莫念磕磕巴巴地问:“叫……伯母名字吗?”
贺骞道:“对。”
他护着少年的后背,走到母亲面前,皱眉,语气很直接地问,“我不是说给我点准备安排下吗?非要这么惊喜吗?”
在寒风中,语气更加冷冽。
莫念诧异地瞪眼睛:骞哥,好凶哦。
Louise耸肩,摘掉目镜,露出慈祥温柔的面容,对莫念道:“Baby,你好啊,我儿子天生对惊喜过敏,别理他。走吧,我带你认识下我丈夫。”
莫念消化了下有人叫他“baby”这件事,好温柔的伯母,跟骞哥一点都不像。
紧接着,听见“我丈夫”,不禁想挺直后脊。
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复杂啊!
贺骞紧着嗓音问:“Patryck也来了?在哪里?”
Louise头也没回地指了指直升飞机的驾驶位。
此时里面那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对着外面几人挥挥手,虽然看不到脸,但可见热情程度,不亚于Louise。
这下,莫念好像看到了骞哥脸上也露出莫可奈何的无语。
他好想笑哦。
于是乎,他们俩被推上了直升飞机,摄影师不能上去。
Louise似乎天生对任何事情都充满热情,并且拍摄也极为熟悉,表示她来负责高空拍摄,并且拍了拍摄影师的上臂,非常正式地夸奖:“你的拍摄很不错,有机会我请你来我们学校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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