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庞大的集团,近百年的积累,要想打理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祁越还在的时候,众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以为自己在那个位置上也不会做得太差。
事实是,自从祁越走了,集团看似还在正常运转,内部事务却已经乱成一团糟。
祁家的其他人养尊处优那么久,要么是沉溺声色场不懂商业,要么是能力不足根本做不来,还不到一个月,已经有几单大生意吹了,隐形损失将近八位数。
祁曼来劝过祁越几次,说公司没了他不行,要他别耍小孩子脾气,早点回去。
但祁越这次的态度格外坚决,他还是拒绝了祁曼。
“不愿意回去就不回去,他们做不来你的工作,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迟秋说,“更重要的是,我养你。”
祁越忍不住笑了,“你养我?”
“笑什么?觉得我养不起啊?”
“养的起。”
祁越眼中笑意更深,索性顺着他,说,“那我给你打工好不好?你当我老板。”
“真的啊?”宋迟秋眼睛亮了。
想想这情景,有点期待了怎么回事。
“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辞职,是在用此做威胁吧?要是你不回去,集团就一团糟,而现在的祁家也没有几个有能力去接管的。更重要的是,你知道祁询不会趁虚而入,所以放心地辞职。”
宋迟秋慢悠悠地揭穿他,声音无奈,“但我不知道你怎么能那么冒险,真不怕你爸和你爷爷一狠心,直接找外人分了股份,让外人来管理集团?”
“外人?”
“那些,至少不是草包的人。”宋迟秋说,“把你们祁家的其他人排除在外。”
“也许,就算不是草包,也接不下这个摊子呢。”
祁越眸色如墨,含着笑意。
“啊,你!”
宋迟秋想到了。
“还是抵不过你老奸巨猾。”
“唔,这听着不像是在夸我。”祁越伸手抱住他,omega身上淡淡的香气泛起,带给心头沉甸甸的满足感。
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命运随便交给别人呢?
哪怕,那些人是他所谓的亲人。
在递交辞呈的时候,公司里早已全是他的心腹,这些年来,祁氏事实上已经成为他一个人的王国,不过他一句话,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架空整个集团。
就算祁正野一点情分不念,找了旁人来打理集团,也会因为重重危机而放弃,最终,还是会找到他。
而等祁越再度会到祁氏的时候,不会再以总裁的身份回去,而是,祁家真正的继承人,祁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
说到底,不过是要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分而已。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祁越的目光落在浸染了沉沉夜色的窗外,声音低低地,“对自己的家人都那么算计,说是放弃,不过都是算好的罢了。”
“唔。”
宋迟秋倚在他臂弯里,沉吟一会儿,忽然抬头看他,“这好像也是有道理的。”
“什么有道理?”祁越没听明白。
“啥锅配啥盖。”
宋迟秋一本正经,“你不会真以为我是纯情小白兔吧?我在你心里那么善良?”
“我可从没这么想过。”
“哈?真的没有?我有时候,还是有点善良的吧?”
“这个……”
“别支支吾吾,说清楚!”
“回去说。”
“现在说!rightnow!”
吵闹声喧喧嚷嚷,伴随着笑声和圣诞歌响起。
屋内温暖如春,一如往昔。
第182章 祝福
繁华的都市中心,尽管寒风瑟瑟,依旧有不少穿着单薄在风中发抖的俊男靓女,从有着暖气的车里下来之后,便飞也似地跑进了大厦里。
“阿嚏!”
坐在长椅上,宋迟秋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旁边打喷嚏的容酒,默默往旁边坐了点,“别传染给我,我家里可有小孩子的。”
容酒的鼻头都被纸巾揉得红红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拢了下并不厚实的皮革外套。
“你懂什么?这是时尚,阿、阿嚏!!”
某知名模特的时尚,宋迟秋属实不懂。
因为他现在就裹得跟个熊一样,里三层外三层,临走时还被祁越硬生生加了个格纹围巾。
“不是,你找我来逛街,就为了在这条街上打喷嚏啊?进里面去呗,里面暖和。”
面前就是明帜大厦,是S市知名的商业购物大厦,容酒常常在这里豪掷千金,但他今天却反常,拉着宋迟秋在大厦外面逛悠冻了十来分钟,硬是不进去。
宋迟秋揶揄他,“不是吧,你不会是破产了吧?”
“好笑。”
容酒揉揉鼻子,冷哼一声,“别想了,你这辈子看不到我破产的样子了。我只是要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他站起来,抛下一句‘走吧!’
宋迟秋无奈,只能跟上他的脚步,继续跟着容酒走。
十分钟后,两人站在明安寺的门口。
“……”
宋迟秋看着寺庙外的人海,又看看容酒,“你什么时候信佛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容酒说着,就拉着他在入口处排起了队。
还好宋迟秋出门时装备齐全,墨镜围巾帽子都戴上,除非身边人有透视,要么绝对认不出他。
明安寺和其他知名寺庙不同,是隐在闹市中的寺庙,入口很隐蔽,要绕过弯弯绕绕的小道才能进去,容酒能记住这路宋迟秋也很佩服。
两人排队排了很久,宋迟秋看着他一直在剁脚取暖,叹了叹气,把围巾取下来给他。
容酒缩着脖子说了句谢谢。
寺庙一向是没什么好看的,作为一个新时代穿越过来的人,宋迟秋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他很少去过寺庙,而容酒像是经常来,轻车熟路地带着他走过大殿,有穿着僧衣的僧人朝他们走过来。
两人像是熟识,容酒对待那年老僧人时,一扫往日骄矜气态,谦逊礼貌。容酒小声和僧人说了些什么,僧人便去取了一样东西给他。
宋迟秋看得迷迷糊糊,直到手心里被容酒塞进一根柔软的红绳。
“这是?”
“咳咳。”容酒咳了一声,“大惊小怪什么?这、这是全国最有名的求姻缘的寺庙了,听说很准的,戴了这红绳可以一辈子婚姻美满。你要结婚了,喏,就当礼物了。”
手心里的红绳鲜艳耀目,在冬季阴翳的天气下依旧不损一丝光彩。
宋迟秋有些诧异,很快就把那红绳系在自己的手腕,绽开微笑,“谢谢你啊。”
“切。假客气。”
容酒别过脸去,似乎很看不惯他这么礼貌的样子。
他在空旷的古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宋迟秋也静静坐在树下。
酿雪的天气,清净的寺庙,还有微风中传来的淡淡梅花香气,一切都显得诗意盎然。
容酒忽然转过脸来,望着那干枯的树杈,不去看宋迟秋,只是发问——
“你干嘛要认领那谁的错?现在他倒好,当个缩头乌龟不出来,骂都让你挨了,你是真的缺心眼还是一点不计较啊?”
他没提名字,宋迟秋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自从他发了那条微博之后,争议很多,舆论前期虽然不怎么友好,但慢慢地,也就淡了。
现在宋迟秋最常收到的是催婚和祝福的评论,容酒要不提他还真快忘了。
“是个人都会犯错,没必要一直计较。”
“以前还不知道你那么博爱呢。”容酒显然不服气他的论点。
宋迟秋笑了笑,他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绳,轻飘飘一句,“你别说你以前没做过这种错事,但我不还一样,和你当了朋友。”
容酒哑口无言。
半天,挤出来一句,“谁、谁和你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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