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晏久醒来之后,他们一家三口的第一次共同相处,思念daddy的帕帕还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刚想去拉久久的手放在daddy的手上,却发现久久居然又闭上眼睛了。
“久久怎么又不理帕帕了……”帕帕匆匆把脸藏进被子里,用小肉手胡乱地抹了抹眼睛,小奶音闷闷的,“呜呜……帕帕要久久……”
斯樾把晏久扶着躺回到被子里,双手搭在腹前,掖好被角,轻声回答帕帕:“久久还要再睡一会儿,没事的。”
“daddy,久久怎么了呀?”帕帕这话虽然是在问daddy,但还是害怕地把小脑袋瓜儿埋进久久的衣襟里,让自己的嘴巴贴着久久的手腕,感受到那一丝熟悉的温度时,才稍稍放下心来。
斯樾担心帕帕听到晏久病得很严重之后,会伤心地哭起来,于是只说了一半的实话:“久久可能有点不舒服,所以一会儿等施伯伯到了之后,给久久吃点药,他就会好起来了。”
帕帕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药药苦苦的,久久呲了会皱眉!
帕帕要想个办法!
左思右想了半天,帕帕突然灵光一闪,从被子里露出小肉脸儿,指指自己的嘴巴,对daddy说道:“帕帕呲~帕帕呲久久的药药~”
斯樾明白他的意思:“帕帕是想要替久久吃药对嘛?”
帕帕点点头,“嗯!”
药药苦,只要帕帕替久久呲啦,久久就不会掉金豆豆啦!
“可是药只有久久自己吃,病才会好呀,”斯樾见帕帕的大眼睛里又堆起了雾气,紧忙补充道,“不过帕帕可以在久久吃完药之后,喂久久吃一颗甜甜的大白猪奶糖呀,这样久久就不会觉得苦了。”
“森的嘛!”帕帕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小短腿儿蹬开被子就下了床,“哒哒哒”地跑到客厅,从零食盒子里掏了一把大白猪揣在围兜里,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
斯樾忍住没笑。
跑出去的时候脚步轻快,回来的时候却因为口袋里装了大白猪,所以脚步就变得沉重了吗。
“大白猪已就位!”帕帕学着电视里的台词,骄傲地挺起胸膛,让daddy看到自己围兜里满满当当的大白猪。
斯樾愿意陪他玩闹,十分配合地伸手示意:“请帕帕战士躺在久久同志的身边,时刻准备吧!”
“好哦!”帕帕钻进被子,把大白猪一颗一颗地摆在了久久的枕边,想让它们都离久久近一点。
等待施郝仁到来的期间,帕帕一直都趴在晏久的身边,皱着小脸儿担忧地望着阖眸安睡的人,一遍又一遍地问着daddy,施伯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
但小孩子一向容易困,即便帕帕再放心不下,也还是被无力抗拒的困意俘获,窝在枕头上奶呼呼地睡了起来。
直到施郝仁进了屋,开始给晏久重新测温、扎完针后,斯樾才把睡熟的帕帕夹在臂弯里,迈开长腿从卧室走出来,准备去厨房再次倒杯温水给晏久,顺便也给施郝仁倒一杯。
可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斯樾不由有些意外:“大哥?”
说完,他转头看了眼卧室里的施郝仁,再转头回来用眼神询问着晏恒。
晏恒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嗯,和施医生在电梯里碰到了。”
斯樾被晏久生病的事情搞得有些恍惚,听完大哥说的话,才点点头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他没听见施郝仁敲门,原来是跟大哥一起进来的。
帕帕睡了好一会儿,正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以至于完全忘记了daddy在他睡前就已经回到家的事。
“daddy~”
发现自己一睁眼就看到了daddy的脸,帕帕顿时惊喜地抱住斯樾的手臂,想要跟他撒娇,嘴巴却被daddy用指腹轻轻按了一下,又拿开,“嘘,久久在睡觉。”
帕帕立即收了声,弯起大眼睛点了点头,随即超级超级小声道:“daddy~”
“daddy在呢。”斯樾眼中的笑意愈深。
想起闭着眼睛不理他的久久,帕帕伤心地瘪了瘪嘴巴,“久久又……不理帕帕……”
施郝仁给晏久打针的时候,掰安瓿瓶所发出的声音并不大,注射时的动作也又快又稳,所以帕帕根本就没有被吵醒,自然也不知道久久不只是因为不舒服才睡觉,而是生了病在打针,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有睁开眼睛。
斯樾缓慢地拍打着帕帕的后背,安慰他道:“乖,久久不会不理帕帕,久久只是在睡觉,等睡醒了,就可以陪帕帕一起玩了。”
“可……可似,帕帕怕怕……”金豆豆终于掉了下来,帕帕彻底憋不住了,“呜呜……daddy……”
晏恒走到跟前,将帕帕从斯樾的怀中抱过来,笑着揉揉他的小脸儿:“来,让舅舅看看帕帕小朋友在干嘛?”
“呜呜舅舅……帕帕没有掉金豆豆~呜呜……”帕帕伤心地抬起小肉手捂住眼睛,却因为心虚而主动暴露了自己。
晏恒对帕帕的耐心不亚于自己的胞弟,闻言继续笑着逗他道:“帕帕掉金豆豆了?舅舅竟然没看出来呢。”
帕帕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小心说漏嘴了,不禁恼羞成怒地用肉手臂盖住自己的脸,不看舅舅了。
舅舅和daddy都欺负帕帕,呜呜,帕帕想要久久!
倒出空来的斯樾到厨房里盛了一碗白粥,准备拿到卧室里,等晏久睡醒了喂他吃,顺口问了晏恒一句:“大哥吃过晚饭了吗?”
晏恒侧过头,看向坐在沙发角落里、整个人缩得像只鹌鹑一样的施郝仁:“施医生呢?吃了吗?”
“啊?啊!”施郝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晏总……问,问我?”
晏恒点头。
施郝仁一天满课,回到斯家的时候,见龙姨已经歇下了,便没有到厨房里翻找剩菜,直接回了后院。
他一个人生活,懒得起灶做饭,加上心里想着洗完澡之后可以吃水果,便从冰箱里拿了两个小面包对付了一下,也算让肚子里有了点东西。
“吃过了。”施郝仁话音刚落,空旷的客厅里就响起了一阵肠鸣声。
施郝仁:“……”
“那就一起再吃点儿吧。”晏恒站起身。
斯樾端着粥看着他俩,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身进了卧室。
晏恒让帕帕坐在自己的脖子上,单手捏住了他的两只脚腕,以免滑脱,而后走进厨房,一盘一盘地端出斯樾炒好的菜。
几千亿身家的大佬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的架子,这是让人倍感意外的事。
施郝仁规规矩矩地坐在帕帕的小凳子上,伸手示意:“晏总您吃……”
“这里不是公司,没有晏总,”晏恒的声线沉缓,无端地让神经紧张的施郝仁减少了许多压力,“叫我名字就行。”
施郝仁礼貌地笑了笑。
他要是有这份直呼人家名字的胆量,俩人恐怕早在电梯间的时候,就抄着药箱里的安瓿瓶干起来了。
晏久还在睡着,斯樾便端着粥碗退了出来,准备一会儿再去看一眼。
晏恒放下筷子:“爸爸妈妈明天回国。”
筷子发出微小的碰撞声,这点动静在蓝莓和火柴的低吠声中,显得几不可闻,但还是让施郝仁停住了继续夹菜的手,抬头看向晏恒,以示尊重。
“那爸爸的身体……能经得起折腾吗?”斯樾问道。
晏恒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小久是他俩的心尖子,本来爸爸这次突发脑卒中就是因为得知了小久出车祸的事,如今听说他醒了,妈妈说爸的状态一下就好了不少。”
施郝仁父母早亡,听见人家和和美美地讨论有关于家人的事,羡慕之余,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担心自己留在饭桌上会打扰到他们,施郝仁趁机站起身,抱着自己的药箱,走到了外阳台,轻手蹑脚地拉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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